“吴谷平,体炼七段。”
“余凡,体炼六段。”
“孟锦,体炼八段。”
…………
修道,有所为境界。而因各处灵玄,御法不一,故境界不一。
于万生大陆,经许久繁衍,常人所知的境界,大抵为四境——体炼,融气,育元,照灵。
至欲于其上的境界,却是常人不曾听过的,缘由倒也简单,因为那些当都是传说般的存在,常人恐气一生,怕是也难以接触。
而如今赤阳派此举,便是在测试各人的境界。
测试很简单,不过是轮流用尽全力轰向一颗顽石。
说来这类石头也奇怪,是这万生大陆的十大奇之一,顽天石。
传说此石不服天地管教,异常顽固,曾受万雷轰劫,却又死性不改,但也为此,失了灵性。
如今,此石不可磨,不可炼,不可开凿,空剩朗朗乾坤万古孤,山海千化独此同。
唯一可有所显的,也就是它那因万雷轰劫,而炼出的超脱天地的坚硬。常常由人们用来检测境界。
…………
“高马,融气二段!”
——呼——
显然,当高马这一声融气二段被叫出时,场中都是有些骚动起来。
修道难入,修为难进,为此境界之中,上者为乘。
这也是为何当初一句“修道之途,达者为先”可受到几近所有修者的认同。
而高马,且凭这融气二段的修为,已是这些考核子弟中的佼佼者。如今,他感受着相聚而来的目光,突然间感到了些许激动。
这才应该是我要的反应啊!
高马不由得想起了先前的元虹,如今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还好未曾与其交恶,现如今这小子怕是成了派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以后视情况,可能还要与其教好,不得不考虑着点儿。
“白夜,融气一段!”
——呼——
又是一位融气佼佼者,台下顿时躁动。
但当高马看见台上的身影时,却不由得顿了顿。
记得这小子是与那元虹一起的吧?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怎么?高马兄莫非认识他?”
突然,从高马一旁窜出个声音来,定眼看去,却是个男子,样貌阴柔,身形高兽,声音尖细,脸色也白的如同死人一般。
这人却是,云烟门内大长老之子,韩中方。
高马眼见他来,神情一顿,却也转过身来陪笑到:
“中方兄说笑了,这方圆内参加考核的融气境子弟,你我早已有数,除却你我,不过两三人尔。只是我实在不知,这白夜从何而来。”
“是啊,境界难修,考核的近万人中,融气境怕也不过百数。”
“像我如今,也不过只得融气三段而已!”,不觉间,韩中方已是将声音放高,且加上他那尖锐的嗓音,周遭的人都给听了个明白。
说完,他还特地向高马看了一眼,只见高马眉头微蹙。
赤阳派的考核分多处,毕竟一次考核多时便要测试上万人,一处实是不够。
而韩中方的考核处本与高马相聚甚远。如今,他到此来不可能只是为看看,这点高马在见到他时便已有所猜测。
毕竟两人一为大长老之子,一为执法长老之侄。
再加上,因些许机缘之故,韩中方的境界总是能压高马一头。
故高马对其,也是十分厌恶。不过这次——高马突然眼咕噜一转,
“中方兄一代高才,早已先行入了融气三段,小弟我自愧不如。而先前那位白夜师弟也是显赫,比得中方兄怕还是小的几龄,便已踏步融气,更是羡煞我等啊!”
高马一脸“真诚”,仿佛只是对两人的修为感到钦佩。
但一旁的韩中方与他早已是知根知底,怎不知他是打的什么主意?
你不是号称境界高吗?你不是得了点机缘就比我厉害吗?你不是总自诩为天才吗?
现如今人家比你小了不知好几岁,都融气了!那你算个什么?!
韩中方仿佛能感受到高马如此在自己耳边低语着。
。。。。。。
沉默许久后,韩中方缓步向白夜走去,脸色稍显阴沉。
而高马在一旁,却是如沐春风,笑容满面。
…………
今日,韩中方也是一样,原本的好心情,已是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虽说白夜那融气境的修为也着实有些吓到了他,毕竟白夜看起来也不过就十四五的年岁,这样的天赋早已超过了自己不知几何!
两人本并没有什么交集,以后也难有。毕竟在赤阳派这样的势力中,如白夜一般的人才总就有百十来个。
别看他已融气三段,但如今快是有二九之龄,与高马相近,这样的人,在赤阳派怕是不下千人。哪里会有多少交集?
可高马已是在周遭放出话来,周围的人都给听得一干二净。
说来这也是他的原因,若不是先前他故意将人引来,高马也不会就这样借题发挥了。
但如今,众多人已知道凭空出了一个白夜这般的天才。而他在这一片,尤其是他云烟门内,一直挂以青年辈第一的身份。按规矩,他是一定得去“问候问候”的,但如此一来便不免与其交恶。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了高马多句,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你是叫白夜,对吗?”
韩中方此句一出,却是将周遭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他先前已是“放言”自身为融气三段,而白夜亦是踏入融气境的佼佼者,再加上他出尘的气质,这两人之间的碰撞想不瞩目都难。而感受着周遭的目光,韩中方的头皮也是越来越硬。
看着面前的阴柔男,白夜稍稍想了片刻,便大抵明白了个中缘由。毕竟与元虹不同,他修道不知已有多久,亦是高马,韩中方怕也不及他。
看来是来立规矩的,不过刚才那家伙走前却是特地来找了我一趟,按理说此处的人因当都看见了。那怕是别处的,被哪个用来当枪使了,来测我深浅。说来,还要谢谢那家伙,虽说他的关心对我无用,但这片心意倒是难得,毕竟是通然净心吗……
。。。。。。
随着白夜的心思越飘越远,他却是忘了眼前的韩中方,这不由得让韩中方大为恼火。
原本,他还想着过来走个过场,也就完事儿,但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如此嚣张。毕竟不管修道还是年岁,他都算得上这小子的长辈,可白夜却是如此的”目中无人“!我#*,他还把脸转过去了!
不行!我真得收拾收拾这小子!
刚有此念,韩中方便将手往前伸去,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韩中方听着这陌生的声音却是突然顿了顿,
“你自己应当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如早些退去,为自己省些麻烦。”
白夜并未将头转回来,但他的话语却是在韩中方的耳边轻轻飘荡。
在那一瞬间,他忘记了恼怒,而是有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情感涌入脑中。
那是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的,仿若初生时,对黑夜一切未知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