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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上秋

陈国亡国,晋国疆土扩充至东海岸,此后上可攻后梁、鲁国,下可伐南唐、南齐,西可控后秦。天下大势尽掌于晋国之手。

南唐以低损伤,取得了广陵一地,这也是晋国许诺让与的。

而后梁则不费一兵一卒,得到了陈国西北二十城。

不过后梁虽看似捡了大便宜,但失了大势。无人能想通后梁皇帝为何会做此等亏本买卖。

陈国被三国拆分干净,烽烟暂停,各国依旧互不干预。

而如今几国仅有鲁、卫两国岌岌可危,毕竟后梁、晋国接下来目标便是他们。

而鲁国还挡在卫国之前,鲁国国君姬平夜不能寐,当即修书与后梁、晋国两国皇帝。表明鲁国愿给二国缴纳岁币,还可借道给二国北攻卫国,以求二国放过鲁国。

晋国、后梁收了鲁国供奉,却皆未应诺。姬平便又命人给二国献上诸多礼物。

卫国已是调重兵护卫西南疆界,皇帝与大臣日夜商讨应对之法,太子姬裕兴成日往梦灵别院跑,与徐清源、姬文晔寻求帮助,后来干脆住了下来。

“此法不可行,若是赵国趁机攻你西疆,守卫不足情况下,赵军足以直取龙川。”

听闻姬文晔此话,姬裕兴反驳道:

“那我大军可立即回援,毕竟龙川以西大小城池足有二十,而赵军战力并非很强。晋国、后梁方才是我们如今需要防范的……”

“来不及的……”徐清源无奈开口:“你自己也该清楚,卫国西疆一马平川,而南边多山岭,虽是卫国屏障,但又如何不是你们后撤的阻碍?更何况,若是后梁、晋国真攻过来,卫军可还能退回龙川?”

“那我们真坐以待毙不成?”姬裕兴颓然道。

姬文晔打趣:“那若不然你让你父皇学学姬平,给人家俯首称臣?”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姬裕兴满脸愁苦。徐清源叹了口气,随后宽慰道:

“不必过于忧虑,事情还有转机,卫国目前应该无忧。后梁不亡,晋国不会动鲁、卫二国。而目前来看,后梁仍在蓄力,待到爆发之时,必将一路摧枯拉朽,晋国首当其冲。”

姬裕兴听此,满面惊疑,随后仔细思虑了一番,匆匆离去。

姬文晔不由一笑,看向徐清源,道: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

“还未想好,不如先去主院瞧瞧?”

“好主意。”

姬文晔眼睛一亮。

……

主院内,秋水正将晒好的梦灵花枯枝以特别炮制之法制茶。梦灵则如在宜安那般,慵懒躺在藤椅上,拿着卷话本漫不经心地读着。

徐清源二人也不顾是否失礼,直接闯进来。

姬文晔欲去接秋水手里的活计,徐清源则立马去倒了杯茶水送至梦灵身侧。

秋水冷冷拍开姬文晔的手,姬文晔却是瞧着自己的手,满是欣喜。

徐清源安静立于梦灵身侧,梦灵眉头一皱,起身进了屋。

秋水也放下手中器具,进了屋,关上门。

剩下徐清源与姬文晔二人面面相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姬文晔喟然长叹。

徐清源无奈道:

“本是圣贤明志之言,你倒好,用在儿女情长中……”

“虚伪。”姬文晔鄙夷道。

徐清源甩袖愤然而去……

翌日,清晨。二人堵在主院门口,待洒扫的侍女出来,便提着食盒进去。

“秋水,这是我特意从溢香楼给你买回来的糕点,尝尝?”

姬文晔率先开口。

秋水置之不理,姬文晔进退两难。

一旁的徐清源则趁此时上前,将食盒内点心取出一一摆放好,再看向梦灵。

梦灵却是与秋水一道出了屋子,只见院子里不少仆从正忙碌着,将一道道点心端上来,在亭子里摆好。

徐清源与姬文晔二人瞧去,皆是溢香楼知名糕点,似乎才出炉,还冒着热气。

徐清源叹了口气退了出去,他倒是忘了,溢香楼整个都是人家的。

姬文晔则愣了愣,随后也只能苦笑着离去。

遭遇困境的二人于前院借酒消愁,姬文晔举着酒杯满面愁苦:

“为何如此难?”

徐清源抿了口酒,并不答话。

姬文晔又转而道:

“姬裕兴那小子已有几日没来了,难道卫国有难?也不对,若是如此他便来寻我们帮忙了……”

徐清源哀叹一声:“与我俩一般,为情所困罢了。”

“你知道?”姬文晔来了兴致。

“知道一些。”徐清源再次抿了口酒,道:

“那韩玥姑娘你可还记得?”

“十绝我如何不记得?”姬文晔惊诧道:“莫非韩玥是姬裕兴心上人?可我怎么从未听说?”

“我也是偶然得知此事。韩玥是怀王姬广夫人的亲妹妹,卫国如今可是全仰仗姬广。”

徐清源接着道:

“姬广身为皇帝胞弟,自是为卫国鞠躬尽瘁,但其位居大将军,这脾气却是令卫国皇帝都头疼。姬裕兴幼时顽劣,没少被其修理,如今见着都得绕道走。”

“这些我都知晓。”姬文晔疑惑道:“难道姬裕兴因为惧怕姬广,不敢娶韩玥?”

“那倒不是。”徐清源道:

“韩玥姑娘生自你陈国,你也知晓,其身世凄苦,自幼便失了父母,与怀王妃相依为命。而后来又于逃难途中与怀王妃失散,几年后怀王妃才于乞儿堆里寻到她。怀王妃一直觉得亏欠她,自是要为她寻一名好郎君。”

“那岂不是正好?卫国还有谁能比姬裕兴更尊贵?”

姬文晔颇为不解,随后又惊恐道:

“难不成她要将韩玥送给皇帝当妃子?”

徐清源眉头一挑,沉默良久,才道:

“于女子而言,身份尊贵便一定是好郎君?后宫妃嫔众多,有几人能得帝王宠幸?怀王妃嫁入将军府,对权贵宅院之事自是清楚。怀王妃所求,不过是有人愿一心一意待韩玥。姬裕兴日后是要继任大统的,如你昔日所言,皇嗣关系重大,如何倾心于一人?”

姬文晔冷笑:“我可不信世上有此等痴情男子,能够始终无二心。”

徐清源叹道:“姬广有一侄子,名为何成,性子成稳,为人君子。最紧要的,是其对姬广唯命是从。何成及冠之时便曾求娶韩玥,不过怀王妃还想再挑一挑。如今他二十有四,至今未曾婚配。”

“那跟姬裕兴有何干系?即便这何成愿意不纳妾,那也比不得姬裕兴。”

“并非如此。”徐清源笑道:“姬裕兴此前从未跟人提及过此事。”

“什么?那你是从何得知?”

“据说怀王妃已有了决定,过几日便要同何成母亲商量婚事。姬裕兴病急乱投医,找上了梦灵茶楼。”

“梦灵茶楼?”姬文晔愕然道:“茶楼还能给人牵红线?”

徐清源一笑:“茶楼只解忧,不做红娘。姬裕兴只能无功而返,这几日许在寻思办法。”

“堂堂太子,直接上门抢亲不就成了?”姬文晔嗤笑道。

徐清源睨他一眼:“你敢抢姬广?”

姬文晔顿时哑口。

“此事茶楼虽不插手,但你我可帮他一二。”

“为何要帮?”姬文晔挑眉。

“姬裕兴上次见秋水之时,似乎欲要娶她为太子妃。”

“什么?”姬文晔面色微变:“那我们赶紧给他想想办法。”

言罢,姬文晔放下酒杯,匆匆往外跑去。

徐清源拦下他:

“去哪?”

“去找姬裕兴啊!”

“这般着急?”徐清源笑意盈盈。

“还不急?再不急韩玥姑娘都要许给人家了!”

“你对韩玥又无心思,与你有何干系?”

“徐清源!”姬文晔羞恼道:“你别拿我寻开心!”

“那你可有主意?”

“没有。”

徐清源摊了摊手:“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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