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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微笑

海丰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正视她的微笑。从他呱呱坠地的那一时刻,微笑就首次映入他的眼帘:母亲,还有后来母亲让他叫阿姨的那些人。那时候,他只朦胧地感觉到微笑是一种很美好的东西。也许,正是因为这一朦胧的感觉,才使他养成了一种女性的性格:喜欢微笑。但是,他真正懂得它的含义,却是在他闯过二十一岁年龄的这个炎热的夏日。

入伏,职工夜校下课之后,凉风还没有起,余热正在做着撤退的准备。而这时,往往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柏油马路被晒得哭丧着脸,自行车的轮胎发出“吱吱”的怪叫。

“冰棍——”那喊声,柔长,悦耳,远远地飘来。人们的心陡地为之一凉,仿佛一阵风吹过。

第十盏路灯,正好在一个拐弯处。灯光下,站着一个姑娘,穿着洁白的衣裙,满头黑发拢在头顶,面目清秀、端庄。她的身边,有一辆自行车,车座上架着一个白色的冰棍箱,和她的衣裙一样的洁白。

海丰初次看见她,是在上夜校的第一天晚上。上夜校,他带有被强迫的性质。父亲退休了,他顶了班。哥哥是他们车间的主任,多次劝他去夜校听课。后来,哥哥实在生气了,指着他鼻子道:“你不学习,就休想升级!别想提工资!”

升级、工资、钱。海丰硬着头皮夹着一本书走进了夜校的教室。不到半个小时,他打起了瞌睡,做了一个又一个杂乱不清的梦。掌声将他惊醒,下课了。他揉揉睡眼,随着人流涌出了教室,到那个白头发的自行车保管员手里推出丁门行车。蹬上车他头脑清醒了。

在拐弯处,海丰看见了她。他渴得要命,不由自主地下了车,掏出一枚硬币。

姑娘取出一支冰棍,递在他手里。向他微笑了一下。

海丰不禁呆住了。他被姑娘一刹那间的微笑惊呆了。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微笑:平静而含蓄。像一阵微风,疾速地掠过去了,留下来的,是耐人咀嚼的东西。什么东西呢?

他一时竟想不起来。

走了很远,海丰还频频回头,望着路灯下的姑娘。他看见姑娘好像向他点头微笑着。

接连几天,姑娘的微笑就镌刻在海丰的心底了,并且常常泛起涟漪。每次听完课,他总是走在最后。她微笑着,把冰棍递给他。那微笑,一次次在他的心里涌起无法抑制的甜蜜……

奇怪的是,他只能在夜校下课时见到她,而且总是在这盏路灯下。温柔洁白的灯光,把她的笑影染得动人、神秘。

白天,她干什么去了呢?海丰白天走过那盏路灯下,满怀希望地朝那儿瞥一眼,然而,每次回答他的,都是一个深深的失望。

他有些变了,变得喜欢到夜校去上课了。父亲和哥哥说他变好了,可始终没有猜中池的心思。连海丰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喜欢夜校,上课时再也没打过瞌睡,似乎有人在用微笑注视着他……

他的心里装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在下课之后,在拐弯处见到她的微笑。他对那微笑作过很多解释,而且自认为只有一种是正确的。

终于,一天晚上,他们说话了。那天,熙攘的人流过完了好一阵,海丰才慢慢地骑车出了厂门。他看出了姑娘的不安,焦急地望着厂门口。他一阵欢喜,抑制不住激动,飞快地驰到她跟前。

看见海丰,她微笑了,擦去了脸上的汗珠:“我还以为……”

海丰也微笑了,对她投去热烈的目光。

她避开他的目光,低下了头。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她头上的一些短发,洁白的衣裙飘动着。

“你……待业?”

“不。”她抬起头,“在集体食堂上班。”

“那么,这……”海丰不解地指着冰棍箱。

“晚上没事……”她笑着,没有说下去。

“我们……一起走走,好吗?”他提议,声音有点儿发颤。

蓦地,笑容消失了。她犹豫了片刻,“不,明天你还要上班。”说完,她推着自行车走了,柏油马路上映着那瘦长的身影。

街上,行人已经很少,只有那第十盏路灯,在低头嘲弄着他。他无力地把眼光落在姑娘那瘦弱的脊背和白色的箱上,直到她消失在暗影之中。他跨上车子。朝着背离姑娘的方向,头也不抬地骑着。他是一个自尊心十分强烈的人,姑娘的话语和那冰冷的背影伤害了他,他委屈得几乎掉下泪来。

第二天晚上,远远地他就望见了她的洁白的衣裙。怎么办?绕过这段路,还是干脆住在厂里?他犹豫了一会,忽然骂起自己来:没出息的男子汉!他整了整衣领,捋了一把头发,夹在人群之中,快到那盏路灯映照的地方时,不知怎的,他的头低下了。

“海丰!”姑娘看见了他,并且喊着他的名字。

他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融化了一天来的不快。他飞快地下了车,来到她跟前。

她取出一根冰棍,递给海丰,像是抱歉地微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们上夜校的,我都知道。”她又微笑着。

哦——海丰刚刚激动起来的心又冰凉了。他的头上冒了汗。这大概是热空气的缘故吧。池顾不得掏出手绢擦,就蹬车走了。走了好远,他才想起忘记了给钱。他心里怦怦乱跳,匆忙返身回去,但是,路灯下已经空无一人了。

从此,他晚上下课之后就再也不从大街上走了,而是顺着一条小巷多走二里路回家。他也弄不清这洋做是怕她还是讨厌她?总之,当他远远地拐向没有路灯的漆黑小巷时,总不由自主地朝那盏路灯瞥去一眼,才恍然若失地调转车头。漆黑的小巷,他似乎看见那清秀的面影,洁白的衣裙,以及那使他捉摸不透的微笑……

一天晚上,夜校下课了。他刚走出门,给他们讲数学的叶老师叫住了他。其实,叶老师也才二十四五岁。

“海丰,你最近几天晚上没回家吗?”他拍着海丰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海丰惊疑地问。

“你的神态告诉我的。”叶老师微笑着走了。

又是微笑!海丰觉得微笑在包围着他。他多次企图解释它,却失望了。

他为自己的怯懦感到羞耻。一个男子汉,多没有出息,竟然害怕一个姑娘,而且是莫名其妙的怕!他鼓起勇气,想从大街上穿过。但是,一看见那闪着银色光泽像是在微笑的路灯,他就止步了。甚至在自天,他从那儿经过时,都有些神情不安。

然而,白天,那儿永远没有她的影子。

一个异常闷热的晚上,夜校的教室里窗户全都打开了,但人们仍觉得喘不过气来,讲课的叶老师不断地掏出手绢擦汗。下课了,人们刚涌出教室,就听见清亮的喊声:

“冰棍——”

是她!海丰慌乱地躲进教室里,心中像揣了一只兔子。她怎么到这儿来啦?等人们走完后,他才悔到:糟了,这一下不是更叫她容易看见自己了么?

教室的灯熄了,四周一片黑暗。海丰这时感觉到:自己像是做了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他硬着头皮出了教室,远处的路灯射来微弱的光亮,而周围,已静寂了。

“喂。你还要车子不?”白头发的老头在喊他。那儿,只剩下他一辆车子了。他忙跑过去,对老头抱歉地笑笑,开了车锁。

他跨上车子,忽然发现远处有两个人正推着车走在大街上。大街明亮的灯光,平展宽阔的马路,把他们的身影衬托得那样迷人,而自行车后座:上那白色的冰棍箱,也随着他们渐渐远去,马上就要消逝在更远的地方了。

海丰突然感到一种绝望。他恍惚觉得:那人像厂里篮球队的中锋陈朋,又像车间团支部书记耿月华,更像今晚给他们上课的叶老师……

这一晚,他失眠了。这场没头没脑的单相思从此告终了。他好像做了一个非常短暂的梦。

他毕竟还是一个男子汉!第二天早晨,他被妈妈摇醒的时候,正顽强地做着一个梦。刚睁开眼皮,那梦就失却了而且使他无暇去回忆:离上班只有一刻钟了。

他没有接妈妈的饭碗,跨上车子,飞一般地向工厂奔去。路上,他只想着一件事:从今晚开始,就像从前那样,从大街上,从她面前勇敢地冲过去!还有那五分钱——想到它,他脸红了。他要在车子上扔给她!

夏日的白天,依然是漫长而炎热的。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夜校上课。上课的还是叶老师,讲的依然认真、生动。海丰带着几分嫉妒,甚至还有几分轻蔑地不时地朝他瞥一眼。但是,他听得十分认真,胜过过去任何一次。他在心里想着一件憾事:他的知识太贫乏了。

下课了,他第一个冲出教室。远远地,那熟悉的路灯就向池微笑着。他胆怯了一刹那,又勇敢起来,像一匹矫健的马,直奔向前!

近了,近了……他放慢了车速。他要让她看见,让她明白:海丰并不是个懦夫!

到了!当他一个急煞闸,跳下车来时,却大吃了一惊:路灯下,并没有她!他呆呆地站在路灯下,莫名地惆怅,脑子像灌了铅般地沉重。紧跟着,一种深深的不安袭上心来:她怎么了?

更多的人从身后过来了,不知准停在他的身边,接着更多的人停在了他的身后。人们都用眼光交流着疑问:那个卖冰棍的姑娘呢?

从人们那焦灼的目光中,海丰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么多的人都在关心着她!

空中没有一丝风,大街凝固在热流之中。

这时候,要是有一箱冰棍多好!即使是一声呼喊、一丝微笑也好!

人们失望地慢慢走散了。只有海丰,在那儿站了许久。

第二天晚上,夜校讲的是化学。下课以后,当海丰伴随着人们走在大街上,不安地朝路灯那儿望去时,发现讲数学的叶老师站在路灯下一位姑娘曾站过的地方,身旁的自行车上架着那只海丰非常熟悉的冰棍箱。

眨眼之间,海丰一切都明白了。他沉重地吐了一口气。

叶老师没有喊,大概不好意思,只是在脸上挂着微笑,和那姑娘的一模一样。

海丰走上前去,从叶老师的手里接过冰棍。他也向叶老师投去一个微笑。他觉得:那是一个真诚的微笑。

第三天晚上,她终于出现在那盏路灯下了。她仿佛消瘦了许多,仍是清秀的面容,洁白的衣裙,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海丰踌躇了几分钟。看着她迎着人们的问候,取出一根又一根冰棍。这时,海丰突然醒悟了:她对每一个人都在微笑着!

他的心,连同他的身,整个儿都似乎离开了他的灵魂。他感到天旋地转,感到自己渺小得无地自容……

他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取出一根冰棍,塞进他的手,也露出负疚的神情,仿佛乞求他的谅解,微微一笑:“病了两天,刚好。”

海丰猛地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头上的路灯,它也在微笑着。他的手心,有五分硬币,早被汗水浸透。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没有拿出来。他开始悟到:她卖冰棍,并不仅仅是为了钱。

同时,他也突然想到:二十一年了,他始终没有弄明白微笑的真正含义!

海丰深深地内疚着,为自己无知和浅薄的过去悔恨着……当他勇敢而真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时,看见那是一双透明的眼,像西湖的水,南湖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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