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宗文沉默了一下,回答。“有会带给你和爸爸看了。”接着就不住口的吃起饭菜,一会儿吃完见底。
妈妈收拾碗筷,宗文却在想是不是要去看青青。外面天色已黑,虽说现在很多男女约会都是越黑越好,可宗文却没什么坏念头。他恪守传统的认为那种事现在为时尚早。
脑海里反复斗争了一阵子,宗文放弃了去找青青约会的想法。
青青自宗文走后,一直不能平静。
“她喜欢宗文吗?其实也还好,毕竟相识不过数日,谈不上多喜欢。可为何他迟迟不表态自己便这般颓唐落寞?”
“他不喜欢我么?不喜欢却为何待我如此之厚?”
她不知道宗文这样的男孩喜欢一个女孩是要娶回家的。男子娶妻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怎么好说定就定下来。
青青心想:“想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大,不够漂亮,不够可爱,不够迷人。怎么会?
或者只是自己本不是男生喜欢的类型。这样想起来,心里才略略好过了些。可是,这还是太打击人。
当初离家,说是去寻老友叙旧,说是去南海派一探究竟,其实她内心茫然,并不知自己究竟何去何从。
等不到宗文,左右无事,青青取出琴来。这把琴跟着青青很久了。十年之前,友人相赠,后来诸多变故,她一直带着它。
当初学琴拜师,有一友与青青交好,不知如今安在?
青青拨弄琴弦,种种缠绵寂寞,尽在这一曲之中,不觉浑然忘我,快乐起来。
乐之悦之,悦之乐至。
浅浅又如何?
乐之欢之,中心遥遥。
遂,登高远眺。
天明吃完早饭,宗文过来就要带青青去爬天柱山。
穿过几处民居,就见一道斜斜的土坡。
“这里?”青青困惑了,这与她从前登过的黄山颇不同。
“傻瓜,当然是这里。宗文道,“跟好我。”
宗文在前,青青在后。二人一前一后顺着山坡一直向上。山中并不见有人,青山幽幽,处处是风景。这山并不是很高,很快行至山腰。
“你看,这儿就很美。”宗文道。
青青也发现了,伫立此间,群峰怀抱,一览众山,满目苍翠,秀美无伦。
脚下不远正有块光洁的大石,宗文唤青青过来坐了。他自己站着,舒展四肢。
青青坐于这山间,只觉俗念尽消,凡间种种,相忘于这群峰之中。
再看宗文,双手抱臂,凝神远眺,站如青松,英姿勃勃。
时光如走马。一轮红日从山林那头升了上来。
“青青,咱们回吧。”宗文道。
“好啊,这里真好,我想着下次再来。”青青道。
“一定不能一个人来,山里有蛇。”宗文道。
“蛇?”青青问道。
“嗯,这季节真有蛇的。”宗文道,“你又不会武功,碰到可怎么办?”
“这样子可怕,如何找到翻云岭不老峰?”青青心道。
二人说笑之间就往回走。
“你看,我也有剑。”青青突地拔出藏于靴中的短剑。
宗文吃了一吓,随即笑道:“剑哪里都有卖,武功可不是人人都可习得。”
青青嘟起嘴,不服气。
宗文见她生气,赶紧宽慰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你现在习武也不晚啊。”
“真的?我都二十多了,还能么?”青青道。
“能啊,听说有些高手二十之后开悟,进境反而快。”宗文道。
“你可不是骗我,我当真了啊。”青青道。
“骗你作什么,傻瓜,家里待着多好。干嘛非得从家里出来。”宗文道。
“我不知道,很多问题我想不通。看书越看越不明白。我问妈妈,人活着为了干嘛?她说,女人总是要结婚生子。”
“嗯,你妈妈说的对啊。”宗文道。
“你也这么认为?”青青一脸惊愕,“那样多没意思。”顿了一下,青青道:“况且人总要死,好也罢,坏也罢,统统是黄粱一梦,化为泡影。”
“你想这么多啊。”宗文道
“你不想这么多么?”青青道。
“我不想的,我只想今天的事情和明天的事情。”宗文道,“你这样子胡思乱想可不成,不如习武,习武之后就什么也不会想了。”
“那...从何练起呢?”青青问道。
“这样罢,我先教你一招,你先练着,能看懂了就是第一步了。”宗文道。
“那之后呢?况且我过些日子就回家去了。”青青道。
“你不是很喜欢白岛么,我听说丛山在白岛也有分院,如果你通过丛山的考试,便能一直待在白岛。白岛到荔城近的很,咱们可以一直联系。”宗文道。
从前青青爱一个男孩,爱的痴迷,牵肠挂肚他的一举一动,斤斤计较他的一言一行,终于侦探到他曾爱过一个女孩,大约是莆阳人,灵山派高徒。灵山派是南方高门,低调神秘,所在的白岛风景绮丽,举国知名。
获取这些信息后她常常就害疑心病:是不是他会一辈子心上放着她,而我只是一个还行的替代品。不行,我要超越她。我要他只爱我,只念着我。我才是最好的。
她千方百计继续搜索信息,终于让她看到那女孩的画像,是美女么?怎样的?娴静?美丽?从容?聪慧?不好说,但是她是自己见过的最有风采的女子,连她也深深为之着迷,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眼眸深深,如两湾秋水,透着灵慧、娴静、从容。她确乎合宜青青对于女子的全部标准,她几乎是爱她,就如她爱他一般。她想了解有关圣仙仙的一切。
她是莆阳人,学艺在白岛的灵山派。莆阳荔城白岛,是挨一起的地域。所以青青没有来过荔城,已对荔城深有好感,青青完全没有学过武功,所以就报了白岛的灵山书院,遭拒后她正丧气,正好荔城又有个丛山书院招考,名气自是没有灵山大的。
丛山书院比试在即,青青左思右想,心道:“长留于此,非落在丛山学院不可。”于是慨然赴白岛而去。
在荔城这几日,又花去不少。虽则宗文常请客吃饭,青青总觉吃旁人饭嘴软,心里是不情愿的。她这次出来,婉拒了宗文同来之意,就是不愿他徒费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