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荣惜辰将近一个月没有来过学校,一直在为公司的事繁忙,或许他只想更快的让公司站稳脚跟,好向沈叔叔坦白。
而我仍然维持着学校,实习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一切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
周六日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刚回到座位就听到了邻桌的闲谈。
“你听说了吗,我们公司起诉的杨深,关于游戏版权的,今天出结果了”
“怎么样怎么样”
“当然是胜诉了呀,合同上明确地写着归属呢”
“但是我听说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中间可是发生了一些一波三折的事呢”
“发生什么了”
“诺,看到了吗,你旁边哪个”她们突然小声,目光转向我,
“上次杨深误以为他是周总的女朋友,绑架了她要求周总撤诉,后来周总报了警,把她救下了,之后还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所以知道的人没几个”
“周总的女朋友我们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是她”
“是啊,她这算是帮人挡枪了吧”
“周....周总”周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办公室,正站在她们身后,
“你们很闲吗”
“没有,周总”两个人匆忙跑回座位。
“慕思远,你来办公室一趟”
“啊......好”
我跟在他身后,来了这么久公司才发现他的办公室是在三楼。
他坐在办公椅上,打开电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文件,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实在想不出他叫我来的理由。
“你是....怕我吗”
“啊.....有一点”
他手指放在鼻尖,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上次的事情,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我没想到他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其实,只是开始那几天有些后怕,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公司里的人会有一些闲言碎语,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总,我明白的”
“嗯”
“在公司,工作还顺利吗,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
“好像是有的”
“怎么了”他突然变得慎重起来,
“就是.....我待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但是.....工资还没有发”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哪有跟公司老总反映这些的,暗自低下头懊恼着,
周总那边突然沉默了下来,要不然听见笑声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他哈哈笑着,一改往日不苟言笑的样子,我看着他,像是看到了阳光驱散阴霾的瞬间。
“你的意思是,公司拖欠你工资”
我没有反驳,
“对不起,周总,这些小事我不该跟你报告的”我尴尬地站在原地,脸变得通红,
“没有,只是觉得你太有趣了”
“刘秘书”
一位身材高挑,非常有气质的女生走了进来,
“周总”
“你去财政部问一下,公司实习生的工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发”
“是,周总”
“没关系的,周总,我可以自己去”
“不用,你待在这儿”
“周总,还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躲闪着我的目光,
“咳咳,你帮我整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
“可是....”
“怎么了,你不愿意....”
“没有”我走到桌边,收起桌面上的杂物,可是这明明是秘书该做的事,干嘛让我做呀。
我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到书架上,转头周总已经在忙些什么,神情专注地看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我看向屏幕,他似乎在查阅着资料,盯了一会发现看不懂,我便识趣地走到了一边的沙发坐下,等待着他的指示。
他工作的时候似乎把所有事情都抛到了一边,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严厉,时而皱眉,时而托腮,每次看他,都会不自觉被那双手吸引,白皙纤细,骨节分明。他偶尔翻翻文件,拿起桌上的笔做着批注,一直以为公司的总裁都只是开开会,给下属下发命令,轻松自由,工作时间随意,看到周总,却打破了我的固有印象,他似乎每天都来上班,经常加班到很晚,总有忙不完的事,工作起来像是一台机器,那些标签在他身上完全不存在,我时常想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累,只是好像这并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他似乎已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只好呆呆地坐着,默默地打了个哈欠,之后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他没有接受杨深的邀约,我被杨深关在了那栋别墅,身边没有一个人,无论我怎么喊都没人听见,更没人来救我,我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窗外的一片狭窄的天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暑冬夏。
我被梦境惊醒,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办公室里没了周总的身影,我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件衣服,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握着手里的衣服,似乎是周总的。
明明过了那么久,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又这样独自处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我有些害怕,只想找到一个人,证明我不是孤零零的,我还存在于现实生活。
我下意识地呼喊周总,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又与梦境重合。
他突然从门口进来,端了两杯咖啡,看到我,像是被惊吓到了,急忙走过来扶着我,我终于平复下来,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刘秘书....”
“周总,不用了,我没事”
“你先坐下”
我又坐回沙发,脸色终于缓和过来。
“周总,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没有去救我,然后....然后我就被关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待在那个房间里.....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永远都走不出去....”
我目光空洞地说着这些话,似乎又唤醒了刚才的梦境,脑海里不断重现梦中的场景和那种绝望的感觉,手还不住地颤抖着。
他揽过我的肩膀,靠在他胸口,我听见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别再想了,这不是梦境,你不是一个人.....”他轻拍着我的背,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不是....一个人吗.....”我呢喃着,
“我会去救你,我会陪你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