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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辽河洪水泛滥,郑家屯兵燹蹂躏。

清朝同治年间,大辽河多次发生洪水,这一次洪水被返程的《丰聚长》船队遇到了。由于大辽河上游连降大雨,致使多条河流发大水,一起汇聚大辽河,使大辽河形成高达四尺的洪峰,一人高的洪峰向下游推进,后面是两三米高的水势渐渐高涨。好在辽河下游地势平坦,洪水推进缓慢,这才使《丰聚长》船队躲过一劫。可是,由于洪水太大,前锋一米多高的水浪,还是把船队三十多艘满载货船,冲击的就像风中的树叶,一会儿船头高高扬起,一下又掉进谷底。而强大的水势,把整个船队向下游整体推移,随后而来的洪水迅速上涨。很快,大水漫过河堤。船队也被涌向岸边,这是最危险的,如果船队脱离河道,随时会有船毁人亡的危险。多亏了安欣和他的手下弟兄,都有面对挑战洪水的经验。每一艘船的舵手和四名船夫紧密配合,跟安欣总管保持一致。最开始,安欣以河岸两边的树木为对照,确定河流位置。使船队保持在大辽河航道上,防止船队离开河道发生危险。可是,后来,随着水势逐渐增大,很快,河两岸的树木逐渐被淹没。失去了对照。安欣举目四望,天色已经亮起,白茫茫一片。安欣心里着急起来,正不知船队会被冲到哪里,是否离开河道?

突然,安欣灵机一动,忽然看到左侧一个不大的山头。安欣心里有底了。由于几次带领船队下营口,安欣由于职业习惯,对辽河两岸的树木、村庄等格外留心,因为内河航运,经常会遇到洪水满河堤的现象。特别是这一带,大辽河汇聚了数条河流,水流增大,因此,安欣预感到,辽河下游一但发大水极有可能出现水满河堤的现象。当年长江流域几次大的洪水,安欣他们都亲身经历过。所以对沿河两岸的地标格外注意,这个不大的小山包,就成为了安欣关注的重点。印象深刻。安欣一看这个小山包,心里有底了,大致判断船队所处的位置还没有离开辽河河道。因此。他亲自掌舵头船,掌握着船队的方向,渐渐地,洪水完全漫过河堤,四处一片汪洋,水势也稳定下来。雨虽然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可是,风向却转向了西南风。安欣心里一阵高兴,立刻吹起杨帆的号角。很快,船队全部升起风帆。安欣驾驶头船,像领头的头雁,带领船队行驶在白茫茫一片的洪水中。

因为洪水已经蔓延整个辽东,所以,水势平缓,加上刮起的西南风,船队行驶很快,于文斗走出船舱,举目望去,四野变成海洋,而自己的船队,在安欣准确的判断下依旧快速的航行,不时地从上游冲下来被洪水冲翻的船只,漂浮而下。很少见到像他们一样正常行驶的船队。于文斗深深佩服安欣高超的驾船技术。

顺风水稳,安欣带领船队经过两天的航程,终于来到马蓬沟码头,因为这里汇聚了大清河进入辽河,而前方又有昭苏太河汇入,这里河道极其复杂,而安欣和船夫们几天来迎战洪水,身体极度疲劳,所以,安欣决定停泊在马蓬沟码头休息过夜。

第二天,天气转晴依旧,安欣他们经过一夜休息,体力得到恢复,大辽河行船都是天不亮就开始准备检查船上的设备,包括缆绳、船帆、船舵以及船上的货物,苫布等等,一切准备就绪,安欣抬头一看;东方天际现出黎明,立刻吹起号角,船队立刻扬帆起航,从马蓬沟到通江口,这一段水路那真是千回百转,多条河流汇入,使辽河水路多处发生改道。因此,这一段水路航行十分艰难。多亏了安兴和手下弟兄团队技术过硬,才使得船队顺利通过,当晚停靠在通江口码头。休息一夜,第二天,船队起航,又经过两天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郑家屯。可是,等他们停泊靠岸,一片清冷寂静的码头景象,让他们心惊肉跳。因为每次回来,码头上都聚集很多迎接的《丰聚长》客栈和码头的伙计,可是这一次,鸦雀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文斗感到诧异,急忙和安欣张杏天等弃船登上河堤岸上,闪目一看,惊得他们是捏呆呆的发愣!

眼前的景象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郑家屯发生了一场浩劫。从辽河码头一直延伸到街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被烧毁的房屋又经过雨水的冲刷,更显得沉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文斗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走向残存的《丰聚长》码头客栈,房屋尚存,可是,门窗都已毁坏,特别是门楣上的《丰聚长》客栈横匾,斜落下来。于文斗站在门口冲屋里喊道:“有人没有?”

“有,是东家吗?”屋里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师傅?”于文斗惊呼一声,进屋查看,果不其然,一只腿受伤的张师傅,拄着一直单拐勉强从柜台后的椅子上站起来。

于文斗急忙扶住张师傅问道:“张师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家,”张师傅老泪纵横的苦道:“东家,你可回来了!他是怎么怎么一回事!”张师傅把郑家屯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一说,于文斗和安心等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就在于文斗带领船队刚走不久,郑家屯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前面提到,奉天起义军,大清朝廷称作马贼,十几伙义军都和马振隆联合起来。自打他们取得大泉眼大农世家于渼提供的二十家子粮站的给养后,立刻对柳条边的赫尔苏门二百名清军马队展开进攻。立刻击溃清军,占领赫尔苏门,随后马振隆带领大军攻占伊通州,火烧巡检衙门和二旗佐领衙门,经过短暂修整,马傻子带领大军渡过东辽河,向奉天进发。一路之上势如破竹,攻克开原,铁岭,义军军纪严整,深得百姓拥戴,所以队伍迅速扩大到一万多人,而且,都自带马匹。都是骑兵,被大清朝廷称作‘马贼’。马振隆带领一万骑兵,占领铁岭后,立刻马不停蹄,直取奉天。盛京将军玉明做梦也没有想到,马傻子的义军竟敢攻打奉天城,更没有想到,义军来的这么快,立刻慌作一团。被马振隆义军出其不意攻进城门。

由于奉天城,城门坚固,利于防守,而守城官军众多,马振隆的先头队伍攻入城门,后续队伍没有跟上,被守城官军强行关闭城门。冲进城内的义军,只好返回身,打开城门撤出奉天城。尽管这样,足以吓坏盛京将军。急忙上奏朝廷,请求朝廷派兵增援。而马振隆的另一只义军南下,势如破竹,一路占领辽南重镇牛庄一月之久。

大清朝廷,刚刚平息南方太平军,正在论功行赏。奉天马贼横扫松辽平原,攻城略地,险些占领东三省首府奉天,可吓坏了同治皇帝和他的母亲慈禧太后。

因为东三省是大清朝廷的发祥之地,他们的老祖宗的祖坟都埋在奉天附近。况且,东三省也是北京的后院,一但马贼占领东三省,就好像当年努尔哈赤虎踞山海关外一样,随时可以攻破山海关夺取大清江山。因此,大清朝廷立刻下令大清猛将僧格林沁的儿子伯彦那谟祜回到他们父子的领地,科尔沁左翼后旗,出任札萨克,奉旨组建东蒙四盟十旗蒙古骑兵,消灭奉天马贼。

伯彦那谟祜奉旨回到东蒙大地,立刻号令东蒙四盟十旗的蒙古王爷召开会盟大会,因为伯彦那谟祜是奉旨钦差。号令一出,东蒙十旗王爷汇聚郑家屯,听钦差大臣伯彦那谟祜发号施令,每旗增招二百名骑兵,再加上每旗原有编制二百名王府兵丁,一共是四百名,十旗总兵力达到四千人,统一归伯彦那谟祜调遣。

四千蒙古骑兵,汇聚在郑家屯,每天由伯彦那谟祜训练,准备围剿马傻子所领导的奉天马贼。

这边伯彦那谟祜训练蒙古骑兵。奉天那边,进攻奉天城的马傻子义军受到阻击后,大清朝廷从关内调动大军陆续出关,而且,同治帝不惜血本,把守卫京城的火枪营,也叫神机营,也派往东三省参与剿灭马傻子奉天马贼。一时间大军压境,马傻子开始战略转移,回返途中,再一次攻占铁岭、开原。正打算进入吉林山区,忽然有人来报;“报,马大帅,大清派出钦差,僧格林沁的儿子伯彦那谟祜奉旨在郑家屯征召蒙古骑兵,准备围剿咱们!”

“啊?僧格林沁的儿子?”马振隆听说僧格林沁恨得牙根直痒:“好,僧格林沁的狼崽子,大清的走狗!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寻!弟兄们,发兵郑家屯,消灭僧格林沁的狼崽子伯彦那谟祜!冲啊!”

马振隆亲帅大军直扑郑家屯。

再说钦差大臣伯彦那谟祜,坐镇郑家屯的中军大帐,东蒙十旗的各旗蒙王以及台吉章京等大小官员,前呼后拥。每天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全不把那些东蒙十旗的王公放在眼里。因为他是钦差,王公们敢怒不敢言,别的王公还能忍,唯独第十世达尔罕王索特那木彭素可,那真是连憋气带窝火。因为历代多数达尔罕王都是东蒙十旗的盟长,兵备札萨克,也就是东蒙的首领,就是如今,也是哲里木盟副盟长兵备道札萨克。而郑家屯那可是达尔罕王的领地。这两种因素加在一起,如果伯彦那谟祜对达尔罕王索特那木彭素可以礼相待,达尔罕王也就过去了,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人家是钦差大臣,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可是,偏偏伯彦那谟祜就是不给达尔罕王面子。达尔罕王索特那木彭素可一气之下,已有病为由,带着随身护卫回到王府养病去了。

钦差伯彦那谟祜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老大不快,因为,两家王爷隔阂已久。达尔罕王是科左中旗,伯彦那谟祜是科左后旗,同属于科尔沁左翼,虽然都是大清朝廷封赏的各有领地的东蒙王爷,可是,达尔罕王不论是领地大小,还是在大清朝廷中的地位,都要高于其他蒙王,这是因为,当初封赏第一代达尔罕王满珠习礼,是大清有名的孝庄皇太后的亲四哥。她的大哥是卓里克图亲王,三哥的温都尔王,左翼中旗的七个王爷就决定了在整个东蒙的地位。如果,东蒙十旗的地位不发生改变,大家也能和平相处,可是,大清由于腐败和严重的种族歧视,外敌入侵战争赔款,又加重了老百姓的负担,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中国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中国人反抗的怒火终于在广西金田爆发了,太平天国运动席卷半个中国。不敢退出历史舞台的大清,在不甘退出历史舞台的垂死挣扎中,科尔沁左翼后旗的僧格林沁,出现在历史舞台。对于大清朝廷来说,僧格林沁和伯彦那谟祜父子,是妄图挽救大清的为数不多的几根救命稻草。必将受到大清朝廷的重视。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伯彦那谟祜在郑家屯留下血腥的一笔!欲知后事,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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