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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致 刘家老三的媳妇

次日,吕雉换了一身简单朴素的红装,盘起了头发,发饰只有一朵小红花,是绢花,依礼拜见刘氏一家,恭恭敬敬给公婆敬茶,只见一家人依旧是惊愕的目光,仍为吕雉的容貌折服。早晨起床之时,吕雉从嫁妆中拿出最好的一套女装送给了刘季,是给刘季亡母的礼物,算是身为儿媳妇的一点孝心,刘季很是欢喜,当即收下,打算在母亲坟前焚烧。现在,吕雉送给公爹一株千年灵芝,刘父甚是满意,会心微笑,这样的儿媳上哪去找,真不知刘季怎就娶了富家出生的女儿,既然已是刘家的儿媳妇,自然要善待,没准能让刘家时来运转,更何况吕家又是大户,可不能让吕家难看,这可真难,好在三儿媳看起来是个容易相处的人,至少,看着很贤惠大方。吕雉送给二娘一对繁星云形金簪,二娘留在肥硕灵芝的惊呀中收到吕雉的礼物,大有一种见到世面的感受,自从嫁入刘家,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好东西,笑得合不拢嘴,一脸高兴。吕雉送给大嫂一对红翡翠手镯,大嫂愉快地收下,并说着感谢的话。吕雉送给二哥二嫂一对白菜图案的翡翠玉环,夫妻二人眼中发光,尤其是二嫂,当即从吕雉手中拿了去,来来回回观看,恨不得自己戴着两个。到了刘交,吕雉却送给刘交一套诗书典籍,刘交本就喜欢,收到后万分欢喜,至于年幼的侄子们,只是简单地送了一些装在木制盒子里的糖块以及点心,孩子开心笑了,随之吞入,不多时将其全部消灭,还跟吕雉要。刘交也是个孩子,却拒绝了糖果点心,他只收书籍,连连赞叹吕雉的美丽,刘季听着,只感动听,真想一直听下去,却看到二嫂因为二哥一直被吕雉吸引而生气,甚至扭掐二哥,刘季立即搂着吕雉的肩膀,十分得意,笑着跟刘家众人道:“礼已经敬了,这就是咱们刘家的儿媳妇,我刘老三的媳妇,当然,我刘季的媳妇只能由我自己欺负,其他人可不许让我媳妇受委屈。”

吕雉深感此事不妥,些许难受,却意外欢喜,其内心更多的是甜蜜,在丈夫怀中只感踏实自在。

正午,刘季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家人一起吃饭,在自己屋子里吃着吕雉做好的饭菜,眼睛一直盯着坐在对面的吕雉。刘季不舍将目光移走,原来,吃个饭也能如此优雅高贵,傻傻地笑着,感觉生活美滋滋的,比当神仙还要快乐,吕雉这个美妻真好,真是三生有幸摊上了大运才能娶了吕雉,亏得刘家祖上也做过官,虽然没落至此,文化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跟吕雉这样自幼饱读诗书的才女还能聊得来,但,也只是能聊得来,真佩服像吕雉这样有文化的人。

吕雉在门外小灶收拾,刘季环视这间屋子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房屋,屋子比昨日漂亮了许多,整整齐齐,这片小小天地更加亮堂了,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一个小家,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心安静心,令自己有了真正的归属感,心里无限舒坦。刘季深以为,吕雉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尤其是笑问吕雉不觉着房屋太小而憋屈,吕雉却很开心地说喜欢,她说,正是因为房子小,所以才可以与丈夫时刻看着对方,听着对方的声音,爱妻是那样满足,自己又是那般高兴。

吕雉素爱干净,看不得房间乱糟糟的,自知已嫁给刘季自当自己动手,亲自把房子里里外外擦洗个干干净净,收拾完灶台之后,顺便把院子都仔仔细细打扫一遍,好好拾掇一番,院子看起来也是整整齐齐的,只可惜芊芊玉手更加损伤,看着自己的成果,只感觉舒坦顺心,从今日起,夫妻二人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开始。刘季看到这样勤快的美妻,不禁抱住妻子,与她一起观看。

不多时,新婚夫妇出了门,去了刘季母亲的坟前祭拜,还有妹妹,刘季一直搂着吕雉的肩膀,对母亲妹妹说着开心的话语,待焚烧衣物之时,吕雉摘下手腕上佩戴的黑玉石手链放入火中,是送给妹妹的礼物。随后,刘季继续搂着吕雉,去见那一众兄弟。半道上,吕雉问出自己的疑惑:“一直想知道,爹既然续娶,那就说明家中还有点财力,为何与我看到的不一样。”

刘季笑着道:“老爹就是为了娶年轻还算漂亮的二娘,所以咱们刘家穷了。”

吕雉恍然大悟,怎就没想到呢。

已是回门的日子,今日天气晴朗,在这初冬季节很受欢迎。刘季双手提着礼物,与吕雉一起步行回了吕家,一路上,众人仍是议论纷纷,吕家小姐下嫁刘季的事情仍旧是个值得议论的话题,吕雉早已习惯这样惊讶的目光,在刘家见过,更是在刘季的那些朋友们哪里见过,尤其是跟刘季一同长大的卢绾,对吕雉更是敬佩,一言一行透露出一股着急与故意的气息,有一种小家子气,跟那些豪爽撒脱的兄弟不大一样,让吕雉心中难安,总感觉卢绾对吕家有所图谋,暂时不知卢绾贪图吕家什么,既然有所贪图,必定会有露相那刻。因为前日相见,吕雉很是得体,给刘季的异性兄弟们留下很好的印象,甚至将吕雉的贤德传至街头巷尾。

吕雉态度平淡,只冲路人微笑,以此告诉路人她很好,而刘季更是得意,娶的这个媳妇真好,自己是整个沛县最幸福的男人。

已是少妇的吕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回门时只跟家人说一切安好,在吕雉曾经的闺房跟母亲大嫂还有妹妹谈论幸福,吕母看着穿上灰色粗布衣裙的女儿,又看到二女儿的手掌上又多添几道茧子,忍不住哭了一场,被劝住还是伤悲,不知女儿过的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吕雉只说自己愿意吃苦,也不怕苦。刘季留在吕家的酒席上,依旧谈笑自如,多了几分多吕家的感激。

酉时,新婚夫妇用过晚饭,正欲离去,吕雉看到院内的沈朔与琢儿对她行礼,吕雉为他们二人祝贺,不日便是沈朔与琢儿的婚礼,虽是简单,到时候定会亲自操持。沈朔眼神中泛有疼痛,亦有欣喜,注定与二小姐无缘,二小姐已经出嫁,只要二小姐高兴就好,不久之后便可再见二小姐一面,也是期盼。

刘季与吕雉出了吕家,刘季却心有所思,莫不是自己多心,那个名叫沈朔的下人总感觉奇怪,生得眉宇宽阔、满面凛然、身躯魁梧、八尺而立,算得上一表人才,为何想看吕雉却又闪躲,既然有了胆量,好不容易敢把眼睛放在吕雉身上,又为何总是挫败,很是可疑,令这身为吕雉丈夫的他觉着讨厌,这分明就是看女人的眼神,难道是对自己的媳妇有非分之想。刘季问及吕雉沈朔与琢儿的事情,吕雉一一回答,刘季面上并没有说什么,心底确实翻涌不止,正是因为吕雉拯救了沈朔令他活到今日,又是一起长大,这样才更加可疑,吕雉行得正走得端,自然没什么,可那沈朔就不同,焉知他是否心怀不轨觊觎吕雉,只怕如此,但愿沈朔娶了媳妇之后安心过日子,不要生出事端,今日,权当自己多疑。

新婚夫妇刚到村口,刘肥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扑倒刘季怀里叫爹,吕雉并无半分不悦,坦然站在一旁,只说父子相见自然好好相处玩乐,即使刘肥恶狠狠地看着吕雉说出讨厌吕雉的话,吕雉没有在意,她只跟刘季说孩子恨她也是应该,因为孩子爱着父亲,刘肥这孩子需要父亲的陪伴,吕雉还劝刘季不要忘记自己的儿子,多关心关心儿子。刘季问吕雉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将孩子送回去,吕雉点头说愿意,带着吕雉与刘肥,去了曹氏的小酒馆,亲手将孩子递给曹氏。吕雉见到了曹氏,叫了一声姐姐,曹氏感觉很不自在,刘邦很是意外。

吕雉又道:“虽然我是刘季的发妻,但姐姐你的确在我之前,按先来后到,我理应叫你一声姐姐。既然是我姐姐,今后,若是遇到问题,需要吕雉帮忙,吕雉能帮则帮。”话毕,吕雉向曹氏鞠了一躬,平静如水,曹氏万万没想到吕雉对她竟是以礼相待,看着不像作伪,若她没有一丝参假,那便说明吕雉为人豪爽,所以,吕雉才能与刘季过到一块去。

刘季敬佩吕雉的大度,更敬佩吕雉的为人,跟曹氏告别,与吕雉回了刘家。

吕雉素爱干净,每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个房子收拾得整齐整洁。刘季再不济,也是亭长,自有公务缠身,需要远行的时候,吕雉只得为丈夫做好干粮衣服,不舍也要舍为他送行,期待他能早日回家。刘季不在,吕雉只能自己去参加二哥的婚礼,二嫂是当地士绅领袖家的嫡女,吕雉为二哥为吕家高兴,还是跟娘家人说过的挺好。

这个冬季,吕雉跟着二娘妯娌一起织布缝补,无论是二娘还是二嫂,有意无意暗示吕雉身为刘家的儿媳该出点钱让刘家富裕,总在夸耀吕家财大气粗有前途,吕雉装作糊涂愚笨,每每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借口推脱拒绝,二娘倒没什么,二嫂的脸色特别难看,又不能发作而难受,一来二去,二娘希望吕家能改善刘家的心思淡了,可二嫂却记恨上了吕雉,每每难为吕雉,却发觉吕雉只当没看见,更是生气。

吕雉闲来无事,想要看书,刘交的书她幼时看过,早已烂熟于心,也就顺便指点了,送给刘交的书更是熟读活用。房屋里除了自己带来的《吕氏春秋》,只剩秦律,此类书籍不曾看过,便拿起秦律,认真研读,不曾发觉已被深深吸引,甚至忘了时辰,甚至挑灯夜读,有所感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奈何太严苛太残忍,有优有缺,若是将不好不合理的那部分改掉就好了,只可惜自己是没有能力更改这类书籍,此等念头就此作罢。

当刘季回家之后,看到房子依旧是记忆中的房子,吃到媳妇煮得热饭,衣服都被媳妇洗得干干净净,穿上都能感觉闻到香气,只要有吕雉,再寒冷的冬天也是温暖的春天。途中一直惦记着吕雉,一直想给吕雉带点礼物,总是不中意,想要买给吕雉吕雉喜欢的,却发觉很难,因为价格问题,既然要送自然要送好的,送劣质凑和的倒不如不送,看到上好的笔墨,即使在昂贵,也借钱买了。刘季趁着吕雉为他洗衣服的时候,悄悄放在案桌,吕雉看到礼物,极为开心,更有感动,丈夫心中有她就好。

年节已至,刘季又被派遣,吕雉为刘季送行之后,只能一人跟着刘家一家人一起过节。本就忧心刘季,二娘却给吕雉安排了一个任务,杀鸡,二娘想要亲自教吕雉杀鸡。吕雉哆嗦着拿着刀,看着害怕闪躲的肥硕母鸡,弑杀生命这事还是第一次做,实在不忍心,下不了手啊,不能因为这鸡过了下蛋的年纪就给杀了,只得推辞,二娘也就随了吕雉,可二嫂却说着风凉话,屡次催她,甚至说作为刘季的媳妇怎能杀不了鸡呢。吕雉不服气,将二娘手中的刀拿过来,递给二嫂,只说若二嫂怎样想才能满意就好,千万不要以为也可以将吕雉撺掇成功。家人只说吕雉无错,责怪了老二媳妇,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次日,吕雉带着亲手做的新年点心,独自回了娘家,只说过得很好,与娘家有说有笑,读了长姐吕优拜年问好的信件,吕雉由衷一笑,亦有伤悲,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姐姐一面说说话。与妹妹吕嬃在一起玩闹,吕嬃却悄悄地问吕雉:“二姐,你过的真的很好吗?是不是骗了我们。”

面对吕嬃的担忧,吕雉微笑道:“你二姐夫人挺好的,人也硬气,会做二姐的依靠,二姐自然过得好。”

吕嬃依旧担忧,私底下跟吕雉说,若是过的不好不要犯傻,娘家会为二姐做主。吕雉却说:“傻孩子,已经嫁了人的女儿,能不麻烦娘家就不麻烦娘家,这也算尽孝的一种。”吕嬃听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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