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散了后,贺之州老远就凑到叶舟轻面前,竖了竖大拇指:“女神,你知不知道刚才顾清欢的脸有多难看?”
叶舟轻觉得好笑,眼眸笑意愈发深了:“多难看?”
“就……特难看,”贺之州单手托腮,表情很凝重,又望了一眼正在琢磨耳环的女人,疑惑的问,“女神,你不害羞吗?”
“我害羞什么?”
女人闭着眼凭着感觉再把耳环带上,过后又摊摊手,一脸无辜。
“你刚才可是跟沈哥表白了啊!”
叶舟轻睨了一眼贺之州,笑着轻摇头,张开手,望着光秃秃的无名指:“人家都有未婚妻了,我表白也没用啊。”
贺之州一听就笑开了,单手起开了啤酒易拉罐:“你误会了,顾清欢压根不是沈哥的未婚妻。”
女人几缕乌发掉落至肩膀,叶舟轻脖子长得好看,斜方肌少,肌肤滑腻白皙,在往上看去,面容虽不清纯但足够明媚,女人语音慵懒的上挑,“嗯?”
“顾清欢命是沈哥救的,就演起了以身相许的戏码,这都三年了,我看沈哥也没那个意思。”
话音刚落,贺之州就看到了一抹倩影飘到了门口,他张口喊了声:“你去哪?”
叶舟轻停在走廊,往后退了几步,露出一只眼睛给他看,狡黠又明亮:“害羞去。”
酒吧走廊的地毯又厚又软,高跟鞋踩在上面都发不出声,低低的啜泣声从楼梯处传来,女人疑惑的顿住脚步,不再往前探……
隐约之中,是个女人在哭,说话声又软又柔,就连哭声也是低低的抽噎。
“沈烨……我只是想能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就好……你别赶我走……”
那头的人似乎没作声,女人又低低的说:“我知道叶小姐好看又会说话,我比不上她……可是沈烨,我也不那么差的,我不过是少了一条腿……”
叶舟轻真的觉得顾清欢的说话本领不是盖的,改天应该找顾清欢出本书,问问她说话的艺术,学个皮毛都管用了。
女人就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穿了一天高跟鞋,小腿站的倒是酸了,散漫的踢掉高跟鞋,单手拎着,好整以暇的等着里面的两人出来。
天气渐渐入了秋,今日出来穿的单薄,里面的抽噎声断断续续不肯停,叶舟轻却已经冷的倒吸凉气。
女人沿着墙壁缓缓蹲下,双手抱着膝盖,头低低的埋在里面,等的快要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阴影洒在了女人身上,像是有感应一般,叶舟轻缓缓抬头,脸上的淡妆都已经掉了,嘴巴也显得苍白。
走廊内此时白炽到没温度的灯打在女人的脸上,难得让她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冷风习习,叶舟轻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战,缩紧了肩膀,落进别人眼里更添脆弱。
沈烨眼底无波无澜,但薄唇紧抿,周身绵延出冷意。
十年前,也是这样凉如水的夜里,小女孩蹲在他的门口,安静的等着他回来。
等到了人,自己倒先睡着了,被摇醒了还一脸迷蒙。
他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觉得可爱:“怎么不回家呀?”
软软的,糯糯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回应着:“我怕……”
紧接着,隔壁夫妻争吵声和玻璃破碎声传了过来,不堪入耳的辱骂声更是刺耳……
小女孩空乏的眸子盛着水雾,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跟我回家。”
……
叶舟轻就这么蹲着,定定的望着沈烨,如果忽略他怀里抱着的顾清欢,她或许还能撒撒娇要求沈烨拉她起来。
女人腿已经蹲麻了,尝试了好几次,费了一番功夫才堪堪能靠着墙,看起来竟有些狼狈。
裸足交叠,紧张的连脚趾都蜷缩着,女人佯装轻松道:“沈老板,带我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