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一少年躺在血泊中,从头部的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殷红的鲜血。皎洁的月光撒在少年的身上,那充满罪恶的血在这时显得格外扎眼。少年的脸上沾满了鲜血,模样显得异常狰狞。
“嗯?”少年缓缓起身,但大量血液的流失,使得他略有些力不从心。
“这是哪里?这……”少年捂着伤口,循环一圈,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突兀的就这样再次倒了过去。
模糊中,听到不远处有人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一牛仔裤,夜晚中行走的她匆匆披着一件外套。
少女显然被眼前倒在地上的家伙吓着了,“喂,你不会是碰瓷的吧,大晚上的这么敬业,不过你可找错人啦,我又没骑车。”少女穆芷凝用外套遮了一下脖子,手间的力度也不由紧了紧,大声呵斥道。
穆芷凝顿了顿,开口道:“死了吗,怎么没声音?”说着踱着小碎步,移动至躺尸跟前。
“这是什么啊?”穆芷凝突然注意到脚底黏糊糊的,抬脚一看,“啊——”穆芷凝吓得瘫倒在地,手指间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开始心惊胆战起来。
血,这是血,还是温的。
穆芷凝下意识的把手指凑到地上少年的鼻孔处,“活的,还好,还好。”穆芷凝的心不由地放了下来,那一刻,她感觉时间就像禁止了一样。
“救救我,救救……”少年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那声音略显沙哑,包含着对生的渴望。
“你还醒着,喂,喂。”穆芷凝还未享受这短暂的放松,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死七魂散了六魄,“别吓人啊。”
穆芷凝拍拍了少年的脸庞,试图叫醒对方,“对了,120,对。”
郊区一废弃的工厂。
昏暗的灯光,在上方摇摇晃晃,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
一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打,从其投射的影子看,仿佛是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嘎吱”锈迹斑驳的大门在这时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身影。黑暗中唯一依稀可见的是那一点点烟火,烟徐徐上升,从门外带来一丝凉意,惊扰了屋内的人。
“回来了,上哪儿去呢?”屋内那戴眼镜的年轻人似乎已知晓他的到来,开口询问道。
“嗯,去了一趟市区,接了一单。”走进来的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小胖墩,嘴里叼着一根快要抽完的香烟,手中拿着一瓶酒以及一个袋子朝眼镜男走来。
“呸。”小胖墩随口将嘴里的烟吐了出来,脚又在上面踩了踩,“没想到城里人真有钱,轻轻松松赚了那么多钱。”
“别随便接单,我们刚到国内,还不清楚这里的形式,别搞出太大动静。”眼镜男打开袋子一看,“对了,庚你遇见了吗?”
“嘁,能有多大点事,就是这些有钱公子少爷们间的打打杀杀。”小胖墩熄灭了嘴里烟,拿起鸭腿就要开吃了起来,“四哥?我没看见,他离开多久啦?”
“在你离开后不到40分钟左右。对了,我打算明天到市区参观一下,顺便买一套房子,我想,这里总归不是常住之地,而且这天也越来越冷了。”眼镜男挑了挑眉毛,缓缓道,“到时候,你待在我身边,别再到处招惹事端,别忘了,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
“行,知道啦,别忙的太晚,早点睡吧!”小胖墩不耐烦的连忙应称道,就怕他继续念叨下去,后又象征性的叮嘱了一句,转身向不远处的“床”走去。
说是“床”,更确切的说是板,就是用旧有的机器,搭成一个简易的长方形床板。
“唉,真是的,我觉得,我还是得把这里的布局摸清楚。”眼镜男无奈的嘀咕了一句,手又在键盘上开始敲打起来。
代家别墅。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口,从里面下来一身着西装革履的俊美男子,其人正是担心儿子而匆匆回家的代培。
管家看到来人,立马迎了上去,“先生,您回来啦!”又很熟练的从代培身上将西装外套接了下来。
“嗯。”代培点了点头,松了松脖口处的领带,道:“对了,代京华呢?今天学习的怎么样?”
管家听到问话,脸不自觉的黑了起来,欲言欲止道:“少爷他今天,今天很好,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代培一边向里走一边呵斥道。
管家见马上隐藏不下去,又用眼瞟了下二楼,其言不言而喻。
“哼,这小兔崽子。”代培看到管家的神色,心中不由泛起怒火,被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子气的咬牙切齿。
“说吧,那个小子又上哪儿去呢?”代培刚进入客厅,迎面就来了一个女佣,代培很熟练的将手上的那块百达翡丽的男士手表脱下递了过去,然后准备上楼。
“给那小子打电话,让他二十分钟内给我回来,要是回不来,就对他说,以后每月零花钱减半。”代培说着走到楼梯口,瞟了下对后面的管家,续道:“他要是还闲的话,再给他多安排几个专业课程。”
“是,先生。”管家弯身行礼,一身礼数表现的淋漓尽致。
“张嫂,你先去准备晚饭吧,别做多,今晚先生还不一定吃呢。”管家随手拜了拜,对后面那位中年妇女道。
“是,管家。”跟在身后的妇女也就是张嫂点头应称道。
管家瞧了瞧楼上,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客厅沙发旁边的一小桌子旁,那小桌上赫然有一个外表复古式的电话机,管家拿起上面的电话就开始拨号。
“嘟嘟……”电话另一头被接起。
“喂,您好,这里是毛宅,请问你找谁?”
“邱姐,是我,快,快喊你家少爷,我家先生现在正发火呢,要找我家小少爷。”电话一头的管家似乎有点急,忙交代好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是陈管家啊。”
“行了,别什么管家不管家的,赶紧去喊你家少爷吧,要是再这样下去,明天你家少爷也要倒霉。”
“哦,知道啦。”电话的这一头的邱妈突然想起之前那一次,连忙答应道。
“小莉,小莉,少爷怎么样啦?”邱妈搁下话筒,对一旁走过来的一名年轻女佣问道。
“少爷,少爷刚喝下醒酒汤睡下了。”小莉刚从厨房出来,被邱妈这一问道,有点懵了,但身为女佣的基本素养,让她立马答道。
“邱妈,怎么啦?”小莉反手握上了邱妈的手,面露一片真切,好奇的问道。
“不行,得赶紧叫醒少爷。”邱妈看着一脸善意的小莉,毫无保留的说了出去,“哦,这个啊,是代家打来的,是代小少爷至今未归,代先生正发怒呢!”
“那关我们少爷什么事呀?”
“小声点,你来的迟,不知道也正常。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家少爷与代家小少爷可是发小,两人经常在一起玩。你说,这次还不是和我们家少爷在一起的。记得上次也发生过这样类似的事,虽然最后两家少爷都吃了不小苦头……”邱妈一边走一边讲诉着,一直到二楼楼梯口才住嘴。
毛导卧室门口,“叩叩”的敲门声,骚扰到在房间中已蒙蒙欲睡的毛少——毛导。而这个人正是之前被华少安排回家的帽檐少年,不过此时的他正沉溺在酒精的海洋中。
“谁啊?”毛导含含糊糊的随口一问,又下意识的翻了个身。
“少爷,是我,邱妈。我能进来一下吗?”门外的邱妈对小莉招了招手,示意其下去,自己则叩上了门。
半晌,一直没有动静。邱妈双手合十,来回晃动,于是悄然的打开了门,说:“少爷,我进来啦。”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少爷,代家传来消息,代总现在已回来,可代小少爷却至今未归。”邱妈刚合上门,就立马说道,似乎并未在意毛导是否听得见。
其实,作为在毛家的老人,自然是知道家里少爷的酒量的,只是一般明白人都不说出来。
“什么?”毛导模模糊糊中听到“代小少爷至今未归”这个字样,脑子一下子被惊醒。
“华哥到现在还没回家,怎么可能?”
毛导从床上爬了起来,那强烈的酒后劲,使得他的老壳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根针扎在脑袋上似的。
“照理说,华哥安排我完后就会回去,这怎么回事?”毛导扶上脑门,继续道,“对了,华哥的手机打通没?”
邱妈见状摇了摇头,对此表示不知。
“我的手机呢?”
“在这呢。”邱妈将事先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递了过去。
“出去吧!”毛导接了过来,又招了招手,让其出去。
“嘟嘟……”手机仍然显示盲音。
砰——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代宅,被一股低沉的怒气压覆盖,下人们都在此刻不自觉的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寻找代小少爷代京华的下落。
“阿威,找到少爷呢吗?”管家站着门口,对不远处跑来的健壮小伙子开口询问道。
阿威是代家绣花匠的儿子,从小就生活在代家。他的父亲在代家老宅工作几十年,而他则跟着代培从老宅中搬了出来,一出来就是好几年呢。因为长时间跟着代培,所以说代京华可是他看着长大的。
“没有,陈叔。不知道小少爷跑哪里去了,这次先生可不会饶了他的。”阿威摇了摇头,对此无奈道。他明白,这次代培很生气,因为这一切太过安静了。
“唉,这是不省心啊,哎呀,瞧我这嘴,都快赶上张嫂了。”管家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须,知道自己话多了,毕竟是主人家的事,做下人的还是别太逾越。
阳台,代培将手中的烟熄灭搁置在烟台上,望着刚刚手机上发来的讯息,不由皱了皱眉头,只因手机上的定位显示是在……
清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