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右边房间油灯点亮,塞西尔走出来看到剑非,疑惑道:“出什么事了?”
原来塞西尔和剑非告别后,回家睡得很沉,暴雨和雷声也没有把他惊醒,他还想着明天和父亲一起去帮剑非家修篱笆。
睡眼惺忪的小静从塞西尔身后走来,她看着外边屋檐滴滴答答落下来的雨水和剑非一副落汤鸡的样子,立刻明白道:“糟糕,剑非哥,你家的羊。。还有哈拿。。”
她赶忙回房间换装,塞西尔也反应过来,他一边换装一边和剑非说道:“老兄,等会我到草场帮你。”
达勒知道事态紧急,要说对上狼群,专业的猎人都会有危险,何况是普通牧民。不一会,他全副武装的从房间出来,从墙上抄起一把红杉木猎弓夸在背上,从桌子上端起一把磨得锋利的猎刀收到腰间皮质刀鞘里。左手从地上箩筐里抽出一支大头火把,往墙上油灯点燃,大步走出门去并示意剑非跟上。
剑非心里担心父亲安危,来不及向安娜阿姨问好,转身出门,随达勒驾马向山地草场飞奔去。
山地草场上,龙国兴打着油灯,看到羊群安好,心刚安定下来,他身边的牧羊犬就开始朝林子边呜呜的低吼。
细心的羊动了动耳朵,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看到熟人来,热情的凑到龙国兴身边,咩咩直叫。
龙国兴摸着绵羊,警惕的望着四周。山坡上湿漉漉的草地挡住了给森林,上边到处弥漫着沉沉叠叠的白雾,四周出奇的安静。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做好了遇见最坏情况的准备。
牧犬羊黑子和山姆忽然朝山林所在的方向大声吼叫起来:“吼吼吼吼吼吼!”
在离羊群十多米外的草地上慢慢出现几个黑影,它们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灰白的银光,低垂的脑袋左右摇晃着,一双双恶狠狠的绿眼睛始终盯着它们的猎物。
龙国兴心中暗骂道:“好啊,你们这群贪婪的家伙,老子今夜就是把命豁出去了,也要干死你们这帮混蛋几个!”
龙国兴从腰间抽出砍柴斧,脑中不断会想起以前用斧子劈砍野狼的情景。牧羊犬的吼声虽然止住了狼群前进的脚步,但也惊醒了羊群。熟睡的绵羊吓得从地上蹦起来,不明所以的东张西望,颤抖地倒退到龙国兴身边。
绵羊们害怕得挤作一团,咩咩直叫。一只银背狼朝天长吼一声,浓雾里又转出许多狼来。龙国兴眼睛所能望到的地方,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黑压压的野狼,有的龇牙咧嘴,有的怒目而视,有的东走西奔好似在打探虚实。
龙国兴额头直冒汗,他知道光靠两条狗的吼叫坚持不了多久,再过一阵,狼群就会扑上来。他装出强硬的样子,不露出丝毫怯意,以免狼立马冲过来。
狼群分出来几只狼,它们悄悄的从狼群的左边溜出来,龙国兴借着火光看到他们转进了迷雾里。他打足了精神,眼珠子左右观望,心想道:“这些混蛋开始耍诈。”
论智慧,狼是动物界里的佼佼者,虽然它们不及人类,但要说它们团队协作的本领,人类不一定能比得过狼。
在龙国兴面前,银背狼一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起初只是觉得怪异,但他再次看到它时,他不禁汗毛倒竖。
银背狼盯着龙国兴的双眼,微微的裂开嘴,似乎在笑,却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龙国兴不禁骇然,他仿佛看到一只妖精:“难道这狼成精了?”他心头始终憋着一股火,这群畜生和那些侵略者有什么区别,只知道贪婪的索取,他们怎么会明白我珍爱和保护的东西?它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贪心罢了。
他听到背后传来含着口水的低吼声,忽的脑后袭来一阵风,他握紧手斧转身朝背后的黑暗劈去,这一斧子把偷袭他后颈的狼嘴横着劈成两半。
那狼惨叫一声,跌到两米开外的草地上疼苦呻吟。眼见龙国兴一招至敌,蹲在他身后的狼明白这孤单的男人不好惹,都怯步不前。有两只野狼跑向受伤的同伴,被牧羊犬吼退回去。
原来前边转进浓雾的狼偷偷地潜伏到龙国兴背后,打算趁他不注意从背后咬断他的后颈。
只见前边那只银发狼仰头朝天,喉咙里咕噜怪叫,三头野狼同时向他逼近,龙国兴暗暗心惊:“它们一齐攻上来,自己如何抵挡?”
牧羊犬赶到龙国兴身边朝三只狼吼叫,逼停它们前进的脚步。
羊群突然骚动起来,中心的羊向四周逃散,让出一片空地,一只羊惨叫着倒在空地上,狼咬它地腿,使命拖拽,羊腿上血红一片。
龙国兴大怒,他举起斧子朝那头狼吼道:“混账家伙!”那狼吓得咬下一片血肉和一嘴羊毛退到狼群里。他又立马回身吓唬身后三只蠢蠢欲动的野狼,在他转身这一会功夫,两头狼把受伤的同伴拖回草丛。
原是狼故意攻击羊群以吸引龙国兴的注意,它们真正的目的是拯救同伴。
那银发野狼又是咧嘴一笑,仰头朝天一阵嚎叫,群狼一齐向龙国兴和羊群步步逼近。
母羊哈拿被惊吓过度,倒在地上生起小羊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那狼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这下哪里还忍受得了,自顾自的冲向哈拿,其它狼见同伴冲了上去也纷纷张开血盆大口。
龙国兴举起斧头冲到哈拿身旁,对着冲上来的狼左劈右砍,这么多狼却哪是他一个人能抵挡得的。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羊群被饥渴的野狼东一口西一口,咬死咬伤大片,他几近崩溃。
他绝望的挥舞着斧子,山谷里回荡着狼的吼叫和羊的惨叫。无论他多么努力的保护羊群,也无济于事,野狼饿得像着了魔一样,全然不顾龙国兴劈来的斧头,它们眼里只有羊的新鲜血肉。
龙国兴筋疲力竭的跪在满是鲜血和死羊的草地上,眼中满是泪水,此刻他无能为力的看着野狼把他为数不多的羊一只一只的咬死。
他感到一张湿润的嘴和舌头舔舐他满是鲜血的手腕,他低头看了一眼,原是一只狼用嘴巴含着他的手。它恶狠狠的盯着他并发出“呜呜”的哼鸣,尖牙扎下去的瞬间,它表情一僵,四只一蹬,倒在地上,原是一支箭矢将它的脑袋贯穿。
龙国兴向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山间小路上,达勒骑在马上,弯弓搭箭朝狼群狂奔来,后边跟着的是自己儿子,龙剑非。他打起精神,站起来继续和狼群战斗。
达勒看到龙国兴被几头狼团团围住,情况凶险,他赶忙又搭一箭,瞄准冲向龙国兴的狼,钩指一松。两只并排的狼被一箭贯穿腹部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剑非于路上接过达勒的火把,他看到自家绵羊被野狼咬得所剩无几,又看到父亲命悬一线,满腔怒火犹如火把上的火焰狂乱的跳动着。
他打马来赶到父亲身边大叫一声,将火把朝狼群一阵狂乱挥舞,狼怕的四散而逃。
剑非大喊道:“爸爸,快上马来!”
正说话间,一只狼朝剑非小腿咬去,龙国兴跑上前一斧子把它砍倒地上,它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扑向剑非,被达勒一箭射翻在地。
狼群又围上来,剑非再一次将火把往狼群挥舞过去,狼又停止了进攻。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狼,看着这些尖牙利爪的野兽在黑暗和浓雾里串来串去,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龙国兴知道羊是救不了了,如果再耽误下去,恐怕还会连累孩子。他朝剑非大声吼道:“剑非,你赶紧离开这里,这里狼太多了!”
剑非叫道:“我不走。”尽管他声音有些颤抖。
三只狼从不同方向冲了过来,咬住矮马两条后腿,矮马疼得向前奔走,被三只狼死死拽住,硬生生把马拖坐到地上。
剑非失去平衡,一个后仰从马上翻倒下来,火把掉到地上。
龙国兴大惊,他守在剑非身边挥舞着斧头往扑来的狼砍去,他的手臂被狼咬住,尖利的狼牙如尖刀一般扎入龙国兴的手臂,直逼骨头。
龙国兴疼得大叫一声,他举起右拳猛砸狼的头部,狼不仅不松口,反而越咬越紧,越咬越深,鲜血从龙国兴的手臂上的伤口喷涌而出。
剑非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只觉得自己屁股上边被什么东西咬住并狂乱撕扯,回头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狼扯掉了一大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