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声音唤醒了凌雨箫的一丝意识,他急忙念动心法,对抗这股魔念。
刚才自己竟然魔化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这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感到身体欲燃,他不得不肆意地在这片天地轰炸,一时间土石纷飞,散乱的骨骼飞射。
直到这股力量挥霍得差不多,身心才平静下来,他外观了一下自己,仿佛一切都变了,正当他茫然时,额头魔纹缓缓融入他血肉,他突然感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接着骨架迅速移位,整个人也是落倒在地。
黑发回收,血气内敛,他迅速返回了魔化以前的样子,他身体虚弱到极点,整个人一歪头,便眩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仍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此刻他手里竟握着一柄冰冷的黑枪,黑枪给他一种无坚不摧之感,但正是这么一把黑枪竟战痕累累。
此刻这黑枪不再具有压迫感,反而给他一种亲切感,就如自己的血肉一般。
“守护它,拿好它。”
他心中突然传出一声嘶吼,这声嘶吼仿佛穿越了古今虚空而来,在他身体灵魂中回荡,如神谕一般,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声音竟不是之前那位老者所发,仿佛是天然存在的一般,这让他悚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黑枪。
他不知道这黑枪到底是何种兵器,其材质又是如何,但他无论是心里还是这个神谕一般的命令自己都不会舍下这柄魔枪,哪怕他知道这魔枪一旦被人识破很有可能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心里隐隐猜测这魔枪很有可能与面前的这尊魔王有关。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肉身,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感传来,让他心中一阵舒畅,经历了这魔化的过程,现在恢复过来,自己肉体、神魂竟然都比以前强横了不少,他甚至感觉自己能轻易抬起千斤巨石。
他心中一动,自符戒中取出一把匕首,用力在自己手掌上一划,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掌只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痕,竟连血肉都未刺进丝毫。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的肉体竟强横到这般地步,几乎可以媲美一些专修炼体之人了。
他神念探到眉心,隐藏在他血肉中的一片空间中一道魔纹正缓缓旋转,如上古的图腾,又如一尊神明。
这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
凌雨箫心中惶恐,他在这道符纹里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波动,这股波动毁天灭地,有着滔天的魔气。
这让他毛骨悚然,这绝对和那传言中的魔王有关,可是到底是什么?
他明白这魔纹自己绝不能泄露出去,一旦暴露,超级势力的顶尖人物都或许会因此出手,任何和传言中魔有关的事物都将被无情镇杀,自己定会惨遭池鱼之殃,说不定还会被打上魔的名头。
在这片天地,没有神明更没有魔王,但这次似乎开始颠倒了他原本的想法。
他心头微苦,现在自己体内不光有那神秘莫测的绿珠,还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魔纹。
这两者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更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神物寄生在自己体内的目的是为何,绿珠还好说一点,可是这魔纹明显不是好东西,光是泄露的一点魔气险些让他失去理智,成为一尊嗜杀的猛兽。
他汗毛倒竖,摸着这冰冷的黑枪都有些不自在。
老者此刻已是一副枯骨,没有了任何的生机,但此刻却突然抬起了头。
他眼睛已经融化,两眼空空,两滴血痕顺着颊骨流下,残魂之火在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凌雨箫被这么一副枯骨盯着,浑身发毛,他还是跪下对着老者磕了磕头,不管这老者将这魔纹封在自己身上的目的是什么,但毕竟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老者干枯的手骨一挥,一片空间裂缝出现。
凌雨箫知道这是老者在送自己离开,他默然,下意识地拿起沉重的黑枪缓缓向空间裂缝中走去。
突然,他忍不住地回过头,再看了一眼那老者一眼。
只见老者低着头,空洞的两眼呆呆地看向两手捧着的一团晶莹的绿光。
绿光中是一串碧绿的明珰,明珰剔透好看,晶莹可爱,上面飘舞着一茎荷莲,莲花微绽,如月明林下的仙子蹁跹。
“一念魔,一念圣。”
凌雨箫消失在了空间裂缝中。
凌雨箫再度出现时已在山崖之顶,此刻魔气平静,星辰、心法黯淡,没有了刚开始的那般可怕波动。
他决定就在此处修行星辰分野变。
这里道韵浓郁到了极点,比在外面修行不知快上了多少倍。
他将红缨魔枪插到一旁,背后展开星辰异象,他运转斗战圣决,眼眸如金光一亮,手结印记,开始领悟推演。
自从魔化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大超以前,在一个月中几乎不吃不喝,不断地在这片空间捕捉一丝明悟感,同时与古经相互印证,背后星辰亦是愈加的玄奥。
直到某一天,他星辰异象绚烂如烈日,一团星光竟缓缓蠕动,如穿越时空而来,坠如流星奔如电,迅速地击落大地,大地狠狠一颤,不过一时间仿佛禁制出现,并没有丝毫的损坏。
但这一击的威力不可小觑,即使是日月境巅峰的存在稍不加注意也只有殒命的下场,异象类秘法不愧为顶尖秘法,端的是强横无双。
凌雨箫直起身,气势暴涨,他也一步登天,直接踏入到了星辰境巅峰,甚至在领悟上还要比普通星辰境巅峰的强者还有深,毕竟星辰分野变对领悟的要求极高,不然也不会如此难修。
他此刻也只是将星辰分野变修了一个小成,要真正大成,估计相当不易,但他也不急,毕竟按他预测自己还要在星辰境停留好久才可能触摸到日月境的门槛,在这期间他要好好体会星辰境的玄妙之处。
在结界的边缘处,一白裙女子悄然而立,她抱着小白狐,眼神担忧地望向山上。
已经一个月有余,来这的人几乎都已经离开了,整片星辰峰一片荒芜,没有人影,可是凌雨箫还没有现身,她有些担心是不是修行出了问题。
但她并没有实力登山,现在的山上的威压也越来越强,即使在结界的边缘都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玉容微汗,沾湿秀发。
突然,怀里的小白狐从她怀里跳出,惊喜地望向山上。
只见山上一个背着黑枪的人影飞速而下。
“让你久等了。”凌雨箫有些歉意地看向面前的女子,然后一惊,道:“你开辟鸿蒙线了?”
武千莲微微点了点头。
凌雨箫心中惊叹,即使在此处道韵浓郁之地,但开辟鸿蒙线仍是极难,而且还有不小的危险,不然控魂境强者也不好那么少了。
武千莲怔怔地看向凌雨箫,她感觉面前的少年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似乎都发生了许些改变,但又不知道改变在哪里。
她有些奇异地看向凌雨箫背后的黑枪,显然是弄不明白为何后者去了一趟山上,下来后多了这么一个武器。
实际上对于这黑枪他也是相当无奈,因为他发现这魔枪根本不能放到符戒里面,只得这般背负于身后。
“怎么都走了?”凌雨箫望了一眼光秃秃的四野,有些纳罕。
武千莲这才收回目光,天鹅般的脖颈微微泛红,她红唇轻启,道:“这里越到后面威压越强,而且要顿悟一个月也就够了,所以都离开了。”
凌雨箫更加歉意,在这里以武千莲的实力恐怕还是相当难受的,当下也不多说,两人迅速突破结界离开。
虽说进入结界很难,但从结界内走出却要简单许多,同样的,上这星辰峰很难,但下来也要简单许多,一个是顺着势的过程,一个是逆着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