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滞了三秒。
三秒后，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程然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蒋弦年。”
蒋阿姨唤他时，嘴边是带着笑的。
抬着头的程然看着蒋阿姨脸上浅浅的笑意，刚刚那几个字又响起在了耳畔。
……阿姨叫蒋弦年，她紧张什么。
程然想着，用一只手将另一只握得死紧手的手指一一掰开，舒了口气，缩成一团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
“然然。”程然一放松，就听见蒋妈妈突然叫她。
她再次抬头，如幼鹿般微微湿亮的眼睛看着蒋妈妈，声音有些止不住的微颤：“诶……”
蒋妈妈看着程然，心头一软，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声音更是放轻了几分：“年年刚刚没欺负你吧。”
啊……
听见蒋阿姨问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程然心底松了口气。她摇了摇头。
要说欺负，虽然之前他突然摸她头，可她后来也一直揉他头来着，大概算扯平了……他后来貌似是想做点什么什么欺负人的事，但没来得及。
所以，她算是没被欺负吧。
程然完全不知，她摇头的样子看在蒋妈妈眼里，有些呆呆的，又可爱又让人心疼。
蒋妈妈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不悦地瞥了蒋弦年一眼，语气重了几分道：“然然，下次年年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
程然心底倏地一暖，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张原本通红的脸，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此刻，又挂上了几分甜入心底的笑意。
原来有人撑腰是这种感觉啊……真好。
虽然蒋弦年以前也有过这种类似给她“撑腰”的行为，但那给人的感觉和蒋阿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程然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爱上蒋阿姨。
蒋阿姨要是能教她把妹就好了！
见程然神色恢复正常，蒋笙离眼尾微挑，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她整理了一下车里的行李袋子，丢下句“你们坐好，我们马上过来”，转身走了。
程然和蒋弦年还坐在车后座。
不过……距离得没有之前那么近了。一个靠着左边窗户坐，一个靠着右边窗户坐。
程然将脸贴上右边窗户，往屋子里望。
圆溜溜的脑袋动来动去去望了十几秒，望了个够，程然才将视线收回。她扭头，面色微微尴尬的看着蒋弦年。
他坐在那儿，低头垂眸，眼睫半晌也未动一下，似乎是在发呆。
但是就这么看着……又美好得让人想要去触碰。
她大概是又想作死了。
两个人坐在偌大的空间里，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刚刚蒋阿姨又看见他俩凑那么近……怪尴尬的。
后来的程然想起这个时候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当时傻不隆冬的……但是一想起当时她因为无聊找的话题，后来的程然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牵起一抹笑。
就两个人坐在车里，程然总想找点话说。
见他仍在发呆，不知怎么的，程然的话还未经过大脑就已脱口而出：“蒋弦年，阿姨说下次你再欺负我我可以告诉他诶。”
“……”他没作声，可却将头抬了起来，将那双漆黑的眸子对向了她。
程然见他在听，接着便说：“要是你下次再欺负我，我可以告诉蒋阿姨。所以你以后……”
“告诉她我欺负你？”
蒋弦年的唇突然动了动，眼底划过一抹光亮，眼尾一挑，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概是觉得他笑的反应不太对……程然抿了抿唇，刚想找原因，就见他突然动了动身子，往里坐了些。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低而惑人的轻笑。
“告诉她，她只会助纣为虐。”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程然：……？
助纣为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