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绎龙发现的。
最经常笑的样子到礼貌笑的样子,再到连笑都不笑时空洞盯着你的样子。从市中心的志愿者站到新宅的后花园,再到二楼拐角的画室。从经常到厨房帮忙到自己待在画室。
起初他以为是王笙对自己父母过世的原因而产生的消极感情,所以他找了医生帮王笙看,但这医生却跟他买起了关子,只说并不没有这么简单,这下把王绎龙吓坏了,连忙又找了自己好友的儿子,但这次的说辞和上次并没有差别。
于是为了更好的观察自己孙女的情况,王绎龙王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所有的地方装上了针孔摄像头。但还是么没有发现异常。
也许血缘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王绎龙和王笙几乎是在王笙失忆后就没见过,但的血缘这种东西却是最让人想不到的。
等王绎龙知道王笙的病情后已经是她回B市的一个月月末,等朋友家的儿子陈医生到的时候,王绎龙拿出了自己买的书以及这个月对王笙观察的情况记录,陈医生看到这些后愣是反应了好长时间了,最后还是妥协了。
其实他一开始就应该告诉王绎龙王笙的情况,但奈何王笙对自己说了句连他都搞不明白的话,以至于他也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告诉王绎龙王笙的情况。
“小姐呢,还在画室吗?”
王绎龙已是七十多的高龄,但当兵练出来的身子使岁月没有给他太多的痕迹,但孙女的反常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是的老爷,早饭过后小姐就没有出来过。”
“陈医生来过了吗?”
“来过了,还是没有办法让小姐开门”
作为医生,他们有千百种方法来弄懂患者的病因,正如这位陈医生。
“王总”
“不用这些礼节,陈医生有话说就好”
“虽然这样说很突兀,但还是请王总不要像小姐透露我们刚才的谈话,小姐不想让王总担心她。”
“陈医生放心,我会注意的。”
“老爷,小姐醒了,现在在后花园。”
“那陈医生快去看看吧,这孩子瘦的不成样子了”
后花园是王笙回来后最常去的地方,除了之前栽种的花草树木,还有半个月前新栽上的合欢树,这些合欢树不比孤儿院的矮,却没有孤儿院的有生命力。
“小姐今天的心情不错,那今天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情况?”
今天的陈医生没有穿白大褂,换了一套休闲装,三十多少岁的年纪正是有魅力的时候。
“陈医生说笑了,我没有什么情况,一切都很好”
一日又一日的开场白又开始,王笙收起手中的手机,伸展开的腿也被收起锁住。
小动作都被坐到对面的陈医生收入眼底,顺手捡起落到地上的花瓣。
“这合欢树真健壮,连花瓣都很鲜艳”
“陈医生觉得这树好?”
王笙回过头看着陈医生,反问的动作有点大,跟刚才的状态完全相反。
意识到王笙的情绪,陈医生坐正身子,“对呀,这树很健壮,而且花瓣颜色鲜艳还很厚实”
眼底的闪光在听到后一点点淡下去,嘴角扯出礼貌性的微笑。
“我累了陈医生,不能陪您聊了,再见。”
“小姐,您知道,我是医生,你可以不必对医生如此防备!”
急促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王笙停了停脚步。
“正如陈医生所说,您是医生。”
单薄的身影从对面走远,明明看着很正常的人此时却有无数的情绪压在心口,连带着手里的花瓣都变了形。陈医生收回目光又看向眼前的大树。
“办法是有,但是对小姐有些困难。我想过进行催眠来了解小姐最深处的想法,但小姐的自我防备太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催眠。不过在和小姐的交谈中我发现,C市的人对她虽然很好,但小姐还是没有安全感。”
“陈医生不用有压力,阿笙是个乐观的好孩子。”
王绎龙明白陈医生的意思,说白了还是没有办法。
王笙在B市待了两个月,情况没有见好,却也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在王笙回来的第二天王老爷子就以不适应孙女离开为原因想把王笙接回去,但自己的孙女刚回来王绎龙当然是一口就回绝了。不过王老爷子并没有气馁,一天不差的给王绎龙打电话,目的就是想接王笙回去住几天。所以在第二个月月末当王绎龙接通那很熟悉的陌生电话时,没等王老爷子开口就答应了。
王绎龙其实想的很明白了,自己的孙女虽然在自己身边多长时间,但一些反应还是比旁人看得清楚,虽然是抑郁,但抑郁的原因是什么也许只有王笙自己知道,或者那画室里盖上白布的画板上的人知道。这次答应王老爷子的要求也是为了王笙的病情考虑。
去B市的消息是陈医生告诉王笙的,正如他所料,王笙在听到要在B市住一段时间后有些动作都不自觉的表现了出来。
不过对于王笙要对c市的人隐瞒患病这件事,陈医生还是感到挺意外的。
回到B市后没有电视剧的剧情,也没有偶像剧的相遇,一切都像两个月之前,但现在确实是两个月之后。
回去的第一天王老爷子很开心的不顾管家及王笙的劝阻去了机场接机。接到王笙后就拉着王笙聊在B市过得好不好,吃的还习不习惯等一系列问题,直到吃完午饭后才注意到一旁的陈医生。按照王笙的嘱咐,陈医生是王绎龙派来的保镖,因此王老爷子也没有多想,只是感叹王绎龙想的周到。
“小笙有什么想吃的让刘婶去做,正好今天karry也回来,我们祖孙三代一块吃个团圆饭”
“哦,那很好”剥桔子的动作还在继续,但没有了刚才的舒畅。
晚饭如期而至,和以往不同的三人桌换成了正统的十人桌,王老爷子坐在主位,王笙则坐在右边,陈医生作为王绎龙派来的保镖挨着王笙坐在了右边,除了王笙对面的位置,其他的都坐上了大院的人们。
“他,每次都回来很晚吗?”
在桌上的菜被热了第三遍后,王笙终于问出了早就想问的话。
“karry没跟你说嘛?他前不久出道了,大众的反应很好,所以他现在的工作也正式开始了,而且还不少”
王老爷子又看了眼时间,拉起王笙的手,拍了拍,“时间到了,karry快回来了”
也许人就是不经念叨。
黑色的商务车驶进大院,在门口嘈杂了一阵后,karry被拥簇着进了正堂。待众人都走后,karry才来到饭桌。
意料之外的人坐在爷爷身边。
站在对面直愣愣的盯着那个埋头的人,待王老爷子开始介绍才收起目光。
“这位是小笙的保镖,是从B市来的,”
顺着王老爷子的话看去,karry才注意到王笙身边还有一个男人,正巧那男人也在看着自己,但那带着探究的眼神让karry下意识的不舒服,但碍于是客人也不好表现,只得对上目光后便立即离开,又看向了身边的王笙,于是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你怎么又瘦了!”
低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略显疲倦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满。本就不平静的心跳在此时更是乱了节奏,反驳的话停在嘴边,因为乱了节奏的地方此时连嘴都张不开,连眼神都躲了起来。
王笙的小动作悉数不落的被陈医生收进眼中,对于病人激动的情绪,医生都会下意识的对病人进行安抚,陈医生用右手抚上王笙的肩膀,试图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但王笙对他的动作表现出抵触,倾斜的肩膀躲过落在来的手掌,并且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人。
这次,不止karry的眉头皱起来,连陈医生的也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