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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NQPL实验室之二

广城大学是国内较有名的大学,而它的物理系的理论物理更是在最近这些年来发展迅速,成了广城大学在国内数一数二的专业,同时也在世界物理学界内享有盛名,可以说是广城大学的一块金字招牌,不过也是广城大学最少人报考的专业之一。没有钱赚又难出成果,而且未来又不好找工作,十个中有九个不会报这一专业的,除非是些理科宅或已经决定要为科学事业奉献一生的人才会报这一专业。

广城大学很大,而在大学西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树林内,新建了一栋五层的楼房。而在这栋新楼的外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环连接着它,如果从空中看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手表扔在草地上,十分的引人注目。这里就是由国家“新科技基金”支持进行,广城大学负责主持建设,全国多家科研院所的NQPL粒子加速器实验室,主要进行基础物理的相关研究,而量子物理,则是这个实验室研究的其中一个重点科研项目。

刘定鄂站在这个神秘而又令人向往的白色建筑外面,对于所有学习基础物理的学生而言,这里是他们最向往的地方。不过负责这个实验室的潘教授眼光十分挑剔,经常有学生申请进入实验室,其中还不乏博士生之类的,但每年能进去的学生却寥寥无几。而且他的眼光十分挑剔且独特,往往有一些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没能进去,而一些平时表现十分普通的学生却能进去。当有人提出异议时,他只说了句:“我不要那些死读书的所谓学霸的笨蛋,我要那些真正有创造力的天才!”由于潘教授这种近乎疯狂又有些独裁的态度,于是也有人把NQPL实验室称之为“疯子实验室”。

当刘定鄂步入这个“疯子实验室”时,有点出乎刘定鄂的意料的是,这个接受国家基金资助的实验室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戒备森严,门口的保安只是检查了一下他证件就放他进去了。此时潘教授身上穿着一件印着星云图案的衬衫,和平时衣着整齐来上课的潘教授旁若两人,此时潘教授正在门口内等着他。对此,刘定鄂有些受宠若惊:“潘教授,你用不着亲自出来接我吧。”不过潘教授倒是毫不在意:“不用紧张,每个新来的我都是这样亲自出来迎接的。”

进到楼里,刘定鄂看见楼道里到处都放着一些还没有开封安装的设备,不过倒是放置得很整齐,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实验设备的主体已经安装完成,剩下这些还要我们根据需要进一步安装完成。”潘教授向刘定鄂介绍,“这些还没有开封的设备我每天都安排人看护,这可是世界最先进的设备。”潘教授爱惜的抚摸着这些箱子的外壳,就像是一个母亲在抚摸着尚未出生的孩子一样。他暂时还看不见它们,却能想象未来能带给他的快乐和成就。

“这个实验室虽然并不大,加速器也比不上北京的‘中华三号’加速器,不过用的都是世界上目前最先进的设备,也是最先进的技术,所以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实验室之一。在基础物理的实验中,主要进行量子物理的相关研究实验。”潘教授领着刘定鄂走进去,“地下还有40米实验区,供电除了有电力部门提供的必要电力以外,还有‘乌鸟’一号反应堆试验电站提供的一部分电力......”此时刘定鄂并没有听清楚潘教授的话,他已经被眼前的加速器吸引住了。他是一个摄影爱好者,无聊时经常拿那台老式数码相机到处照相。而眼前的加速器,则在它眼中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美感:这个巨大的管道有接近两层楼的高度,外面分布着一条条超低温制冷剂管道,看上去像一个旧工业时代的巨大蒸汽朋克机械,表面反射着青铜般冰冷的光泽。而在那台加速器的下面,又有一排排高级计算机在那里,看上去又带有一丝未来科幻感的色彩。潘教授似乎看出了刘定鄂的心思,他突然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艺术细胞,他们对艺术的看法是不同的......而这台加速器和它的实验设备,对于我来说就是艺术品。”

“没错,它们是艺术品。”刘定鄂附和着潘教授的话说道。

此时潘教授穿上了一件白大褂,他顺手也给了刘定鄂一件。刘定鄂接过白大褂穿在身上,然后跟着潘教授走了过去。此时在那些仪器前面,已经围着不少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那里了,他们正忙着调试设备和分析数据,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潘教授他们此时正站在他们身后,潘教授倒也没有打扰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工作。“教授,您来啦。”这时刚好有人转身,看见了潘教授,把他吓了一跳。“潘教授!”其他人也听到了他的声音纷纷转过身来。“用得着这样吗?以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接着,潘教授就把刘定鄂介绍给他们,“这是今天新来的刘定鄂,大一新生,不过他在我们学校的‘新人才计划’的测试中表现得十分优异,特招录取。我今天特地把他招来,希望能对我们的研究有所帮助。”接着刘定鄂和大家一一握了手,认识了一下。

在认识了大家后,刘定鄂问潘教授:“对了,潘教授,我们实验室现在的研究项目是什么?”潘教授苦笑着说:“我们实验室只进行过一次基础测试和计算机的计算验证测试,真正的研究还没有开始呢。”刘定鄂听了,感到十分惊讶,又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从外面堆放的箱子来看,似乎还有很多设备没有装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这个实验室是国家项目,但毕竟这个实验室也是带有试验性质的,本来能用的经费就不算多。”潘教授脸上带着苦笑,“我们现在只能把实验室建设和研究一起抓。”

“今天去那个实验室,情况怎样啊?”晚上,刘定鄂的朋友黄仲和林瑞来刘定鄂的宿舍找刘定鄂,林瑞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黄仲和林瑞是六天的中学同学,他们同样是在广城中学的“新人才计划”中挑选出来的,黄仲擅长理论物理,对物理理论十分了解;而林瑞则是个数学天才,曾经多次在国际高数比赛中得过奖。

“一般般吧,感觉不怎么样?”刘定鄂并没有看他们,而是随口敷衍道。“不会吧,这么有名的实验室你都看不上眼?”林睿对刘定鄂的态度感到十分惊讶,“我说你的架子不会这么大吧,那你还想去哪啊你?”

“你也可以去啊!”刘定鄂抬头看着林瑞,“现在实验室正在安装一台新型大型计算机,需要一些数学高手,你也可以去试试看。”林瑞听了之后,连忙问他:“你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刘定鄂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林瑞在听到刘定鄂的回答后,他立即换了一个表情:“那......刘兄弟,你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啊?”

“那当然没问题。”刘定鄂站起来看着他们两个,“我本来就是来打算拉你们进去了。”

“那他们两个是不是很高兴啊?”此时林璇穿着一件睡衣,一边的手里还抱着一只玩具熊,正和刘定鄂通着电话,对于这个18岁的少女来说,倒还显露出了有那么一丝可爱和清纯。

不过在电话另一头的刘定鄂看不到这些,又或者说,即使他看见了,也不会去注意他那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那诱人的样子,虽然她很漂亮,也很可爱。刘定鄂回答道:“当然很高兴了。现在他们虽然是以见习成员的身份加入工作的,不过他们比其他任何人的能力都要出众。”

“是吗?那你呢?”林璇问道。

“我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刘定鄂有些自嘲的笑着说,“只是帮他们打杂、帮他们分担工作的。”

“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喜欢自嘲。”林璇也忍不住笑了,“我跟你说,可不要看不起自己,这种生活态度可不好哦。”

“也是。”刘定鄂笑着回应道,“那我下次换一个自信、积极向上的态度怎么样?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讨厌!你怎样关我什么事啊?”电话那头的林璇似乎有些不高兴,“你可别想歪了,我只是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还跟你说的。”

“是是,我们是好朋友。”刘定鄂连声附和到,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也要好好努力,要在比赛中拿一个好成绩,我可是一直支持你的。”

“好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呢。晚安!”说完,林璇就挂了电话。

刘定鄂听见那边挂了电话后,他看着自己的手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刚才林璇对自己说过的话:“你可别想歪了,我只是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还跟你说的。”好朋友?刘定鄂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或许我们两个真的只不过是好朋友而已,是自己想太多了。可我们真的只能做一对很要好的朋友吗?刘定鄂看着窗外的夜空,心里充满了惆怅。自己和林璇认识有十年了,可自己和她到底该是什么关系啊?刘定鄂他一直想不通,他可以弄清楚那些高深的物理理论,却无法弄清楚人的内心情感。刘定鄂一直想不明白,这世上最难懂的到底是人内心的情感,还是无限浩瀚的宇宙?

这天夜里,刘定鄂一直无法入睡。

林璇挂了电话,她转过头看了看宿舍里。此时,同宿舍的室友已经都睡下了,而自己还呆在阳台上,并没有去睡觉。我们是好朋友?林璇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认识他时的情景_

那是自己应该才七八岁吧!和自己现在文静的性格相比,小时候的自己可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假小子,成天和一群男孩子混在一起,每天回到家时都是脏兮兮的,和现在的自己可谓是天差地别。拿自己母亲的话说,就是:“长个女孩子的样就不像个女孩子,成天跟男孩子混在一起疯。”而那时的自己很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就是喜欢这样怎么着?成天叫我做淑女,我都快烦死了。”说完还是去疯玩。

那时的自己疯起来可以来可以说比男孩子还厉害,有不少男孩子都斗不过他。当时大家都说:“这世上跟本就没有人能降服这个疯丫头!”直到那一天遇上了他,那个大家口中的傻子......

林璇从自己的钱包里再一次拿出刘定鄂的照片,自己不知看过这张照片多少次了,可自己仍几乎每天都拿出来看一次。自己这样做,有时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或许就像她朋友调侃她时说的:“陷入恋爱中的女人会丧失自己的理智,令自己无法自拔。”可自己这是爱情吗?

这天夜里,林璇也一直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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