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被顾子胥这般戏弄,那人定想上前给他一记拳头,但她没有,是她没有这个机会,她明知自己对付不了顾子胥,她只能离开,她再也不想见这个人。
距离拍卖会落下帷幕,已经过去了七日。
伍哩没有回一钱当铺,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冻着,有没有饿着……
夙影通过越掌柜的告知,知道了伍哩的真实身份,但他却不知伍哩与顾子胥之间有着何种交易。
夜寂寥,月当空。
由于改变了身形,伍哩身上的灵气一时之间也不是很稳定,这几日,她一直呆在陶剑家,那是她唯一的去处。
这天晚上,她又试了试身上的灵气,好像恢复了不少,转念间,她竟然出现在了阜城最有名的妓院。
红罗纱帐,歌舞升平。
两个长相堪比仙子的美人在台上舞动着她们曼妙的身姿,洁白如霜的肌肤在光的衬托下,美得熠熠生辉,就连美人的眼眸中好像也有着万千光华,一颦一笑时不时的牵动着台下的看客。
伍哩呆头楞脑的站在一棵巨大的红木柱子后面,扫视着四周,可她怎么看都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到了哪里?回想华凌老君的宅邸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画面。
在她眼里,眼前的画面仿佛是一场百年不得一见的“蟠桃盛会”,之所以叫蟠桃盛会,是因为台下的看客那一双双眼睛盯着的并不是美人的妩媚舞姿,精巧容颜,而是美人胸前的两只……呼之欲出的蟠桃。
“这位姑娘,你是?”
伍哩回头一看,吓得身子往后一缩,紧张道:“我,我这是在哪???”
“姑娘长得好生标致。”琴妈妈早已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眼眸中满是精锐之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又是谁?”伍哩二问。
琴妈妈见到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怎可能就这样放过,随即她转而谄笑:“这里是香蔓楼,你可以叫我琴妈妈,姑娘若是愿意留下,妈妈保你这辈子吃穿不愁。”
话落,伍哩心中的担忧并未减退一分,因为此刻——
她饿了。
一旦感受到饥饿的滋味,那就说明,这会儿她的灵气又开始不稳定了,她沉了沉气息,面露一丝微笑:“有豆腐吗?”
琴妈妈眉头一挑,对答如流:“有,当然有,姑娘随我来。”
“琴妈妈,你连本王的人都想扣留吗?”说话这人正是之前豪派作风,风流倜傥的乐宁王——闵有余。
琴妈妈闻声回头,看见乐宁王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乐宁王吗?听说您前阵子去了京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闵有余折扇一挥,仿若三月桃花开:“琴妈妈这是不欢迎本王的意思?”
“瞧王爷说的,妈妈我欢迎都来不及,你可是我们香蔓楼的顶级客人,”琴妈妈打趣着转头看向伍哩,又问:“王爷,这位姑娘可是你带进来的?莫非您这是去了京都之后换口味了?”
“知道还不给本王去开个包间。”闵有余这话一说出口,其实也没其他意思,只是他的心中有些疑问,想要问问伍哩罢了。
“好嘞,王爷随我来。”
要说这闵有余的喜好,琴妈妈还真有点拿不准。
闵有余在阜城可是出了名的风流王爷,可实际上,他每次来到香蔓楼都只找头牌。
而闵有余找头牌姑娘也只是喝喝小酒,谈谈天说说地,简直无趣至极,也正是他的这般无趣,在背后里,坊间就有人这样津津乐道,说闵有余的尿性是不是出了点什么问题?
可从今日看来,闵有余不举的传言怕是要不攻自破了。
这时的天色,说晚不晚,说早不早,已是子时。
尾随在闵有余的身后,伍哩来到二楼的上上房,这才刚进门,她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乐宁王,刚才琴妈妈说,这里有豆腐,我饿了。”
闵有余微微蹙着眉:“你想吃豆腐?”
话毕,只见他的两只眼眸反而在伍哩身上不停的游离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连着头发也看了半天,似乎恨不得将伍哩头发丝也数个遍。
伍哩下意识的与闵有余保持一定的距离,怒气横生道:“你看够了没?”
“还真没。”闵有余回答的利索,抬头见伍哩的眼眸里有股恨不得吃了他的杀气,转而他扯开嘴角柔声笑道:“本王盯着你看,是因为本王比较好奇神仙怎么就沦落到妓院里来了?还说要吃本王的豆腐,这……本王是该给还是不该给,这个问题着实为难住了本王。”
听闻此话,伍哩大惊!
其一,她发现香蔓楼是凡间最污的地方;其二,她也发现眼前这个闵有余已然自恋到病入膏肓。
吃他豆腐?做梦去吧!伍哩可还没饥饿到这种地步!
闵有余察觉到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自然是不讨喜的,毕竟他和伍哩才刚认识不久,正派风的形象多少还是要端着一点的,随即他便吩咐小二让厨房做一桌的豆腐送到房间。
当伍哩看到满桌的豆腐,这话不对,是满桌的不同做法的豆腐,其中还有陶剑说的麻婆豆腐,紧绷的心情再当下一扫而空。
美餐过后,事态的发展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居然恢复了灵气,同时她的身形反而变回了原样,不错,正是五寸身形。
“你……你怎么变小了?”闵有余甚是惊恐。
闵有余至于怕成这样吗?没办法,凡人见她的第一眼总以为她是妖……
伍哩打了个饱嗝,飞向空中,然后她在空中舒展了下胫骨道:“乐宁王,多谢你的豆腐,我也该回去了,留步,不送。”
“本王冒昧问一下,你到底是仙,还是妖?”果然,闵有余心里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伍哩以一个急速飞跃的姿势停滞在闵有余眼前,做了个鬼脸道:“我是妖,专门吃人的妖。”
本以为闵有余听后会退避三舍,立马健步如飞地跑出房门,毕竟刚才伍哩瞬间变小,他可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后面发生的情形是,他居然强撑起笑容,若无其事的坐回到凳子上。
这一行为的变化,在伍哩看来,闵有余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同,他还挺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