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言坐在抢救室门外的凳子上，盯着光滑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感觉有人走到自己的身边，叶知言才渐渐回神，等抬起头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苏...苏暮，你怎么来了？”
苏暮看着眼前的男生皱了皱眉，“你父亲？”
“啊？哦...前面有警察来过了，说我父亲酒驾出了车祸，好像还撞伤了人。”叶知言的声音越说越小。
苏暮没有回答。
叶知言抬起头看着苏暮，虽然苏暮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他总感觉她好像有些生气。
“怎...怎么了...”叶知言鼓起勇气问。
苏暮转过脸来看了叶知言几秒正想回答，却看到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
医生和护士向苏暮和叶知言走来，询问着谁是家属。
叶知言应了一声，医生面色略带沉重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叶知言听到这话感觉脑子似乎停顿了几秒，叶超...就那么死了？
医生看到他这副模样，叹了叹口气，作为一名医生最不愿意说的话就是这一句了。
随后，医生和护士离开了。
苏暮看着低着头的叶知言:“打你那个？”
叶知言听到苏暮的话逐渐抬起头，过了好几秒才僵硬而又缓慢的点了点头。
看到叶知言的模样，苏暮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打算离开。
叶知言看到苏暮要离开，正想说话留住苏暮，却发现手已经扯上了苏暮的衣角。
“放手。”
明明和上次是一样的一句话，可叶知言却不敢像上次那般，他渐渐地放开了手。
苏暮想直接离开可还是转过了身，看到叶知言微红的眼眶，以为是为死去的继父伤心，“为他伤心？”苏暮问。
叶知言摇了摇头，叶超的死太突然，只是一时半会有点接受不了而已，他不是圣父，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害死母亲，虐待自己的人流一滴泪。
眼眶红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独自一人，可能没有人会记住他？还是因为他放开了眼前的衣角？
“你怎么了？”叶知言突然看向苏暮的眼睛，只觉得她的眼睛宛如深海，深邃却不见底，令人沉沦和恐惧。
听到叶知言的再次询问，苏暮发现好像叶知言和别人有点不一样，相对于之前和大多数人的灰白色，现在似乎有了点色彩，为什么她不讨厌这样的色彩？应该讨厌的才是。
“没事。”苏暮留下一句清冷地话语大步离开了。
叶知言没有追上去，心中有些烦躁。
叶超死都死了还留下一堆麻烦给他，想到等下会来医院的警察和因叶超而受伤的人，叶知言就有些头疼，他没有钱，也不会为叶超赔偿任何费用。
可受伤的人又是无辜的，叶知言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乱嗡嗡的吵得他心烦意乱。
叶知言用力地掐住掌心，想让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好几分钟，叶知言才轻轻地吐了口气，他没有走进抢救室，也没有看望叶超一眼，只是在医院静静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果然没一会，警察再次匆匆赶来。
赵小磊走到男生面前“你好，我们听到医院通知赶来的。”
叶知言点了点头。
“既然患者已逝世，那么还请节哀顺变...”
还没等赵小磊说完，叶知言就打断了他的话:“叔叔，叶超的案件会怎么处理？”
听着少年像询问‘今晚吃什么’一样的话语，赵小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叶知言。
父亲都死了，作为儿子的怎么会那么平静？虽然两人只是继父子的关系，但对于还上高一的学生来说也不可能轻易地承受得住吧？很显然，两人的关系非常不好。
想到这，赵小磊又想到了之前医院护士所说的话，作为一个父亲连儿子的电话备注都没有，那肯定...
“咳...”突然听到同伴的咳嗽声，赵小磊往同伴看去，还没开口就听到面前的男生叫了自己。
“叔叔？”叶知言看着没反应的赵小磊忍不住出口询问，事情需要尽快解决，他不希望被叶超耽搁太多时间。
“嗯，既然这个案件的肇事者已经过世了，那么我们也没有过多的理由干涉，只是可能需要和受害人协商一下赔偿费用...”赵小磊说。
叶知言有些嘲讽，“叔叔的意思是想让我一个未成年人独自承担这笔费用吗？我自己养活自己已经很困难了。”他不会为叶超出一分钱。
“这...那这样吧，我们先去和受害人协商。”赵小磊没有办法地说，但如果受害人坚决要赔偿的话，他肯定会帮助这个男生的。
“嗯。”叶知言应了一声，随后跟着警察来到了一间病房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