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前院里,一改几日的死气沉沉,老远都能听到爷爷奶奶高兴的谈话声,看到我们兄妹俩过来,都高兴的看着我们,我跟大哥一一和爷爷,奶奶,二伯,还有有康堂弟打了声招呼,奶奶笑着,说:“都饿了吧,赶紧坐下吃饭”
于是我跟大哥分别坐在了奶奶和有康堂弟旁边,只见饭桌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碗疙瘩汤,中间摆了两碟萝卜干,还有一盘凉拌黄瓜,一侧放着一个竹编的圆形筐子,里面放了十几个杂粮窝头,这个筐子我们叫它馍筐。这就是家里的早饭了,我跟大哥一落座,爷爷拿起筷子对大家说:“都吃饭吧”说完用筷子夹了一个萝卜干,大家才开始动筷吃起饭来。
这时奶奶夹了个凉拌黄瓜放进了我的碗里,心疼的说“多吃点,这些日子在山上不好过吧,我看着都瘦了”
我笑笑说“谢谢奶奶”咬了一口杂面窝头,伴着黄瓜吃了下去,因为杂面窝头太粗,我一连喝了两大口汤才顺下去。
那边二伯也跟爷爷说起话来“爹,老三他好起来了,今个要不要我再跑趟县里,把大哥他们叫回来,别再麻烦有才侄子了,他们在县里生活也不容易”
爷爷想了一下说“不用了,你大哥他们昨天早上走的时候就说了,不管咋样今天就会回来,等你跑去县城,我估摸着他们也该到家了,别白跑一趟了”
二伯想想也是,也就不说了,又说“那我待会还是上山吧,看看能不能再猎些东西回来。”心里却想着也可以多卖些银子,好再请个郎中给梅儿瞧病。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用那三个金豆子换的银钱给自家婆娘看病。
一边听着二伯和爷爷谈话的刘有康确喊了一声“枣花姐”
这会我一边喝着疙瘩汤,耳朵里却听着爷爷和二伯的谈话,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声音来源处,可能这个声音发出的有些突兀,大家都停止了动作看向刘有康。
刘有康这会也顾不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了,为了自己的娘,心一横,对着隔着刘有金的枣花说“枣花姐,你都把三叔治好了,能不能也给我娘看看”
我心里一咯噔,虽然从前世的爸爸和爷爷那里学了些中医知识,由于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我从没认真学过,让我给人看病,还真不可能,我一脸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是不忍心打破有康堂弟的希望。
奶奶也说“孩子你要是有办法,也给你二伯娘看看吧”
我看看二伯,只见他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我,心里叹口气只能实话实说“我不是不给二伯娘看病,而是我不会,能治好我爹也是在山上的时候刚好听那个白胡子老爷爷说过这样的情况,我才想着试一试的,其实也没把握治好我爹的。”
爷爷适时的开了口“你们一个一个的咋就不长点脑子,枣花在山上才住了多少天,能学会啥”
爷爷的一句话才让几个人清醒,是啊,枣花一个姑娘家,运气好在山上遇到个白胡子老爷爷,人家肯教他些东西已经是不错了,这么几天再聪明的人也学不了那么多东西,要知道隔壁村的李朗中人都三十岁了才会看个头疼脑热啥的小病,枣花才在山上这么几天,能学多少东西,还指望她给看病,也是他们太心急了,看到生命垂危的人被救了回来就忘了现实,以为有了希望,到头来确……气氛一下子又低迷了起来。
我看了看大家有些不解便问道“二伯你为啥不带二伯娘去县城里看病,那里的大夫医术应该很好啊”
二伯叹了口气说“你二伯娘身子差,咱们一般出山去县里都还要走半个时辰的山路,才能走到山下,再进城还要半个时候辰,她那身子根本支撑不了”
我说“可是咱村不是有牛车可以去县城吗,咱租辆牛车拉着二伯娘去不就行了”
这回不是二伯说话了,而是一旁的大哥说话了“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从咱们村做牛车到县城要多绕一个山头,多耽搁一个多时辰,二伯娘身子弱,经不起这么久的路途颠簸。”
我有些心虚,不会被大哥看出来自己不是他妹妹了吧,可转念一想也不是,要不燃也不会这么安稳的坐在一起吃饭了,我嘿嘿两声说“这几天在山上住傻了,给忘了”
大哥宠溺的拍了我一下头说“你啊”
不对啊,既然二伯娘出不了门,但是我们可以去请大夫来家里看诊啊!是不是大家都把这茬给忘了,想到这我觉着有办法了,我就兴奋的说“那咱请人家大夫来咱家看诊不就行了。”
这话一出二伯他们更难受了,纷纷低下了头,我有些不解这不是个好办法吗?怎么大家都这个表情?
良久二伯说“我以前去请过,可是人家县城里的大夫出诊都要五百文的出诊费,现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我有这么多钱,人家大夫也嫌弃咱们这里离县城太远,又没有马车接送,也不愿意来”
原来还有这个道道啊,我到是刚知道,不过想想人家这么做也情有可原,一出诊就耽误这么长时间,人家医馆就少看了很多病人,相应的收点补偿也是应该的,想到刚刚说的借牛车,我突然想起来也可以在县城里租一辆马车啊!我又想开口说这件事,一旁的奶奶突然敲了敲我的碗,说“想啥呐,饭都凉了,赶紧吃饭”其实奶奶也是好意,她怕我又想不开,把事情都赖在自己头上,才出声打断我的思绪的。
我偏头看了一眼奶奶,赶紧端起碗三下两下的把饭吃了个干净。
她老人家看我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怕我噎着自己在一边不断提醒着“你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噎着了”
吃完我看着奶奶呵呵一笑,又扭头看向二伯,我是真的想帮助他,不为别的就为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放弃过我,我就把刚才的想法跟二伯说了。
二伯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而后又抬起头看了看爷爷,似是有话说,嘴确张张合合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