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监牢中突然多了那个生灵,一起看了过去,不约而同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因为,除了他之外,你们这些妖怪都会死的。”生灵笑了笑,指着云浩,莫非他是为了救云浩而来?
话声落,这人身影犹如鬼魅,闪烁之间,剑光划过,五个妖怪头颅瞬间滚落在地上,发出咚咚声。
云浩看得目瞪口呆,他并非惊讶此人修为之高,而是惊讶此人手段之狠毒,这一剑不仅是夺命,而且还夺了血与魂,将其化作了剑的一部分。
这般阴损法术,为魔教独有,他们为了修为无所顾忌,杀人练法也只是寻常事,这般炼兵之法也只是寻常手段。
也正是这般肆无忌惮,杀人练法这也才被孤立,甚至被当做死敌,不过这魔道中人,也非尽是恶者,所以这魔、道、剑、佛等诸多道门没有打个你死我活,正是因为魔也有善。
这世间法术,本没善恶,用之善者为善,用之恶者为恶,修行者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万般生灵才会共处。
青丘林正因杀害无辜人族,所以才会被孤立,若非它们杀害无辜,也会是一片和谐。
“走!”矮小生灵一把拉住云浩,直接拽着人就往牢外飞。
“喂!谁说要跟你走的?”云浩一面扒开生灵手指,一面挣脱,但此人手如镣铐,将他锁得死死的。
一路急飞,这生灵带着他飞了出了青丘林,向着西方一连飞出数百里,到了一个山头,这才停下。
山高千仞,无花无木,整个山峰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一片土黄,唯有峰顶有一危楼,如接天际,举手可摘星辰。
云浩被带到此山,就降落在了这山上,“这是哪里?”眼前危楼门楣上也没有什么匾额,更是让人怀疑,而且这生灵行事作风有些歹毒,不让他很不喜欢。
“进去!”生灵说着,手一推,直接讲云浩推进入了屋内。
“你是谁?究竟为何这样?”云浩大喝,但却并未的到回答。
随着他的喝声,这屋门缓缓合上,将他与这世间又隔绝了,从一个牢进了另一个“牢”。
楼里有阳光,有新鲜空气,比青丘林的牢里要好上几十倍,这里有桌有凳,有花有草,有吃的有喝的,与寻常人家一般无二。
只是,这里设有禁制,纵然这楼层不高,他也跃不出去,整个楼都如灵铁,以他力量,这门都砸不出一个凹痕。
“妈的!”云浩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以他这样倒霉,连番被抓那能再忍,暗道:“唉!我运道如此不济?怎的这般倒霉,看来出去之后,得找一算师,算上一算,也好避祸消灾。”
眼前屋内放好了佳肴美味,一嗅气味,腹中正好已经空空,于是又道:“既来之则安之,先下还是饱餐一顿,也不浪费这些食物。”
他到底是小孩,见了这美食,当下就把方才所思的忘记了,也顾不上思考这眼下难题,毕竟他现在要灵力没有,要兵器也没有,如何逃脱,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
等他吃到不想再吃,又干脆倒在地上睡起觉来,等到日已西下,他才伸着懒腰站起来。
“真是舒服的一觉,好久没有睡的这样香了。”在青丘林的几日,他虽然也这么想过,但是想过却并非就能做到,此时,他却已然放下,正如他说的既来之则安之,因为现在他全然不知自己前途,在这茫然之中倒也真让他做到了。
“你醒了?”说话者正是矮小生灵,他正坐在一旁茶桌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一副享受的样子。
云浩突闻人声,咕噜一声惊起,看着那生灵,说道:“你带我来此做甚?”
“先吃点东西。”生灵将一块糕点扔向云浩,这糕点旋转,夹带暗劲,这是在试云浩的本领。
糕点如流光一闪,迅如疾风,暗劲蕴藏,这块小小糕点此时却是绝顶杀器,稍有不慎也会要了他的性命。
一块脆弱的糕点却变得如此力量,这矮小生灵的手段可窥一斑,云浩修为可算浅薄,但却有得一双能察人面色的眼睛,接连使出三种手法,这才将暗劲化解。
就在他专心应对飞来糕点时,矮小生灵身影一闪,双手捏剑指,向他点去,他凭借自己体魄,与其周旋,一来数十招都被挡下,但这生灵出手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然看不见他出手,而且双手剑指还带着剑气。
“想要杀我?”云浩看其招式,心中大惊,随着这一招快过一招,剑气一波接一波而来,他纵然有心也已无力,一连七剑,分中太乙、巨阙、章门等七个穴位。
矮小生灵连番数招,虽然七剑刺中身前身后七处穴道,但每一剑都未尽全力,都是点到即止,多有试探之意。
“这人究竟有何用意?”云浩感到奇怪,此人眉目极之不友善,杀机尽显,分明不是那善者,只道难道又是要那经文的。
他这心中疑惑,而眼前这个比他要矮的生灵却在眨眼回到了座椅上,将一些糕点疯狂向自己口中塞,就似那被饥饿纠缠许久的乞丐,等他一口气塞下七八块糕点,整个嘴巴已然合不上时,又拿起茶壶猛的向口中灌茶。
这般吃相,看得云浩不断期盼他就这般噎死,一双手握着拳头,尽了再尽,心中不断诅咒,但说来也奇怪,此人口中塞满了糕点,这一壶茶再倒下去,照理来说怎么也改噎着,可是此人竟然一口给全吞了下去。
随后,这生灵似乎并未满足,直接将一盘糕点倒入口中,等再咽下去,满意的拍了拍肚子,说道:“我这僻壤之地少有他人,来者即是客,你便在此住下吧!”
“住下?我有说要住这里么?你强行将我带来,哪有什么待客之道?”云浩喝问。
矮小生灵并未即刻回答,而是笑了笑,等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乃蛮夷之人,不懂那些虚伪的礼数。”
“蛮夷?这蛮夷之地位于蛮荒之南,与青丘林相隔数万里。”云浩总算知道自己所在地方了,但这生灵所说却也让他不知如何说,想了想,说道:“礼数就是礼数,哪来什么虚伪?但凡人,都得有个礼数不是?”
“我是人,但我不虚伪,礼数什么的我不知道!”
云浩顿时语塞,眨巴了几下嘴,说道:“这礼数不是虚伪的,也不是说不懂礼数的就不是人,而是人都有学习礼数,这是人为人的根本。”
“不知所谓!”生灵淡淡说道。
“这礼不讲,如何讲理?”云浩诧异,这礼仪可是人道之根,没了礼,也就没了理。这道理其实多少依靠礼仪来讲的,如果礼仪都没了,谁去听你讲所谓的道理?
“讲什么礼?从我打娘胎出来,就没听说过什么是礼。”生灵说道。
这蛮横之地,一眼望去也见不到一户人家,便是晌午时分,也见不到一处炊烟,人与人间交流甚少,只有这茫茫树海,之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那这道理你也不讲了?”
“不讲不讲,去他娘的狗屁道理。”这人好似对他不赖烦了,“对我来说,道理就是剑,你若是打赢我手中剑,便是有道理。”
“你这人不讲道理!”云浩愤愤,他还是第一次与人说理说不通,与妖他都能说道理,而且妖还会借机思索,但此人却任你大浪滔滔,这块“石头”也不动上分毫。
“我已经说过,道理都在剑上,死了就什么道理都没了!”生灵看着云浩,仔细打量,就好似第一次见面。不,这更有甚者,与其说如初见,不如更像在观察食物,他的眼中有得是猎人捕捉到猎物的欣喜。
“你看我干嘛?”云浩警戒,这人流露出来的感觉然他有些发怵,心中忐忑,这是许久以来唯一一次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纵使面对白子仪时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此人看着他,身上散发着杀气,杀机在脸上表现的十分明确,这是第一次他真正直面生死威胁。
从杨村出来,他大大小小,也有好几次生死之险,仗以自己修为,又深懂察言观色,能说会道,到也有惊无险。
但,此人在他眼中却只有一个字“杀”,杀戮的气息是在太甚,以其修为对比他不过米粒尔,一旦动手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最为主要的是,这人可谓油泼不进,这道理讲不通。
“大叔,说得对!这道理却是如此。”云浩环顾四周,笑了笑,为己壮胆,随后说道:“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讲什么道理,这人说一张嘴,道理全靠编,想不到今日竟遇大叔,与我有同样想法,真可谓人生之幸。”
这人一听,心中把这眼前小屁孩鄙视了一番,但杀机却因此减少了些许,说道:“何意?”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我有相同想法,当是知己啊!”云浩大摇大摆,走到这人对面座椅上坐下,塞了两三个糕点进嘴里,又拿起一旁茶桌上得茶壶,学着这人咕噜咕噜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