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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归来

已经深夜,贺小安和小格从买了一些小的新奇玩意,吃遍了两条街上的美食,才意犹未尽的离开美食街朝着军队营地的方向跑去。

小格带贺小安抄近路时,路过一条昏暗的巷弄。门口灯笼摇曳,穿着单薄衣裳的妖艳女子在路上揽客。不少女子经过这里都绕路而行,而独身的男子不时的朝这里走去。贺小安瞬间就明白了,这竟然是古代的妓院。

只见门口的招牌上写着“红楼”二字,贺小安扯了一下小格的衣服明知故问道:

“请问这家店是做什么的?小格你来过吗”

小格急忙摇头,说道:“小格还未成年,当然不曾来过了”

“那你就是知道这里是做什么买卖的咯?”

“那当然,同在军营,有听其他人讲过,他们也会经常趁着夜市的时候出来寻开心。不过我真的没有来过”

“你别紧张,我跟你闹着玩的。哈哈,边疆苦寒,战士们背井离乡,也可以理解,不过小格你告诉我”何小安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家那冷面将军也会来光顾这里吧”

小格再次急忙摇头“将军从未来过此处,安安姐,你不要冤枉我们将军。他可是个很自律的人。小格伺候他到现在,从未见他身边有过女人。”停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认真的说道“不过,安安姐,你是个例外”。

“我有什么例外的,我不过就是刚好在沙漠里迷路遇到他。他救了我,然后出于人道主义把我带回来。我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我是不属于这里的人,这就是我的不一样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围墙边,小格蹲下身去寻找藏起来的爬墙工具,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黑影,他抬起头,然后吓得跪倒在地:

“刘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来人正是左前锋刘邑。

贺小安这才看见从暗处走出来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手里抱着一把剑。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等我们”贺小安装着胆子,先发制人。

“在下西凉军魏将军座下左前锋刘邑,受崔大人之命在此等小姐”

“没错,是我要偷跑出来的,不关小格的事。你若要抓我们去受罚,就抓我吧”贺小安放弃了无畏的抵抗。

“你到挺讲义的,不过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奉大人之命要转告小姐一句话”

“什么话”

“高墙大院,实在不适合你攀爬。贺小安想出去,任何时间都可走大门出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贺小安都做好了被罚的准备,却没有猜到这波操作,一时有些心虚。

刘邑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庭院大门大开,门口站着值守的侍卫。

贺小安在出逃逛夜市被发现以后,经历一场虚假,就从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

夜市之后的两天,贺小安都在小格的带领下在朔州城里闲逛,有时候在临街的茶楼里喝茶,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古代的生活也挺滋润的嘛。唯一让她比较失落的事情是,魏焘还没有回来,她不知道这种失落的情绪夹杂着什么样的期许。

第三天夜里,贺小安躺在床上刚刚入睡。门外传来嘈杂的响声,她听到小格兴奋的叫着“将军回来了”。她一下子睡意全无,就坐起来了。

随即听到了敲门声,贺小安将房门从里面上了插销,外面自然无法打开。她竟然有些掩饰不住的开心去开门,门打开,魏焘就站在外面。盔甲还没脱,风尘仆仆中却不见一丝疲惫。

“你回来啦”

“嗯,你想我了吗”

贺小安本来想说想的,可是她还是假装着生气的说:

“没有,只是霸占着主人的房子。一直担心着你回来会被赶出去”

魏焘进了房间,朝着外面的小格叫道:

“小格替本将军打水洗澡”

“是,刚接到将军回来的消息,水已经备好了”小格在外面答道。

魏焘进屋放下物品,脱下盔甲,他打开左边第一个木箱子找衣服,贺小安突然意识到“糟了,他的贴身衣服被自己拿去做了爬墙的绳梯。后来重新拆下来才发现袖子被撕裂了”。

“你的衣服被我洗了,还没有干”贺小安心虚的撒谎。

魏焘听完愣了一下,转身出去对小格说:

“再替我找一套贴身的衣服过来”

贺小安小心脏还在猛烈的跳动,她记得小格当时的反应,说将军并不喜欢别人动他的私人物品,连小格都不用进屋伺候,将军要是发现我们用他的衣服做绳梯,一定是杀了小格的。

幸好那家伙相信了自己的话,并未追究。趁着他去洗澡的时候,贺小安替他把被子铺好,然后假装自己睡着了。

魏焘洗完澡以后钻进被窝的时候,贺小安各种担心交织在一起,两个人虽然在沙漠里和贺兰山上都曾在一个床上睡觉。但那是因为条件太差,没得选择。而来了朔州以后,自己住了他的营房,占了他的床,又不好意思将他赶去打地铺。

“你想什么呢,我知道你没睡着。我进门前听到你在床上翻来翻去的声音了”

“你是属猫的吧,竟然耳朵这么灵”贺小安知道装不下去,就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有心事就会睡不着的”魏焘柔声说道“抱歉那天没跟你告别就走了”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我们在沙漠里打败了柔然大军,柔然可汗大儃带着他的残余部队逃回了老家。我去边境确认了情况,顺便调整了布防。经过此次一战,柔然短期内不会再有精力骚扰我魏国边境了。接下来,我们的敌人也不一样了”

“都打败了柔然,还要再继续打仗吗?”贺小安很惊讶。

“暂时不会,但是总是得未雨绸缪,居安思危的”

“那接下来,你们要防备的是谁?”

“胡夏国。”魏焘沉稳的说道。

“哦,战争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停止,你是不是就会一直打下去”

“这就是战士的宿命啊,”

贺小安觉得悲从中来,突然很想哭,眼前这个男人才二十岁,却已经在战场上打了八年仗了。这是多么无力难以逃脱的命运。贺小安突然爬起来,将头埋进他的结实的胸膛里。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不再打仗了。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不打仗了,我想带我的母亲去西凉州的某个小镇生活,也许是蛮荒镇,也许是沃野镇、武川镇,我想选个小地方。牧羊、种田,当一个快活的牧民。”

原来他刚毅外表下,有一颗如此柔软的内心。贺小安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钻回自己的被窝里。母亲是魏焘的软肋,这是他从未向人提及的伤痛,贺小安自然也不懂。

“给你说说我的梦想生活吧”贺小安把这些天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告诉魏焘“我想去宋国的帝国,开一间茶楼。这些天在朔州城里,我遇见了一些宋国的客商。他们说宋国民间,流行小人书和英雄演绎的画本。我想在我的茶楼里,做几个精品的说书栏目,请一些厉害的说书人,编故事给大家听。当然听故事是需要付茶钱的,我的茶楼要做高端消费,针对是也是富贵有钱人。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能红火么”

“想法很新奇,可是,非得是在宋国么?”魏焘问道。

“那当然了,只有宋国的人才喜欢这种风雅的地方,再加上南方富庶,有钱有闲的人会比较多。还有,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听雨楼’,南方雨水多,闲听风雨,是不是很有意境”

魏焘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吹灭了油灯,说道:

“很晚了,早点睡吧”

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中……贺小安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贺小安醒来的时候,魏焘已经起床了。

“这家伙睡得比猫晚,起来得比鸡还早”

小格替她打来洗脸的水,贺小安问他魏将军何时起床的,他说道:

“魏将军行军打仗,从来都是三更天睡觉,五更起床。深夜看文书,练武,清晨训练士兵操练。日复一日,从来没有间歇过”

“真是拼命,怪不得他武功如此厉害,还能在小小年纪做到将军的位子”

贺小安想如果自己有这样刻苦的精神,母亲大人让自己从小学学习的舞蹈、声乐、围棋都应该很精进的,文化成绩好一些,也不会去做苦逼的导游了。

贺小安陷入短暂的沉思中,过了一会儿,小格再次进来,很开心的说道:

“安安姐,魏将军请你去后厨。”

“去厨房啊,这家伙不会是馋了我给他做的烤鱼吧”

“你去了就知道了,将军在厨房等你呢”

贺小安在小格的带领下来到来到前院偏房,原来是一个雅致的小厨房,她还以为是部队的炊事厨房。

“部队的厨房,全是一些糙老爷们,不适合你。前几天,我让人把前院的小厨房收拾干净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厨房里是烧柴火的土灶,并列放着两口大锅,砧板、菜单、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嗯,很满意呢。柴火饭应该很好吃,可是我不会生火”

“小格过来,我让他给你打下手如何”

“不行,我觉得虽然你比较笨,可是生的火还是很不错的。要不……”

“不行,本将军怎么能在厨房干这种活,这传出去,本将军威严何在”

说话间,两名赤着隔壁的士兵抬着一头山羊进来。

“野山羊啊,是你打的吗”贺小安有些兴奋。

“当初在贺兰山上是谁跟我说嘴馋想吃野味的呢?我昨天回来的路上绕道去了一趟朔州城的七峰山,刚巧打到了一只野山羊。”

“没想到,我随意说出的话,你竟然都记在心上了”贺小安很感动。

随后,贺小安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的拽着魏焘不让他走,拉着他跟自己一起做烤全羊。山羊体积较大,贺小安自己没办法翻动,于是魏焘只好勉为其难留下来陪她一起动手做菜。

很快,魏将军在厨房打下手的消息不胫而走,三万驻军战士听到这个事情,都惊得掉了下巴。平时冷酷无情,做事严厉的将军,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收服。大家都期待着见一见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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