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见祝清瑶昏迷,更是跪在地上不敢动弹,李云重小心翼翼的将祝清瑶抱回船舱,临走瞥了一眼头领,眉目间带着杀意。
李云重抱着师妹,进了船舱环顾四周,其他的刺客手上都捏着各式符篆,等李云重一发难就出手。他看也不看这些人,把祝清瑶抱到椅子上,这才冷冷道:“外面那个,自己进来跟你的手下说把.“
其实他心下也疑惑不解,他并非不知道岐收神女是谁,而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师妹为何有代表着岐收神女的灵玉,她也绝非神楼阁的人,相处十余载,若她与神楼阁有半点关系,那精明的师父张洵显然不会让她入门,并且最终传位给她。
那头领迅速起身飞奔进来,:“都给我收起你们那些玩意儿!再伤他们分毫你我都要完蛋!”
一众船员显然没有明白头领的意思,但还是照做收起了闪光的符篆。
“都给我跪下!还愣着干什么!“说完自己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接连不同的扑通声,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眼里却都带着十足的疑惑。
“神女回来这事可曾告诉老阁主了?”头领抬起头来直视李云重,恭敬道。
李云重也毫不知情,他也不知如何做答,只得装作生气,一脸严肃,却也不回答头领的问题。众人就这么站的站跪的跪,谁也不发一言。
足足这样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李云重才沉沉的说出一句:“等你们的神女醒了再说吧,有没有哪个懂医术?”李云重显然担心她左臂上的伤口,而不是问明白这事的真相。
头领自己当然明白这一众人等没有一个会医术的,他们是神楼阁的人,显然所学之术不是杀人就是护卫。扫视一圈之后只得作答:“属下等无能,无法救治神女。”
“现在船已经驶离了京城,这船太大,想要返航恐怕不行。”首领继续道。
李云重一气急:“那难道看着她这么流干血液而死?!”随即一剑砍向头领,他也不避。
“属下无能!没法救治神女!我等罪该万死!”头领的右肩中剑,他也不在意。
“老子不是皇帝!别给我来这些虚的,你既然是他们的头儿!就赶紧给我想办法!”李云重江湖气息浓重,最看不得他们说这样的废话。随即一脚踹开头领,气得把剑一甩,半截剑身插进了桌子里。
李云重从内襟上撕下一块布,本想给祝清瑶包扎,但又嫌自己常年不爱换洗衣服,害怕伤口感染得了破伤风那就更不好了。
“哎!”他猛地一锤桌子,着急的直冒汗。
“我能救她。”楼上传来声音,随机一个人慢慢的下楼。
李云重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但看到是他们打晕的莫含勋时不由一顿。
“你不要误会,你们救我一命,我当然还你一恩。”莫含勋神色冷静,不带感情的说道。
“你去找一块干净的绷带来,这船上应当有针线之类的东西,去找一些来。”
李云重眉头一皱,但也动身去寻找东西去了。
莫含勋拿起桌上一壶酒撒在祝清瑶的伤口处,她虽然昏迷,但是疼痛感让她皱起了眉,美目紧闭,一脸苍白痛苦之色。
他不紧不慢,偏头一瞥跪在地上的头领,“你是七浊之一,手里应该有瞬冻符吧。”
“嗯?”头领显然不明白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的
莫含勋接过李云重找来的纱布和针线,一边忙活着穿针引线一边说道:“等会我缝针会快一点,我一结束你马上冻住她的伤口,你那金剑温度不低,若是伤口溃烂,伤风恐怕难免。”
“听到没有!”李云重一脚踹在头领胸口。
头领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着:“是”
“我虽然很讨厌你们神楼阁,但是我师父教我的,不允许我见死不救,他的剑上血污不少,难免有毒素,待我救完她再给你缝伤。”莫含勋阴沉着脸,小心翼翼的给祝清瑶缝合伤口
“你轻点!”李云重看他不加思考迅速下针,对着他吼道。
莫含勋丝毫不受影响,迅速的在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来回游针。“冻!”
头领手中冰蓝色玉牌瞬间烟消云散,一股至深的寒气涌向祝清瑶的伤口,顷刻间把伤口冻上。莫含勋随即小心翼翼的绑上绷带。系了一个蝴蝶结后也不看她一眼,端着酒转头去给头领消毒并且缝合伤口了。
头领手里只有一张瞬冻玉符,现在显然没有办法减轻自己的疼痛了,说来实在有些大材小用,这瞬冻玉符可谓天下奇物,奇就奇在它可以在任何时候催发出至寒的寒气,若是使用者强大,用它冻住江河湖海也并非难事。
“哼!”头领在针下来的一瞬间冷哼一声,莫含勋虽然答应救他,但是他对神楼阁的恨不浅,手里自然也不会轻。
待他缝完头领早已满头大汗“小公子,多谢!”
“大可不必,我迟早有一天会灭了你们。”
头领与他素不相识,也不知道他与神楼阁有何愁何怨,神楼阁是皇帝的护卫,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服务于崇辉帝,仇家是决计不少的。至于这孩子是谁他也不打算知道。
“呵,那我等就等小公子将来灭我神楼阁了。”他抱拳道。
李云重看着他救完两人也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思考问题,为何这些神楼阁的人都会假扮船员并且杀掉所有的船客,师妹又为何是岐收神女,而且离京的航船只有这一艘。
略作思考他便明白了神楼阁的人为什么要将所有人赶尽杀绝,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和他的爷爷莫老将军了。权臣权倾朝野,幼帝根本没有半点实权,说这天下还是雍家的,还不如说是何家的,首臣何柏利老奸巨猾,十数年的争斗让他成为了最受信任的人,凭借皇帝的宠信他私下大力发展门客手下,崇辉帝死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建立汉都何氏,广收门人弟子,凭借自己的手段坐到如今这个位置,若不是受太后掣肘恐怕谋权篡位易如反掌。
近年来神楼阁主雍衡年老力衰,恐怕不能靠此一阁之力来与其他势力相争,现在已经逐渐势弱,况且少阁主与幼帝年纪相仿,且毫无争夺天下之心,为保他平安雍衡只得选择一个合适的人来投靠,雍衡对崇辉帝杀死他父母并且以各种手段掣肘他怀恨在心,一直想着杀了崇辉帝,如今先皇驾崩,他也无意登上此位,不如保个安稳,才为何柏利做起事来。
而何柏利最大的敌人无非就是太后的支持者江南孟氏和北疆莫氏,对这爷俩赶尽杀绝可以理解,至于离京的船只仅此一艘,恐怕是何柏利的意思,估计陆路也被封锁了。
至于岐收神女。。。李云重始终想不明白。
“东西还给我,到了江南我们互不相欠。”莫含勋仰头看着李云重的眼睛,一脸的倔强。
李云重被他一叫回过神来:“我怎么知道,你问我师妹咯。”
“哼。”莫含勋冷哼一声然后开始寻找未被血液污染的酒菜,随即狼吞虎咽起来。
“你小子饿鬼附身啊。”李云重鄙夷道。
莫含勋一瞥他,继续往嘴里送食物。
李云重走到头领面前,没好气的道:“赶紧起来!跪在那有用吗?老子要问你话!”他一手抓着头领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
头领站起身来说道:“你即是神女的师兄,属下不敢不敬。”
“别废话!老子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
“是”“我师妹在你们神楼阁。。。是个什么级别啊”
“回大人的话,岐收神女是神楼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级别,但是。。。不可掌握神楼阁任何机密,也不参与各种行动。神女主要是为了护卫皇帝而生,还是。。。“
”还是什么?!“李云重虎目一瞪。
“还是皇帝的配偶。。”“继续说,别给我吞吞吐吐的。”
“神女拥有号令七浊和五岳的能力,基本上七浊和五岳就是属于神女的直辖下属,外人都知道神楼阁的七浊类属杀手,是神女和皇帝的暗卫。而五岳则是修习高等符篆和术法的侍卫,负责保卫皇帝的安全。”
李云重若有所思,一手抚摸着自己下颚的胡须。
“但是。。神女早在二十年前就消失不见了,哪里都探听不到任何消息,有人说太后除掉了,有人说是她逃出了皇宫至此不见了,如今。。神女再次出现,我等要继续效忠神女。并且带她回到皇帝身边。”
李云重实在想不明白,只得等师妹醒转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办了,他确是一介武夫,胸无城府,恐怕难以决断。
“等你们的神女醒来再做打算吧,滚滚滚!”他不耐烦的踢开头领,自顾自拿起一壶酒,仰头喝干了。
“你们都去掌舵,这趟琼都非去不可,你们要护卫你们的神女可不能靠老子,你也看到了,我就比那七叁强一点,你既然是神女直属,那你护卫吧,把这些尸体都清理一下,糟心!”李云重毫不客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