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装神弄鬼,”赵垚看看四周,似乎真的如张修豹所说,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接着道,“也罢,正事要紧,见父君也不急在一时,你说怎么办”
见赵垚上钩,张修豹大喜,令手下牵过一匹马来,对赵垚说道:“殿下,末将府中有清静之地,请殿下随我到府上,末将再向殿下一一禀明,可好?”
赵垚也不答话,径直上了战马,抬手一指张修豹。
“头前带路”
说完也不管张修豹反应,拨转马头便朝着张修豹一行人刚才的方向打马行去。张修豹嘴角抽搐,狠狠的盯了赵垚背影一眼,连忙跃上坐骑,也不管卫队反应,打马朝赵垚追去。还一边疾呼“殿下,等等末将,等等末将啊,殿下。”俨然一副忠心狗腿子模样。
在张修豹的带领下,一路疾驰,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径直来到张修豹的大将军府。看着这将军府大小校场及其他训练场地,一应设施齐全,兵器架子也都摆放齐整。
再一看各处设施和地面上的累累痕迹,确实不是摆放着看的,这张修豹倒也有几分军人样子,可惜。赵垚一边走一边感叹,张修豹见赵垚面色有异,不禁问道:“殿下,怎么了,可是末将这府中有何不妥?”
赵垚摇摇头,说道:“适才见到大将军竟是阁下,我便想,我大夏这些年是堕落了。连阁下都能成为大将军,可想而知我大夏的军队是有多么的不堪,入得府中方知,将军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哈哈。”
张修豹听得这不知是夸奖多些还是鄙夷多些的话语,不禁面皮抽了抽,也不好搭话。只得将赵垚向一栋独栋的小楼引去,“殿下,这里便是末将平时看书的地方,除了每日固定时程有一哑仆来打扫卫生外,没有别人敢到这里。”
“哦,将军还喜欢看书?倒不曾想,将军五大三粗的样子,竟然还会看书,都看些什么书啊。”赵垚惊讶的问道,随即又打趣道。
张修豹的脸皮更黑了几分,但还是恭声回道:“殿下说笑了,为将者,当晓天时,明地利,通人和,是以末将平时还是会看些诸如《鬼谷》、《春秋》、《孙子兵法》之类的书籍的。”
这厮倒还有几分大志,不可小觑,否则阴沟里翻船可就不美了,须得再小心一些。看张修豹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吗,赵垚也不好再调侃他了,旋即转移话题道:“将军真是我大夏栋梁啊,改日见到父君,定当替将军好好美言几句,不过今日将军说有机密向我禀报,不知是何事。况且,既是机密,为何不及时向父君禀报,你可别说你的机密是今日戏文里唱的,那样,嘿嘿......”
张修豹听着赵垚赞赏的话语脸上渐渐浮现几分喜悦,不容易啊。自从见了这小子以来,没少被调侃,总算有一句好话了。可还没等他脸上的喜色定型,赵垚的话锋一转,语气由赞赏变得严肃,又逐渐转冷。张修豹顿时一个哆嗦,哎吆,祖宗啊,咱能好好说话吗?
“殿下容禀,且听末将一一道来。其实君上早已于半月前殡天了,只是那中常侍隐瞒众人,封闭内宫消息,意图不轨。幸得御史大夫不惧强权,狠狠的参了那阉宦一本,才让我等有机会查明真相。只是皇后想要立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为君,我等自然是拒不从命。未免君上殡天的消息泄露,使的朝野恐慌,让敌国有机可乘,前来攻打我大夏。故而,我等选择秘不发丧,只等到选出合适的继承人,再由新君主持先君葬礼。所幸,上天不弃,在最危急关头让殿下返回我夏国,夏囯有救了啊。”张修豹说完,早已泣不成声,只是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赵垚心中嘀咕。
心下一阵担忧,没想到局势糜烂到这种地步,本以为是中常侍囚禁了夏君,没想到夏君早已殡天。之前让刘桃枝潜入宫中,为的是联系到夏君,取得兵符,在关键时引城外禁军入城,拨乱反正,一举荡平妖后、佞臣、阉宦等一群人。只是如今!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刘桃枝能够找到兵符,可是阉宦在宫中经营多年尚且没找到,刘桃枝能找到吗?系统是怎么一回事,给我的信息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张修豹看着赵垚脸色变换连连,以为是被吓到了,心中一种报复感油然而生,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殿下莫要难过,请节哀顺变,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必保殿下登基,继承先君基业”张修豹感觉火候到了,急忙上前安慰道。接着又是大表忠心,说完,还眼光灼灼的看着赵垚。
赵垚暗笑,小样,你想干什么小爷能不知道吗?就等你这句话了,赵垚脸色一变,急忙拉住张修豹的手,就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不放手,双目含泪的对着张修豹道:“将军忠心我已尽知,将军放心,待我登基为君论功行赏时,必不忘将军功绩”
张修豹听到此处,心中大喜,却也不急着变态,但手上也不再挣扎。任凭赵垚拽着,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垚,就是不说话。
老狐狸,赵垚心中暗骂,接着说道:“本君登基之日,便封将军为威武大将军,统领全国所有兵马,如何?”
张修豹心中畅快,大有放声大笑的冲动,只是他知晓此时还不是时候。强行压下心中冲动,张修豹再度开口道:“殿下,只是若要扶殿下登基还有几个难处,若不能解决,恐怕登基之事难以成行啊。”
“难处?你不是我夏国大将军吗,手握重兵,还有何难处?”赵垚装作不解,心中一阵冷笑,这是要趁机剪除竞争对手的节奏啊,好毒的心思。
张修豹表面摇头苦笑,心中却道,这小儿还是太嫩了,这便上钩了。面上却一阵挣扎,为难的说道:“是丞相和皇后,他二人狼狈为奸,想要扶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登基为君,意图把持朝政。说不定那小孩便是二人的私生子呢,丞相为官多年,朝野上下多为他的心腹。各地官员又多是他选用提拔上来的,可谓是根基深厚,有他阻挠,殿下登基之事恐怕……”
赵垚心中不屑,你还什么都敢说,私通君后?朝野上下尽是其心腹?你当夏君真是老糊涂啊,没看到京都附近最强的两只军队都被人牢牢把控。想把人往死里整就直说,恐怕到时候,不投靠你的人都是丞相党羽了吧,都弄死了好安插自己人上位啊。
思忖盏茶时间,在张修豹火热的眼神注视下,赵垚缓缓开口道:“既如此,本君给你一个临机专断的权利,你可带兵去捉拿丞相、妖后及其党羽。记住,尽量少伤人命,只要投降,便留他们一条命,还有中常侍也……”
“末将领命”未等赵垚说完,张修豹打断道,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还有那个阉宦也一并拿下,不要放过”赵垚见张修豹要走,连忙拉住他说道。
“陛下,中常侍虽有错处,但还不致死。况且,中常侍对先君忠心耿耿,殿下既然是先君嫡长子,必不会反对殿下登基。而且,殿下登基后身边也不能没有个伺候的人不是。”说完张修豹不等赵垚说话,转身就走。
一眨眼就消失在门口,看着张修豹离开后迅速将小楼团团围住的卫队,赵垚摇头冷笑。这厮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啊,不过他为什么会留下中常侍呢,盟友吗?应该不可能,对了,他是想留下那死太监来监视我。
今后他军政大权在握,中常侍有点小心思又如何,还能翻天不成。想明白这一切的赵垚心中好一阵杀意涌动,这莽夫好深的心机。前倨后恭,能忍人不能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