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对自己不错,薄凉向来是知道的。
只是这种不错,到底是承了谁的情,借了谁的光,他们二人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
可日子到底是自己过出来的,为了让彼此好过一点,他们两个都在努力的装着糊涂。
好像没人提起,这就是件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这一年来乔阳接了一部又一部戏,常年在外奔走着。薄凉也一样,一直在外奔波,也就最近才停下来。
“乔阳。”薄凉迷糊间不自觉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乔阳本能的轻声附和:“怎么了?”
“没事。”薄凉听到声响后倒是清醒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喊了他的名字。
乔阳伸手从她身后递了装热水的玻璃瓶,将她怀里的那个取了出来。
他出门去把它放在客厅桌上,顺便为她熬着红糖水。
薄凉紧紧地握着那个杯子,手心灼热,却又不愿放。
直至他丢在床上手机振动了,薄凉才伸手去抓。
是池鸢的电话,薄凉没接,却也没挂。
可突然心里自私的不想让乔阳同她联系,一点都不想。
最后手机自然黑了屏,她轻轻地将它放在床头。
乔阳端了红糖水进来时,薄凉还是那般背对着他。他绕到了她的面前,扶她起来。
“刚刚……池鸢给你打电话了。”
薄凉起身,从他手里夺过红糖水,一饮而尽。
不愿跟不会,永远是两回事!
乔阳将手里的瓷勺落寞的丢进碗里,从口袋里熟稔的掏出软糖递到她的面前。
薄凉接过,沉默的塞进嘴里。
乔阳无奈且沉重的叹了气,拿起手机看了消息,随后便拿着车钥匙出门。
乔阳坐在车上,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找我什么事?”
“没睡好?”池鸢关心的话总是比薄凉多。
薄凉薄凉,什么时候她跟她的名字融会贯通了……
“有事?”乔阳脑子里都是薄凉,越加烦躁。
池鸢听出了他的语气冷漠,也就没再敢说多余的话:“新戏有点问题,原来替你的武打演员受伤了。导演意思是你自己上,不过副导演不同意,两个人在争执,想让你来看看你的意见。”
“好,我知道了。”乔阳听罢便挂了电话,随后便是驱车而去。
乔阳忙到了晚上才回来,空了也有打过几次电话给薄凉,问她好些没?薄凉都说好了,让他安心工作就好。
“薄凉,我最近,总是想起我们上学时候的事。”
乔阳驱车回家的路上,跟薄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薄凉在那头安静了很久,突然平静的回了一句:“除了我们呢?不是还有池鸢吗?”
或许,很早之前,在薄凉的回忆里,早就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时候了。里面夹杂着丑陋跟欲望,还有并不美好的人。
这许是薄凉这几年难得的有些略微带刺的话,有时候她太温顺了,乔阳总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同他闹,可现今真的这般了,他倒是觉得心口被剖开了的疼。
“薄凉,你别这样!”
乔阳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乔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薄凉突然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可到乔阳的车熄火了,也没能答上,这个问题,真的很难。
如果没有池鸢,他们就真的像夫妻一样吗?他也不确定。
可乔阳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池鸢,他们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他们居然到最后,把这么多年的关系走到这个地步,倒真是惹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