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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旧雨重逢

哒哒哒、哒哒哒……

花无悔、风铃二人行了数十里,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阵势人数定有五六人。马蹄声由远而近,风铃急忙勒马道:“花门主,我们到路边躲一躲。”花无悔点点头,两人翻身下马,把马牵到一旁的树丛中。等那几人近身才发现是酒丐、风断、花金、花铜、花伊伊。

风铃叫了声就酒前辈、伊儿,五人勒住马,定眼一看是花无悔和风铃,四人神情一震,酒丐惊声道:“无悔兄,这……这是风铃?”风铃点点头,四人翻身下马,花伊伊再也顾不及什么礼仪,泪流满面扑到风铃怀中,哽咽道:“真的是你吗?你真的还活着?我……你……”花伊伊激动的语无伦次。风铃轻拍着她背,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不信你就让我掐一掐你。”酒丐热热泪盈眶,却哈哈笑道:“老乞丐就是喜欢你这一张嘴,不仅会喝酒,还会打趣!”

过了好会儿,风铃放开花伊伊,来到风断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热泪立涌,大声喊道:“爹!”这一声呼唤压抑在风铃心中二十年,如今,他终于见到自己爹了,他可以痛快淋漓地喊出来。风断热泪盈眶,颤身扶起风铃,仔细瞧了瞧,一把抱着他,沉声道:“你娘在天有灵,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众人无不感到欣慰。

花无悔严肃地道:“大哥、三弟、伊儿,你这么着急赶回来,发生何事?”原来,风铃趁姜十三豆欲劫走玄苦方丈之际,突然飞身扑出,一刀劈在姜十三豆背上,从此让他再无能力为非作歹。姜十三豆死后,花无悔送走七大掌门,也让花氏五杰先赶回花错门。约莫估计他们差不多赶了七八十里路了,风铃才进入洞内,打开石室的大门。

闻言,花伊伊哭道:“爹,娘的遗体被鬼前辈抢走了。”花无悔和风铃大惊失色,花无悔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酒丐面带愧色,黯然叹道:“哎,花兄,都怪我们一时大意……”花伊伊擦干了眼泪,道:“本来我们在午后就能回到花错门。就在早上,伊儿想到叔叔们都奔波了一天一夜,便提议找个地方歇歇脚,于是找了个茶铺喝茶歇息片刻,却未料到鬼前辈早已等候在那里,还在我们的茶水里下了药。当我们被人叫醒已是二个时辰之后,我们连忙追赶,在半路上又遇到了众位叔叔,我们立即兵分两路,花三叔带我和酒前辈、风叔叔来找你,其他叔叔、无血哥哥、勿戒去追鬼前辈。”

风铃惊道:“真是鬼前辈?”花伊伊颔首道:“他留下了纸条,还让我们不用追了。”花无悔神情黯然无色,他沉声道:“肯定是他,不然无悔还想不出有谁能够找到如此绝佳的时机……鬼错呢?”酒丐道:“一并带走了。”花无悔道:“好,上马,我知道一条近路,定能截住鬼尊。”众人上马,在花无悔的带领下,向远处疾驰。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一声马的嘶鸣打破沉寂,马车骤然停下,只因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人厉声道:“师兄,你这么做,有违你的身份吧!”赶车之人没有说话。那人又道:“无悔知道,月怡至始至终爱的都是你,可是鬼师兄劫走月怡遗体,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赶车之人正是鬼尊,鬼尊叹了一口气,依旧默然不语。花无悔转身凝视着鬼尊,神情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鬼尊终于开口了,他哀声道:“无悔,我鬼尊从未求过人,这次求你求你让我带她回鬼谷吧!只要回了鬼谷,鬼向你保证,月怡的遗体将永不受滋扰。”沉默、无边无沉默。不知沉默了多久,花无悔热泪盈眶,缓缓道:“师兄,让无悔再看她一眼吧!”鬼尊沉声道:“请!”跳下车,走到一旁。

花无悔钻进车厢,借着月光,看着水晶棺中安详熟睡的女子,他泪流满面,似已痴了。不知望了多久,他哽咽道:“怡儿,花如情,情如命,命不死,花不枯,无怨无悔!希望来世我们能做一世夫妻。”言毕,出了车厢,跳下马车,默然道:“你走吧!”鬼尊道了声“多谢”,跳上马车,一扬鞭,驾车离去。

晓风荡,心微凉!花无悔怔怔望着远去的马车,喃喃道:“有缘无分,源头水尾难以相见;有情无缘,行色匆匆远隔天涯。几翻起浮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雨……”万法缘生,皆系缘分!若无缘,六道之间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为何与我笑颜独展,惟独与汝相见?向来情深,奈何缘浅!爱已逝只愿心不变,人也空,楼也空,世世空,今朝为何盼?血尚热可叹心已凉,生亦难,死亦难,时时难,此生已无悔!

许久不见花无悔回来,风断等人赶了过来,花伊伊急道:“爹,娘的遗体呢?”花无悔目中光芒闪动,嘶声道:“伊儿,对不起,爹让鬼尊带走了……”花伊伊忍不住伏在风铃肩上哭起来。风铃安慰道:“花门主这么做也是对的,毕竟,只有鬼前辈才能让你娘不再受到打扰。”酒丐取下葫芦,猛灌自己一口,沉声道:“来,无悔兄,酒老儿敬你一口,酒老儿佩服你!”花无悔接过酒葫芦,也猛灌了自己一口。此时,风断最能体会花无悔的感受,他动容道:“千生万世,缘起缘灭,皆已注定。来,我也喝一口……”

风铃几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找了一家客栈,小镇落在群山环绕之中,故客栈里有不少野味,如野鸡、野兔什么的,种类不少。但能吸引几人的,只有刀子酒,陈年的烧刀子。

面窗而坐,有月,月如钩;有星,星星既熟悉又陌生。花伊伊盈盈地坐在风铃身旁,优雅地为五位豪客斟酒。两年不见,风铃忍不住向她细望了几眼。只见她肤如凝脂,面如白玉,娇靥甜美。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见风铃望着自己,花伊伊微微一笑,媚态横生。

酒丐满脸堆笑,举碗向风断道:“来,祝风兄父子相聚,干了!”花铜笑道:“风大侠,花铜也敬你一碗!”风断丝毫不客气,大口吞下,滴酒不漏,赞道:“好酒,很久没有喝过如此痛快的酒了!”他顿了一顿,接着道:“记得上一次喝酒,是十八年前,在水血的马车里,酒,是刀子酒!”说话间,他望向风铃,道:“那时,你娘也在,她正如花姑娘一样,坐在我的身边……”闻言,风铃双眼噙泪,哽咽地道:“爹,娘亲是什么样儿?她是不是很温柔、很美?”风断沉声一叹,道:“你娘貌不出众,却温柔贤惠,若她尚在人世,定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人!”风铃思绪远飞,在幻想着亲爱慈祥的母亲之音容笑貌。风断又道:“铃儿,你娘叫幻忍幸子,她是东瀛女子,你的外公是东瀛幻忍门门主幻忍九郎。”风铃闻言一怔,道:“爹,当年你曾去东瀛拜访刀术名家,如何与娘亲相逢?”风断怔住了,似乎陷入了无限回忆中……

听完风断述说,酒丐吁着酒气,撕了一大块鸡肉放入嘴里,稍稍一嚼,便吞入肚中。他叹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众人黯然点点头,酒丐接着道:“花兄、断老弟,花三弟、风小兄弟,来,喝酒!”他仍唤风铃为“风小兄弟”,与称呼风断“断老弟”倒有些不伦不类。

花无悔、风断人知他性情素不拘谨,浪荡不羁,也不为意。再说,赌场无父子,酒桌尽兄弟。喝酒人在一起,只求喝得痛快,喝得淋漓尽思。

花伊伊柔声道:“风大哥,你知道吗,无血哥哥是你的兄弟。”风铃却道:“一年多以前,我就知道了。”风断叹道:“你们两兄弟本是连体婴儿,幸好水血一刀,把你们分开,否则将来,你二人恐怕都会在一起生活。”花无悔叹道:“命数,一切皆有命数!”酒丐道:“来,我们再干一杯。”众人又举碗一饮而尽。

风铃放下酒碗,问道:“酒丐,你怎和我爹在一起?又怎会和花门主……”

酒丐笑道:“遇上你爹,乃是缘份。我和你爹在往来酒楼被熔岩摧毁之时,见到一条白影拖着两个人影腾云驾雾般从烈火中飞出,我一猜想,便断定那白影是明月仙子,这不,就紧追上去,说来惭愧,那白影身形好快,追了一个时辰,竟被她给甩丢了。”风铃心想:“明月仙子功力之高,当今恐无一人能敌。唉,偏偏她……性情偏激,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将丧命她手。”酒丐又喝了一口酒,意气风发,津津乐道:“但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就是不死心,沿着她奔去方向,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搜索,踏遍了十来个山头,找了十来日未见丝毫线索。”

风断颔首道:“后来我们寻到了你被困之处,可那里人去屋空。花小姐身陷残血窟,你不顾危险执意返回解救,酒丐兄便晓得你二人关系匪浅。之后,酒丐兄建议爹去花错门找花小姐。”闻言,花伊伊娇媚地低下头。风断接着道:“可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呼巴音等人,顺带把勿戒救了。当我三人赶到花错门时,你却……”风铃大笑道:“勿戒是被你们救的?唉,我二弟真是幸运!”

花伊伊凝望着风铃,道:“我们也找到了你被困的木屋,但人去楼空。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风铃笑道:“我知道你们心中许多问题想问,为何我没死,这两年又去了哪里……暂且将这些疑问放一边,等回到花错门,我再一一向大家说明,如何?我可不想告诉了你们,回去之后,还有一拨人等着我。同样话说两遍,那样,很烦人的!”花铜朗笑道:“那好,今晚我们放开喝,不醉不休,如何?”几人又举碗干起来。

月光如水,醉态朦胧,这一夜,花无悔、风断、酒丐、花铜、风铃均成一滩烂泥,满嘴酒气夹着含糊不清的言语。花伊伊望着五人东倒西歪地睡态,心里甚觉静谧,亦觉今夜的月色,分外可爱。

翌立清晨,几人酒醒甚早,用过早膳后,便赶往花错门。经过一日的马不停蹄,夜暮刚刚降临,几人就到了“花城镇”。花城镇因花错门的崛起而得名,山峦彼起彼伏,各种奇花异草镶缀其上,在晚风中,摇曳多姿,香气四溢,颇增情趣。花海花山中,建着琼楼玉阁,点点洒洒,连错有致,气宇恢宏无比!

风铃赞道:“眼见花瓣随风起舞,如云雾曳电上升,此等胜景,似仅在梦中才能见着。”便在这时,花海群出之上,挑起数盏灯笼,仿佛群星争辉,照得方圆数里如同白昼。风断、风铃、酒丐正惊讶间,忽一人朗笑道:“门主、风兄,酒丐兄,你们可回来了!”数条人影自花海中几个起落便到了风断等人面前,赫然便是花金、花银、花铁、花锡。

原来,这花城镇有花错门的眼线,风铃等人刚一入镇,便被探子报与花金等人。风铃对花错门实有大恩,所以,花金便亲自带领几兄弟出宫迎接。花无悔抄近路去截住鬼错,途中便让花金去找花银、月无血、勿戒,让他们先回花错门。

花伊伊拜了一拜,道:”叔叔,让你们担心了!”风断、酒丐、风铃也向几人行了一礼,花金问道:“无悔,弟妹的遗体呢?”花无悔刚欲回答,酒丐却道:“花门主,我们边吃连聊如何?酒老儿肚里的酒虫咬得慌呢!”他这么一说,花无悔哈哈大笑道:“好,有话酒桌上说,请!”言毕花无悔在前引路,风断和酒丐并肩随后。风铃携了花铜的手,两人边走边谈,神情甚为关切。花伊伊、花金,花银、花铁、花锡走在最后,四匹良驹早有仆人牵至另处了。

一路赏花观灯,几个转折,便进了一间雄阔的大厅。月无血、田思思、勿戒早已等候在此。一见花无悔等人进来,田思思当先叫道:“我就知道阎王爷都嫌你臭,不敢要你。”引得众人一阵大笑,田思思跑过去拉着花伊伊的手。

风铃正要说话,勿戒眼睛一瞪,喝道:“小嫂子,这次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把我大哥带走了,因为我大和尚要跟他喝上三天三夜,才肯罢休!”然后一把抱着风铃,失声说:“你不知道,你死后,除了酒老儿,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喝酒像样的。”风铃笑道:“好,大哥今晚就陪你喝个够!”田思思瞪了一眼,厉声道:“还喝?喝死了,我伊妹妹不知道要伤心多久才能好起来。反正我是不愿意你喝死了,不然我也跟着受罪。”花伊伊脸色一沉,叱道:“哦,原来你是假情假意,那好,我不理你了!”田思思却笑道:“我知道你没那么小气。”

勿戒一拍脑袋,叫道:“不对,不对,她的话不是这个意思。”众人惊疑地望着他,花伊伊问道:“那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你耽误他们小两口谈情说爱了,对吧,小嫂子?”说完,勿戒嘿嘿地笑起来,众人也跟着笑起来。田思思脸色一片绯红,叱骂道:“臭和尚,什么时候脑袋这么开窍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风铃望了一旁的月无血,走上去,沉声道:“这两年辛苦你了!”月无血目光闪动,颤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话犹未了,风铃一把抱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风断也走过去,抱着二人。半饷,花无悔道:“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进去说话,无悔还有要事向风兄商议。”进了厅中,花无悔却极为热情,诚恳邀请众人入座。

突然间钟鼓声大作,从大厅偏门走出两列高高矮矮的男女来,人人衣色不一。花金朗声道:“花错门众弟子,谒见贵宾!”风铃微微一怔,心道:“花错门喜招罗江湖高手,这批弟子不知是谁调教出来的……”两列弟子分向左右一立,一齐恭恭敬敬地向风断几人躬身行礼。风断几人也略略还礼,眼见这四十四人个个目**光,内功底子显然不弱,看来花错门还真个人才济济,高人辈出。

接着,厅中执事人端上了珍味佳肴,每人座前摆得满满的。酒丐眉开眼笑,也不客气,抓过酒坛,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酒丐脱口赞道:“好酒,西域水晶葡萄,真是酒中的极品!”

风断神情沉默,对酒菜的珍贵,浑然没在意,只是望着花无悔等人,似在询问今日设宴之用意。花无悔温和一笑,示意花金五人落座,与风断三人相对,那四十四名弟子则分站在六人身后。花无悔身后立着九人,花金五人身后均只有七人。花伊伊十分娴静地斜坐在其父左侧,剪水双眸闪着柔柔的爱意,时时娇怯怯地望向风铃。花无悔微笑道:“这四十四名弟子乃敝门所注的新生力量,亦是我们六兄弟薄技之传人。”

酒丐已自斟了满满一碗葡萄酒,深深地闻了三下,方细细地品尝了一口,赞道:“这酒色青纯,香气雅淡,已有十六酿期了,正所谓,酒是陈的香,人亦然,习武亦然。”他虽是赞酒香纯,何尝义不是在赞这四十四名弟子习武祟年,功力如酒般纯正呢?

花无悔举起酒杯,道:“借酒兄美言,来,大家干了!”花伊伊也举起了酒杯,十三人一饮而尽。花无悔连敬了三杯酒后,又道:“大家请随意,不要客气,若想吃什么菜,请尽管吩咐!”田思思却盯着风铃问道:“这两年,你去了哪里?”这些问题早就让大家憋得心慌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风铃身上。

风铃沉吟片刻,道:“这还得从我被明月仙子从阴阳窟救走说起……”田思思急道:“对对,快说说,你是怎么识破明月仙子的假面目的。”风铃望了月无血一眼,沉声道:“梦,我梦见了月无血。”田思思惊诧地望着风铃,道:“什么?”风铃道:“我从未跟她提起过月无血,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口中喊道的只是‘无血’,她却问我谁是月无血。在加上之前的一些疑问,联系在一起,就知道的她的真实身份了。”酒丐叹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人算不如天算呐!”

风铃望着花无悔,道:“花门主,你可知那次明月仙子闯入鬼谷所为何事?”花无悔一怔,摇摇头。风铃道:“她是为了从花夫人遗物寻到‘望月心经’最后五句的经文。”花无悔惊啊了一声,沉声道:“原来是这样!”风铃叹了一口气,落寞地道:“可还是让她找到了。”众人大惊失色,勿戒急道:“大哥,这个是怎么回事?”风铃凝视着花伊伊,苦着脸道:“还记得那只风铃吗?你送给我的那只风铃。”花伊伊轻声道:“当然,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纪念。”风铃道:“那风铃中藏有一个秘密.一个很得要的秘密,可惜……”他心里充满了痛苦,亦有无比的悔恨和惭愧,他已难出声了。花伊伊却很平静地道:“无论那个秘密多么重要,她得到也是天缘注定。”风铃默然半饷,低声道:“那五句经文被刻风铃上了,却明月仙子发现……”勿戒惊道:“那她武功天下第一了?这武林岂不是……”花银叹道:“想要对付她,恐怕更难了!”众人纷纷私语起来。

风铃神情痛苦,花伊伊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温声道:“而你也是出于无意才让她知道了,你并没有错,更不需要自责。”田思思急道:“那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风铃抬起头,扫视众人一眼,道:“这就得从我秘密潜回中原,四处探查神秘剑客之时,无意间遇到的一个人说起。”

闹市中,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子左手拿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一个风筝,在这里瞧了瞧,那里看看。这年轻姑娘天真无邪,似乎没见过世面,对什么都很好奇,这样,也格外引人注意。但乡间小镇,村民都比较淳朴老实,不会打这个女子的主意,可还是引起一人的主意。也许是逛够了,年轻女子蹦蹦跳跳地向街边走去,全然没注意到背后有一头戴八角斗笠的人远远地跟着她。

约么走了四五里路,年轻女子走到一户农家,忽地放缓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从门缝往里瞧,也许是见院子没人,便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生怕屋里的人知道自己回来了似的。刚进院里,关上门,屋里传来一老者的声音。这头戴八角斗笠之人一跃就轻轻地落在院门口,凝视细听。只听老者喝道:“鬼丫头,自己又偷偷跑出去啦?”虽是责备,可听得出话里充满担心和关爱。

这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鬼谷的鬼丫头。只听鬼丫头嘻嘻地笑道:“爷爷,我在屋里憋得难受,所以才偷偷跑出的。你看,我给你买了糖葫芦,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你尝一颗,很甜的……”老者笑道:“鬼丫头,你帮爷爷数数看,看看爷爷还剩几颗牙齿。爷爷的牙齿都快掉光了,这糖葫芦还是留给你吃吧!”鬼丫头又是一喜,嘻嘻笑道:“真的?嗯,爷爷,你太好了,太好了!”老者语气忽严肃起来,沉声道:“以后想出去,一定要告诉爷爷,爷爷陪你出去。不许像这次,自己一个偷偷跑出来。你再不听话,爷爷就送你回你大师伯……”话未说完,鬼丫头急道:“不、不、不,不要送鬼丫头回去。我听爷爷的话就是了,以后鬼丫头再也不一个人跑出去了。”老者颔首道:“那就好。”鬼丫头喜道:“爷爷,大哥哥呢?你看,我买的风筝,我要教他放风筝。爷爷,这次买的风筝一定能飞得好高好高……”老者道:“他在后院劈柴,你去找他吧!”鬼丫头满心欢喜地嗯了一声,就冲向后院,一边跑一边喊道:“大哥哥,鬼丫头回来了。看,我给你买了风筝,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戴笠之人正思考之际,只听到里面老者的声音又起:“朋友,何不进来坐坐?”戴笠之人心头一凛,暗道:“这老者居然会功夫……”他思考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见老者,他更是惊得“啊”了一声,立即失声道:“谢前辈!”老者怔了一怔,凝视着戴笠之人,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却道:“是你,风铃……”然后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都开怀大笑起来。

戴笠之人摘下斗笠,露出真面目,不是风铃还是会是谁?风铃先问道:“鬼丫头怎会跟前辈在一起?”老者正是谢晓峰。谢晓峰欣慰地道:“你没死?”风铃点点头,谢晓峰边招手边道:“来,等会儿再听你解释,这里还有一位,是你的老朋友了,我带你去看看他。”说话间,领着风铃走向后院。转了几个房间,便看到鬼丫头坐在一旁双手撑着脑袋,看那人劈柴。两人都没注意他二人,风铃忍不住叫了声“吕兄……”

劈柴之人一愣,抬头望去,脸上一阵变化,颤声道:“风铃,你……你没死?”鬼丫头也认出了他,叫道:“是你?鬼丫头在大师伯那里见过你,你帮我……我又想不起了。”风铃点点头,大步过去,一把搂住吕丁,泪流满面,嘶声道:“嗯,吕兄,我没死,风铃害你受苦,我……”吕丁用左手紧紧抱着风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此刻,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他的欣喜。良久,谢晓峰笑道:“别站着说话了,我们进屋再聊。”

进屋之后,风铃立马问道:“你们三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鬼丫头又是怎么从鬼谷跑出来的?”谢晓峰道:“你死后不久,我便遇到鬼丫头。当时她无依无靠,流落街头,被人欺凌,我就把她带上了。”吕丁接口道:“也正是因为谢前辈收留了鬼丫头,后来才会收留我。”风铃惊哦了一声,大感意外。急道:“怎么会这样?”

吕丁叹了一口气,道:“我从罗无目那里得知你的消息,我也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后来鬼丫头认出我来,谢前辈便收留了我。过了很久,鬼丫头才告诉我们她为何会跑出鬼谷,她说她怕再碰到那个女人。我思索了许久才想明白鬼丫头口中的女子是谁。可能是明月仙子不相信你死了,又去了鬼谷找鬼尊,因此鬼丫头被吓得跑了出来,再也不愿意回去。”吕丁缓了缓,问道:“那日,朝霞谷谷顶,你跟明月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

一旁的鬼丫头却嘻嘻笑道:“大哥哥,你看这位大哥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死了呢?那他是不是装死呀,这个我也会。大哥哥,我们现在就来比试比试,看谁厉害,行吗?”说话间,鬼丫头抓着风铃手臂,用央求的眼神望着风铃。风铃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儿,笑了笑,道:“装死可不好玩哩,万一醒不过来,那可再也吃不到糖葫芦,更放不了风筝了。”鬼丫头赶紧摇了摇头,急道:“装死不好玩,鬼丫头再也不装死了……”三人见鬼丫头表情可爱,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一气,风铃道:“这还得从你找到我之后说起。当时,我也是心灰意冷,本想一死了之……”

那日,明月仙子告诉风铃,他的至亲都已不再世上。他本欲救出花伊伊之后自行了断,可忽然想到鬼尊和生魔都说过,他尚有至亲在世。便知道明月仙子说的是假话。他还想起生魔说过,假如他死了,无极刀叶就会依附在他至亲的身上。虽然不知生魔的话是真是假,这一点却让他犹豫了。只因无极刀叶让他连累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连累自己的亲人。

风铃先潜入谷底观察了地形地势。他发现,那几日刚好是汛期,水流湍急。在探寻中,他还发现一处洞穴,这洞穴在悬崖上,十分隐瞒。忽地,他想到一计,假如江湖人士都以为自己死了,岂不就会对无极刀叶死心?倘若在将死之际,我恳求明月仙子放过花伊伊,她也一定会答应的。风铃又突然想起自己在奇大夫那里带走的两种药,金蟾衣和龟息散。龟息散服下之后,人如死去一般。如此一来,无极刀叶也会跟着枯萎。可麒麟火鳖会有异动吗?万一刀叶枯萎了,麒麟火鳖未隐没,又如何是好?而鬼尊和八世生魔能测鬼神之事,能骗过他二人吗?还有伊伊,要是她想不开,我岂不是……

风铃越想越苦恼,越想越痛苦,可越想越觉得装死一计可行。他暗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上顶之前服下龟息散,在找个机会跳下去就是了,再爬到山洞中躲个十来天,等龟息散药效散去,找个深山老林过完此生算了。”随即风铃心里又是一恼,他道:“我有天钩银龙甲片,明月仙子见识过甲片的威力,我告诉毒发将死,她一定不会相信。万一到时候她不死心,我又该怎么办才好?”他失望地坐在草地上,叹了一口气,怔怔望着湍急的河水,不知所措。这些日子以来,他过够了这整日惶恐不安的生活。

暮色苍冥,杜鹃怪蹄。忽然,风铃转念一想,我吸收了天钩银龙甲片的灵力才百毒不侵。如今,蛇鳞在我手臂上这么久了,就算没有蛇鳞,我也能百毒不侵。对,要是没有了天钩银龙,她一定会相信我身中剧毒。想至此,风铃黯然摇摇头,叹道:“万一天钩银龙甲片脱落之后,解不了剧毒,一命呜呼了,我的至亲……”此刻,风铃风铃又陷入两难的境地,想死又不能死。他不惧死,只怕自己死后,无极刀叶会像九世生魔说的那样,给自己至亲带来不可想象的危害。

风铃直挺挺倒在草地上,仰望苍穹。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地起身,仰天道:“死就死吧!怕什么?反正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何不赌一把?对……”话犹未了,他突然又怔住了,那两种奇药早就不知掉在何处了,可能掉在破庙里,可能在阴阳窟中,也有可能落在林中小屋……没了龟息散,如何“装死”?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乱葬岗一片寂静。阴森森地夜风吹过,风铃手里的火把忽明忽暗,照在他脸色,煞是恐怖。风铃取下塞在鼻子里的东西,大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儿让他胃里一阵抽搐,实在忍受不住了,弯着腰吐了起来。但随即啊的一声,打破死寂,可很快又被死寂淹没。他面前有一只骷髅头,呕吐物全吐在头上,让上面小虫四处乱爬。纵是他艺高胆大,面对如此骇人一幕,着实让他胆战心惊。

风铃又把东西塞回鼻中,见旁边又有几具刚死不久的尸体,他忍着恶臭和害怕,往那边摸索过去。他把火把抽过去,猫着腰瞧了瞧,又摇摇头。风铃站直身子,四下望了望,忽瞥见一个角落还躺在一具尸体,他艰难地挪到角落边,仔细瞧了瞧,顿时大喜。这男子刚死没两天,体型跟自己差不多。风铃对着尸体拜了三拜,喃喃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请饶恕风铃不敬之心。若风铃逃过此劫,每月初一十五,都会烧香祭拜您。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在下。”祷告完毕,扛起尸体来到一个自己早就选好的地方。

风铃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尸体抗到谷底。他把尸体放好之后,整个人也瘫倒在一旁。此时,他没有丁点儿害怕。不知过了多久风铃坐起来,望着尸体,道:“等他们找到之时,尸体快腐烂了,再加上这里有野兽出没,他们肯定会认定这具尸体是我的。唉,多有得罪,实在是……”风铃默然半饷,又道:“你放心,无论是谁找到你,都会厚葬你。不至于让你暴尸荒野,这算是风铃对你的补偿吧!”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摸出赤金风铃,仔细地瞧了瞧,放入那具尸体的衣服里面,起身离去。

青岚不起,山雨不霁。荒郊野岭之中,一处废弃的破庙里传出微弱的火光。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瞧,庙内蛛网纵横,地面尘土掩盖。破庙中央赫然耸立着一尊被蒙上了厚厚的灰网和尘土的佛像,佛像已残缺不全,面目全非。四周墙上的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

这不知是第几坛酒了,反正风铃身旁歪歪斜斜放着十几个酒坛子。他又灌了一大口刀子酒,此时,篝火的火光映在他通红的脸色。他长吁一口气,卷起右臂的袖子,怔怔地望着金色鳞片,他似乎又想起被金蛇卷进水帘洞的场景。不知多久瞧了多久,他放下酒坛,左手使劲儿地抠,想把天钩银龙甲片抠下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满头大汗。他喘了几口气,提起酒坛子又灌了一气,方才停下来。木材被烧得噼里啪啦想,打破了古庙的宁静。风铃望着篝火,整个人像是木头人似的呆住。呆了半饷,轻叹一声,道:“难道是天命?”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庙外飘进来,只听道:“风铃?”风铃抬起头,只见二人站在庙门口,冷盯着自己。风铃霍然一惊,颤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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