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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唐唐当即令车队不准停留扎营继续前行,另派出十骑快马向前探查,大车向前又走了二十余里地,这时天色已黑,终于盼来了探子回报。

原来四人见天色黄昏,本已经停马等候在路旁,却突见路边窜出一只火红的小兽,李世民和紫灵阻止不得,只得跟着弯弓搭箭的薇薇和令狐追了下去,奔出二十来里,却失了小兽踪迹,四人下马寻找,紫灵骑了一天马,早劳顿不堪,落地就扭了右脚,四人又累又渴,携带的一点点食物中午早已吃完,此时天色已黑,却见远处路边有一点灯火,三人开着鬼狐精怪的玩笑,牵着驮了紫灵的马匹慢慢走了过去,还真发现一座大庙,庙中荒废已久,却有百来人在升火做饭,见了四人热情招呼,坐成一堆,这时唐唐派出的探子也找来了。

唐唐等人得了消息,心情一松,紧赶慢赶,大车又走了十余里路,转过一座黑漆漆的山窝,果然看见了灯火。唐唐下了车,进了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篝火边人群里委顿坐着的紫灵,薇薇正在一旁倒了水给她喝,唐唐握紧怀中的伤药,也顾不得旁人的招呼,来到紫灵身旁蹲了下去,一手取出伤药,一手就去握紫灵的脚踝,紫灵把脚一缩,唐唐一抬头,正碰上紫灵一个大白眼,小脸绯红,唐唐再伸手,紫灵当即喝道你想干嘛?唐唐一惊,这才发现四周的人们都似笑非笑看着他。

后来薇薇过来取了伤药,还顺手给了他一胳膊肘,却再也没忍不住笑,在笑声里,唐唐看见紫灵脸色由红转白,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原来他们遇见的这帮人是个商队,刚从王城出来,正欲前去滨海。商队队长是个老头,他见这领头的四个男女神彩照人,谈吐不俗,车多卫壮,料知不是寻常人家子弟,自是加意奉承,宾主之间其乐融融。不过几番试探下来,也没摸到这伙少年子弟的底细。

老头也不以为意,反正不是强盗就行,叫人搬来烤熟的羊肉,又倒出美酒,频频劝饮,李世民和令狐是什么人,身在异乡怎肯多饮,还暗自亲身探察了一番,那商队里驼的确实是王城里出产的上等丝绸,卫士脚夫也尽是常年在王城滨海两地经商的行家。即是如此二人还是暗暗吩咐卫士们小心防范。

那商队老头自称姓范,商队众人皆称他范叔,长得干瘦精神,为人甚是好客,对这一路风土人情了如指掌,喝了两杯,闲来无事,就与众人讲起古来,唐唐这才第一次对这大陆这异界有了个大概了解,原来此界除了茫茫大海以外,还有三个大陆,一名玉壶,一名玉瓶,一名玉樽,此三大陆被大海隔开相隔千里,这大陆里玉壶大陆最大,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紫玉王城也在此大陆上,玉瓶与玉樽大陆人烟较为稀少,但紫玉王国也在其上也建立了白玉,青玉两大公国,两大陆森林广密,土地肥沃,群山众多,世道比不了玉壶大陆太平,传说中的妖精古怪,奇人异事更是层出不穷,李世民和令狐二人虽年少豪侠,游走四方,却也从没越过茫茫大海,去过那两个大陆,紫灵和薇薇更是连来趟王城都要苦求家人,大家都是听得津津有味,也没人去推敲下老头说的到底是亲身经历还是道听途说,薇薇偶尔回过头来却发现唐唐喝得醉了。

唐唐自来此界,就和柳少年临别时喝过一次酒,两人一壶酒,唐唐还喝醉了,那夜刺客来袭,如不是舒玉警醒,早丢了鱼头,今夜更是不堪,听范老讲古,不知不觉二三两酒下肚,也许是赶路太急肚里无食物垫底,竟然就有点不知天南地北了,满脸通红,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紫灵你干嘛不理我,紫灵你今天真好看,紫灵听了,看看李世民和令狐脸色,心中真是又气又羞,恨不得象薇薇一样提起鞭子抽他一顿。

薇薇急忙唤了苏玉和府里跟来的下人,快将表少爷扶上车去,却一眼瞄到唐唐两耳后面,心中喀噔一声,只是唐唐满脸赤色,连胸膛脖子手臂都是一片胭脂,耳后却是两块雪白,薇薇看了两眼坐在旁边的李世民和令狐两人,见他二人似无所感,稍自放心,用围巾遮了唐唐头,亲自送了唐唐上车,才自回转,回来路上还听唐唐再说醉话,问舒玉为何还天天要他喝药,他已经壮得象老虎了,明天也要去打猎骑马。

回到火堆旁,见紫灵脸色不好看,正自向众人告辞,要早点回车休息,薇薇只得唤来侍女也与众人告辞,扶了腿伤的紫灵上车休息不提。

上了车,薇薇有心为唐唐辩说两句,紫灵只是不听,只得作罢,却在心中偷笑。

唐唐酒后容易口渴,舒玉在他枕旁放了水壶,果然几次醒来,喝了个精光,实在口渴难耐,只好下车取水,那苏玉听他起身喝水,嘟囔两句却也没醒来。下得车来,头晕脑胀,后面的大车上本来装有盛水的大木桶,他却不愿去,记得来时见这大屋旁有一口水井,于是去井边取水,不料醉得狠了,脚下又不稳健,竟然一个倒栽葱,卟嗵!掉进了井里,此时夜深人静,竟无人听见。

唐唐一下水,立刻清醒了过来。

什么叫如鱼得水,说的就是唐唐如今这情况了,全身泡在水里,一身困乏尽消,从心底升腾起的那股舒适自由感,直恨不得大叫出来,唐唐自从长慈镇出来,由于旅途不便没带水晶匣子,已经很久没泡在水里了,也就是夜深人静时唤舒玉打来一盆水,全身擦拭一番。唐唐在这三尺见方的井底碾转腾挪竟丝毫不觉狭窄,一条鱼尾变成了双腿也没感觉什么大影响,唐唐在上世是只旱鸭子,在这里却成了水中生物,世事无常不过如此。

唐唐玩得开心,竟一时不愿呼救,却始终觉得有些不适,停了下来,想了一想,从双耳后各撕下一片人皮,揣进怀里,一个猛子直扎向井底,身心是无比的畅快,这井在上面时看不出多深多宽,可唐唐一个猛子扎下去,潜了十来米竟然还没到底,唐唐心中大奇,向更深处潜去,反正他已经露出双腮,在这水底呼吸如同陆地上畅快,更隐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一双大眼竟隐露神光,暗室生电,在这混沌的水下视物,尽管是在夜里也是清晰无比。

唐唐又向下潜了十来米,井底突然变得宽阔起来,四下一看,水草处处,怪石嶙峋,除了一些小鱼小虾,还有不少各式垃圾,想来是一个井底暗河,唐唐辩清水流方向双腿一摆就顺流而下……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唐唐的头又从井底冒了出来,此去井底虽无什么收获,但是时隔一年又进入水底却和当年在海中醒来是两世为人了的感觉了,当年是无比恐惧,如今知天认命,对这水中异能是隐隐开心,甚至便想就此一走了之,从此鸟归森林,鱼入大海,逍遥自在。可惜呀,人生而不自由,鱼生也是……

玩也玩够了,水也喝饱了,唐唐从怀里掏出两片人皮,摸索着在两耳后贴好,叹上一口气,就待抬头呼救,他这双目经水里一泡,眼神好了不少,抬头看见井壁上石块凹凸不平,竟似能攀登而上,他现在是精神抖擞,鲨鱼都感觉能煎上两条,在水中双腿一蹬,竟然跃出水面四五米,离那井口已是不远,双手就向井壁石块抓去,哗啦一声却没抓牢,又掉进了井底,说也奇怪,自这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唐唐感觉自己双腿双脚都有力多了,一双粗臂更是肌肉贲张,于是在井底瞧准上面一块突起的石头又是奋力一蹬,这次牢牢的抓住了石块,附在了井壁上,离那井口也就两三米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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