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晏清宫,白裳进了她自己的房间。白裳扑在软软的大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刚经历一场刺杀,又戳破一个假货,白裳在之前的十四年中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现在一天连续遇到这样的事,白裳只想快点儿睡去,补充精力。
等等,不能睡呢,还有簪子在袋子里没拿出来。白裳强撑着疲乏的身子,掏出面具男子给的那支簪子,随手扔在地上,又沉沉睡去。
而白裳不知道的是,那支簪子在她睡去后,在床底发着青幽幽的光。
午夜,白裳突然惊醒,缓缓的坐了起来。脑海里全是姥姥说的那一句话,灼儿姐姐可能……
她弯起双腿,用双臂紧紧的抱着,头埋在胸口,小声地抽泣。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爆发。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灼儿姐姐被调包了,明明我和她是好朋友啊,呜呜呜,都是我的错……灼儿姐姐,对不起……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即使你可能已经……”白裳呜咽的声音在房间格外清晰,她哭着哭着哭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唉。”一直在门外守着的瑞娘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些事可真是难为小姐了。
瑞娘轻轻走了进去,将白裳的睡姿扶正,又给给她盖了一层薄毯。在白裳的床前伫立许久,瑞娘才离开。
而白哑,也就是真正的莫灼儿,却一夜好眠。肩上的伤口被大夫细致地包扎过了,又有一个侍女过来安慰她,缓解了她精神上的不适。而救她一命的白衣公子也安抚她,让她不要害怕。
莫灼儿的房间外,一个男子在门旁站了许久,“真是鬼迷心窍了。”男子感叹一句,就轻轻地离开了。若是莫灼儿看见,就能发现这恰巧就是今天救她的白衣公子。
至于那个行踪诡异的面具男子,八成也睡得不安稳。
“三小姐哭了。哭了要怎么办呢?”面具男子很是苦恼,“好像是因为她那个堂姐,她堂姐似乎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啊。这该怎么办呢……”
“诶,有人进了三小姐房间。”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话,“还是先把录音关了吧。”
嗯,没错。这个看起来行踪诡异,神秘非凡的面具男子其实是个大变态[大雾](人家明明只对三小姐这样)
他给白裳的簪子是可以传递声音的,所以他刚才能听到那些东西。
“哎,女孩子可真麻烦。”面具男子感叹一句,“不过,也是蛮可爱的。”
说罢,就把簪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子里,又把盒子放在床头挂着的袋子里。
做完这些之后,面具男子才躺在床上,安心睡去。
而月珑那里,直至黎明仍然灯火通明。
乔素和月珑面对面坐着,两人面前是一份相同报告。
月珑端起一杯茶,微抿一小口,又放下,慢慢地说:“相信乔公子也已经知道了我晏清宫今天遇刺了吧。”
“是南渊的刺客。而且今天来的还是南渊刺客中的佼佼者。”乔素补充了一句。
“看来,乔公子知道的不少。”月珑有些惊讶,但是没有显露出来,“如果这样也免得本宫再讲一遍,不是乔公子注意没有,这次刺杀也太儿戏了。”
乔素点点头,又接着说:“没错,今天来的那些人实力都不错,但是却都被一个白衣少年打败了。看起来就像做戏的。”
“乔公子说到本宫心坎上去了,”月珑赞赏地看了一眼乔素,“这次南渊来的人都是分身,被杀死一个时辰后就消失了。”
“那大人以为如何呢?”乔素问道。
月珑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如同叹气一般,“本宫以为如何?本宫只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远处的天空丝毫没有黎明初起的透彻,阴云剧烈的翻滚着,与那初生的光明交织着。
而近处的人们却还不知道这黎明是否能拉起太阳,照亮整个天空。
“唉,咱们都老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靠那些年轻人,咱们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
风儿卷来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窗外。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