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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流氓

阴暗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把暖阳隔绝在外。

房里没有灯光,在初阳刚升起的早晨,这里仿佛还是黑夜。

地面散乱着纸张,有的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有的上面涂鸦人物,或许是不满意,纸上打了个大叉。

垃圾桶里堆满了泡面的盒子,还有各种各样外卖的盒子。

这里与外面多彩的生活显得格格不入。

床上的人隐忍地咬着嘴唇,额头流有汗液滑过眼睑,她蜷缩着身体,抱着被子的一角把头埋进去。

睡一觉就好了。

小区简陋,早晨出门的人说说笑笑,有小朋友的嬉闹声,也有婴儿的啼哭声,楼下小贩的吆喝声。

一声声刺激着温暖的耳膜,脑子嗡嗡作响,她捂紧自己的胃。

好疼。

比以往都来得疼。

但她还是倔犟地抱着被子,像一只小兽独自舔着受伤的伤口。

她不喜欢医院……

不喜欢外面。

不喜欢她的名字。

因为……

这个世界太冷了。

一直到太阳落山,换上月亮高高挂起,温暖才从床上爬起,气息微弱的她面色苍白得如纸。

仿佛只需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如果不是库存的胃药吃完了,她想她不会踏出这间房间。

拉高围巾,秋分吹拂,该是多凉爽。

而她只感觉到冷,深入心里的冷。

一路低着头,她不喜欢跟人交谈,更不喜欢跟人交朋友。

她怕最后看到他们丑陋的内心而失望。

不要再被伤害了。

怕了。

离小区最近的一家药店开在公路旁,许是交通便利,生意一直不错,还开了连锁店。

温暖轻车熟路地到架子上取了十几盒胃药,到收银台结账。

结账的小妹皱眉看着这个脸色苍白,随时会倒下的女生。

她认识她。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她会这副样子来买大量的胃药。

她不忍问:“你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好像病得很严重!”

温暖看了她一眼,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然后又低下了头。

结账的小妹叹了口气,这女生也挺可怜的,病得这么重,也没人管。

“麻烦,给我拿一下感冒药。”

一双铮亮的皮鞋映入时暖的眼帘,磁性的声音顿时僵在原地。

是记忆中的声音,还是一样悦耳,是属于……

陈星辰的声音。

内心的驱动还是本能,温暖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身着黑色西装,眼睛像光一样一直都很吸引人,他睫毛很长,她曾经嘲笑他睫毛长这么长,跟女生一样。

察觉到旁边的目光,陈星辰皱眉看过去。

这一眼倒是惊讶,眉头却皱得更紧。

怎么变成这样。

“暖……”

这一声吓到了温暖,回过神的她立马就跑了,唯恐被他看到。

不要被他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

陈星辰一愣,转而马上追了上去:“小暖!”

或许有意躲着他,一小会的时间,陈星辰已经找不到温暖的身影。

“陈先生,发生了什么事?”特助在车上看到老板跑出来,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陈星辰:“刚刚看到一个女生跑出来没?”

“没注意。”

……

重回到药店拿感冒药,看着旁边一堆的胃药,陈星辰问:“这是刚才那位女生买的?”

“恩,她几乎每个月都要买这么多胃药,病得不轻吧。”

“也没人照顾,怪可怜的。”

闻言,陈星辰眼神沉了下来,她病成这样怎么会没人照顾?

小区公寓里:

温暖缩在房间角落,心里砰砰不停地跳着,眼眶猩红。

她终究忍不住抱着双膝啜泣起来,回来了,他回来了……

一边床头柜上的手机像催命鬼一样响着,又是来催稿的。

她好累,好累。

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

南方的九月,艳阳依旧高照,温暖急匆匆地跑到车站,额头上还流淌着汗水。

还好,还好,赶上了末班车。

上车,温暖把背包翻来翻去,楞是没有找到钱包。

全车的人都盯着她,意思很明显,能不能快点,别耽误别人。

这就有点尴尬了。

温暖打算灰溜溜地下车,真是赖床误事。

正等她要下车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将钱投了进去,低沉的嗓音说:“一起。”

温暖:砰砰砰。

糟糕,心跳有点快。

手长得这么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爱了,爱了。

男人找座位坐下,穿着晨阳一中的校服,带着耳机,干干净净。

关键是脸也长得好看!

一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大帅哥,她怎么不知道。

温暖眉眼弯弯,像邻家女孩对着男生:“刚刚谢谢你。”

“不客气。”陈星辰摘下耳机。

“要不,你把手机号码给我,日后我还你钱?”

“不用了。”

“啊……好吧。”有些不甘心。

这还钱事小,要电话事大。

不行,她想撩这小哥哥。

温暖找座位坐下,手机叮咚一声,有信息。

是温可。

温可:你再不来,灌汤包就没你的份了!

这只猪都快上课了,还没到,八成又是睡懒觉了。

温暖此刻只想着小哥哥,这灌汤包算什么。

温暖:可可,我感觉要恋爱了。

手机那边的温可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回了短信:这大秋天的,你发什么春。

温暖黑脸:滚。

外带一张‘踢人’的表情。

温暖:我说真的,穿一中校服,老帅老帅了,跟孙嘉良没得比。

温可:新来的?

温暖:我猜是。

外加一个‘邪恶’的表情,笑得可奸诈了。

温可……

温暖:偷偷拍张照给你瞅瞅什么才是盛世美颜。

温暖偷偷看了男神的方向,嘿嘿嘿!

打开摄像机,假装在打电话放在耳边,找准角度。

嗯……按下键。

‘咔嚓’一声,闪光灯闪了一下。

温暖当场石化!

内心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在干什么!

陈星辰眉头一皱,盯着刚才那位女生,现在偷拍都这么光明正大?

温暖……

脖子凉意袭来,不用想都知道男神正看着她。

恰好公交车到站,车门打开……温暖想都没想,第一个就冲了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星辰在车窗,看着她以百米飞奔的速度逃离了现场笑了。

转学第一天,遇见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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