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无数人接踵而至来此追梦。平日即便是深夜亦是车辆来往不息的主干道如今特别冷清,除了一两家商店开门做生意,其余的铺面皆是大门紧闭。
树枝上倒是挂着一个个点亮的大红色灯笼,孤零零无人欣赏。
过年,大家都逃离了这座钢筋水泥构建成的森林。
乔琳漫无目的穿过了两条街,心里沉闷的难受。因为是一个人在懒洋洋的行走,她最最细微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里也格外凸显。
一个瘦削的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从远处走过来,明亮的路灯下,只看到他雾沉沉的眼睛望着女孩。
危险的气息在逐渐靠近。
乔琳警觉地顿住脚步,只见他手绕到背后拿出了一根木棒挥舞几下,她未及多想,回头就跑。
那个男子跟在她身后追,像玩着有趣的猫鼠游戏,嘴里发出“呵呵”的听上去神经质的笑声。
脑袋里浮现出各种视频里出现的精神病犯罪事件。
她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完全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一个平时只要和跑挂上钩的体育活动都不感兴趣的人,此时像运动员一般拼命。
感觉到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整个头皮都在发麻,鼻尖简直没办法继续呼吸。
“乔乔。”
仿佛是肖原在喊自己的名字。
“琳琳——”
肖梦清亮的声音穿破耳膜。
“我……我在这儿!”
乔琳几乎是眼含热泪地冲他们招手,看着犹如天神一般降临在远处的伙伴们。
“你这家伙大晚上的跑啥步?哟,跑得挺快,加油……加油!”
陈念北手舞足蹈的加油助威。
当距离越来越近,神色轻松的几个年轻人,看到从昏黄不定的光线中蹿出来在女孩背后紧追的男子,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凌厉。
“喂,咋回事,要打架吗?”
陈念北吞了下口水,神色中又紧张又兴奋。
“这个人看着不对劲啊!泽安,有没有把握拿下?听说有精神疾病的人发作起来力气大于常人。”
李泽安根本不注意听肖原说了什么,他已经快速朝着女孩迎了上去,一把牵住她的手,动作丝毫不停滞,大力把她推向了肖原,自己横身挡在了男子身前。
男子的木棒狠狠落在了李泽安的头上。鲜红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汩汩流下来。
肖原和陈念北冲了上去,竭尽全力从男子手中夺过木棍,拳头对着他,没头没脑的打下去,那男子还是发出“呵呵呵”含混不清的声响,整张脸扭曲着偏偏诡异的笑。
他们的动静很大,但城市的街道太空,丝毫没有引起注意。
“李——李泽安。”
乔琳眼睛里已经看不清任何事物了,她跪在李泽安的身旁,试图用纸巾去捂住他的伤口,好让伤口不要再继续流血了,可是,一张张白色的纸巾除了被染成触目惊心的红,没有任何效果。
他的脸很凉,除了血是热的,那个含在嘴角欣慰的笑是热的,其余温度一寸寸逐渐褪去。
她想要再呼唤他的名字。
可是除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却发不出声音。她死死咬住下唇,满心全是对自己任性的痛恨。
第二次受伤,又是她的错。
她面无表情给了自己一耳光。
看到她自责不已的模样,肖原的拳头变得密集而用力。
肖梦吓坏了。
“哥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快报警,快打120啊——”
“对对。”
好像突然一下子恢复了理智,肖原用力把男子压在身下,对陈念北喊:“念北,对面的超市,快去,快去打电话。”
当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李泽安整个人已经失血过多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