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没有老师，同学们正被肖原组织着举手报名下周四校运会的各个项目，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一前一后从门口进入，好些眼神疑惑地打转，但乔琳和李泽安的脸上是他俩全然不熟纯属意外的陌生感，自然也不好打趣和八卦什么，一个个又迅速把注意力投入到项目的研究上。
肖原倒是望着他们发了会神，联想到李泽安跳车的动作思量了片刻。也仅仅限于思量，他很快开导了自己绝不会是想象中那样。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这么多年亲眼看着他们互不顺眼走过来的。
“发什么呆啊，班长。”
有人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说到哪个项目了？”
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报名表。
“男女1500米，报名的举手？”
大家纷纷回避着肖原的视线，陈念北更是双手合十，遥遥向他告饶求放过。
1500米啊，多费体力，对于现在整天困在试卷和书本之中的学生来讲，跑400米已经嫌累了好么。
“沈涛？齐一红？”想到老班说了不允许空缺的嘱咐，他无奈地点名去年参加这个项目的男女同学。
“班长，下次下次！”沈涛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补上一句，“我现在已经有三个项目了。”
按照学校的规定，每个学生参加项目不得超三个。
“兄弟，你去跑1500，我帮你顶个其他的。”
陈念北在后面大声嚷嚷。
沈涛吐了吐舌头，比了个X。
陈念北吊儿郎当歪歪垮垮坐着，余光瞟到李泽安往上抬的手，他赶紧一把将那只手摁住，“才恢复没多久，不要逞能。你不去，老肖绝对不会怪你。”
他的音量不加掩饰，乔琳在前方听得清楚，忍不住回头给了李泽安一个饱含杀气的眼神。
“看到没？你最好老实一点儿，她要是生气，新账旧账一起算，收拾你的手段可是很残忍的。”
陈念北对着脖子一抹。
“算了，我去这个。”肖原不欲为难别人，笑笑，低头把自己的名字工整写在报名表上，“齐一红，女生1500你去不去？”
看到他要参加，齐一红一颗心蠢蠢欲动，正要点头，旁边和她关系最好的谭冉一眼看穿，拽着她的袖子提醒：“不要一看到肖原为难，就忘了自己去年有多狼狈了，再怎么，他也没有你自己的身体重要！”
她说的是去年齐一红坚持跑到最后一圈体力不支晕倒的事。
齐一红被戳穿，抬起手不自然地摸摸鼻子说：“这次不定没问题呢？”
“醒醒吧朋友，你就算跑了第一名，他也不过就说声恭喜。”谭冉见好友依然是糊里糊涂的模样，开始认认真真给她分析，“肖原对我们班女生怎么样？挺和气的吧，辅导功课、帮忙劳动、排忧解难都不在话下，可是私底下呢，你看他只和谁走在一起？”
“陈念北，还有新来的李泽安，和他关系看上去也很不错的。”
“我说的是女生……女生诶！”
“好了，别说了！我不参加。”
齐一红抬眼注视着讲台上的肖原，他静默地站在那里，仿佛专注于手里的名单上，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泻在他深秀的眉眼上，即使心里可能早就上了火，但整个人仍然是克制的温柔形象。
她当然清楚他的心里是谁。
她早就注意到了他对那个女孩的不同。
去年临近期末的时候，乔琳重感冒缺席了体育课，他在操场上，眼睛不晓得看了教学楼多少次，终于忍不住向老师找理由请了假。
她跟在他的后面，第一次看到他脚步的焦灼，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无比熟练地给她拿药、倒热水、披衣服。那时她就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喜欢其实多半是无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