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请您吩咐。”常末身边的人看见常末有要事相提,便出此疑问。
常末朝着他,慢慢勾起了一个渗人阴森的笑容。
“去把我携带的香拿来。”
仆人看见常末的这幅模样心里十分不爽,只好按照他的要求照做。
“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他幽幽地说了一句,声音凉薄不带半分温度。
·····
夜晚
方昀寒带着玉郎们策马而来,他们到了捕捉夜莺的最好的地点。
唐宸十分自然的和方昀寒走在一起,常末眼中酝酿暴风雨,黑暗涌动。
孟泫随意的撇撇头,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装入了他的视线。
笑容有些阴森,惊悚。
孟泫有些呆滞,不过只是一瞬间就回过神儿来。
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心中暗道。
唐宸忽然就收回了笑意,眼神也是温柔。似乎刚刚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别人。
孟泫觉得自己可能看花了眼,便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扭头看向方昀寒和唐宸在前面走着,忽然心中也有些酸楚。
方昀寒像是察觉出了什么似的,总是感觉身后两道视线有些阴郁。
她回眸,怪异的目光看向二人。
“陛下,出了什么事吗?”唐宸温柔的问道。
方昀寒这才回过头来,朝他轻轻抿唇。
孟泫看了她一眼,又赶快低下头,怕陛下看见他偷偷瞄了一眼,陛下也有娇羞的时候吗。
不过,这样的模样并不是对他。
常末慢慢和孟泫拉开距离,手中的粉末轻轻地洒在唐宸马尾上。
药粉顺着马尾进入到马的体内,逐渐消失。
大半刻钟,那只马儿就像是疯魔了一般,疯狂的扭动着。
唐宸被掀翻在地,那张本就不算俊美的脸蛋可到了尖锐的石头上面,划破了,出了血。
半张脸上,流淌着渗人的血迹。
可这还是没有结束,那只马儿又朝方昀寒的马撞去。
方昀寒被震了出来,她狼狈的摔倒在地。
眼看那只马儿就要踏到方昀寒没有瑕疵的脸上,一道身影伴着一句话一同撞入她的视野。
“陛下!小心!”孟泫嘶吼道。
可是扑上前来,挡住她的并不是他而是常末。
常末紧紧地搂着方昀寒,什么都没有说。
方昀寒看着他的面庞,确实是要比唐宸要好很多。
潜伏在暗处的羽林卫也没有闲着,虽然事发突然,但也还是没有给方昀寒造成任何的伤害。
他们纷纷射箭,将那只马儿射死在地。
又将唐宸压倒跪地。
方昀寒眼神不再温柔,她看着唐宸,眼中的警惕难以掩饰。
“唐宸,为何马儿会突然失足?”
唐宸自然是解释不清的,他也不知道这马会受惊。
方昀寒看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有一句话,便已不想再理会他。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目的,于她而言,都不会对他似从前那般。
“朕看你这段时间也累了,就歇歇吧。大小事情,都交给常末来做。”
方昀寒撇开目光,不再看他。
常末心中暗笑,却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陛下,你没有受伤吧?”
方昀寒虚弱的摇摇头,只不过刚才在那生死的瞬间,是真的有所恐惧。
经历了那么多,没成想越来越怕死了。
眼眸中的温柔不再是唐宸一人,而是给了另一个,一个面如冠玉又眉清目秀的男子。
他恍然大悟,原来陛下的宠爱施舍,并不是独独给他的。
他不过,是这些宠爱的人中,较早开始的,却又不是永远继续的。
孟泫看着唐宸失魂落魄的目光,有些叹息。
脑海里忽然就闪过常末那似笑非笑的瞬间,有一种恐惧感爬上心头,酥酥麻麻的像是有蚂蚁在叮咬他的头部。
慌忙的看向常末,却发现他也在看他。
孟泫赶快低下头,他人微言轻,自然是不能说上什么话。
若是被人视为眼中钉,那今后就没有他的日子过了。
祈求的目光,扫向常末,却发现那人已不再看他。
······
“陛下今日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常末身边的仆人说道。
常末眯了眯眼,危险地弧度张扬的勾在唇上。
“陛下与他总归是有些情分在,至于这情分,怕是一时半会儿搬到不了的。”
“那主子可还要继续吗?”
常末喝了口茶,又将茶杯放下。
“不急。”
虽然没有太过惩罚,可是陛下的失望,与唐宸而言便已不复从前。
至于那匹马,早就死了。谁还能发现什么吗?
······
皇宫
何梦没有闲着,他本就为陛下没有带他去围猎而气愤。
郁结于心,便想要发泄。
那个人人都可以欺负一下的林鑫,自然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他几乎时时欺辱,时时辱骂,可林鑫呢?仍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说出来。
何梦骂着骂着,就不想在骂了。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郁闷。
可打他,何梦还是不敢的,要是被陛下发现,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骂骂咧咧的离开,却没看见林鑫勾唇冷笑。
“主子,这人·····”
林鑫瞥了他一眼,沉着声道。
“陛下,这是给您的回礼。”
“哈哈哈。”
他低低的笑了,仆人看着毛骨悚然。他是见识过这位的手段的,极其残忍。可他却还是笑着折磨,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他在处理那些嚼舌根的下人,手段绝对狠厉。
不是被拔了舌头,就是被迫吃自己的身体,各种折磨人的法子,他都有。
就算有人告状,却也一听是林鑫的,便就轰走。
陛下才不会在意这个不受宠爱的玉郎,若是让陛下听到,必定龙颜震怒。
谁又会提着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呢?
······
“陛下,臣听闻今日陛下受惊,便特地送来一碗舒心汤。”凌白来了方昀寒的帷帐中。
方昀寒声音有些阴沉。
“有心了。”
“陛下,可是那唐玉郎要图谋不轨?”
方昀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何出此言?”
凌白垂了垂眸,柔声道。
“唐玉郎被撤了职权,此事众人皆知。”
方昀寒点点头。
“可是陛下对他还有情分吗?”
方昀寒本就想要宣泄自己的不悦,凌白这么问了,也就不再隐瞒。
“对他没有多少情分,只是对明末罢了。”
凌白眼神温柔,默默地注视着她。
“陛下,不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害您。”
看似多余的一句话,却让方昀寒如梦初醒。
她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朕明白。”
凌白满意的笑了,将汤断给了方昀寒,便就离开了。
站在自己的帷帐中,脸上的笑意被取代。
这个唐宸,果然是个扶不起来的。
该换目标了。
只是,今日之事有些蹊跷,陛下留心不查,算是给了唐宸体面。
还是说,这里有更加危险的人物?
凌白无心在想这些,现在时局所迫的就是观望这个唐宸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若是没有,他会给他一刀,亲自送他离开。
然后,换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