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两人,千昶眼里晃过一瞬间的恍惚。
当年,他与心上人也是一般,耀眼夺目。
“太婆,您来凤栖庄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让故梦招待您。”
兰空白了青鸢一眼,消息都是沐阳传的,现在做主子费说自己半点不知情,骗谁呢!
寒曜不卑不亢,面对人人得而诛之又惧怕不已的魔域老祖,也视若无睹。端端正正的给兰空神帝行晚辈礼。
“见过兰空神帝。”
兰空颔首,这个圣子殿下,她满意的很,如今又成了名正言顺的自家孙婿,更是越看越顺眼。
青鸢抬眼,潋着几分寒意的眸子看着魔域老祖,面上笑意吟吟,
“魔域老祖在这凤栖庄住的可还习惯?”
凤栖庄,就是凤族禁地。这个名字,是故梦回来以后起的,鲜有人知。
千昶察觉到兰空放在自己身上恶狠狠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
“这地方住起来倒是颇为凉爽。”
凤族几位老祖宗的埋骨之地,当然寒气更甚平常地方。也难怪魔域老祖大老远躲在这里,论阴森程度,太荒可没有比这凤栖庄更阴森的地方了。
兰空扯着青鸢白皙的手,有几分怜爱和喝责。
“天渐凉,也不多穿两件衣服?你大半夜跑来凤栖庄,意欲何为?”
青鸢这个时候带着寒曜来凤栖庄,兰空当然猜的到这两个人是来干啥的,但是现在就和这个老东西硬碰硬,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倒是有些冒险了。
心里思绪万千,抿了抿唇。
还未开口,青鸢揽着寒曜的小臂,笑的眉眼弯弯。
“我跟着芷苍神帝也学过几分夜观天象,今夜星星稀疏,太婆的守护星也若隐若现,我担心太婆,就给太婆起了一卦。”
兰空还没见过青鸢给谁起卦,心下好奇。
“噢?卦象如何?”
青鸢笑的像只小狐狸,
“红鸾星动。”
四个字,清脆冷冽,又带着玉珠落盘的圆润,随着有着微凉的晚风,吹进兰空耳朵里,震耳欲聋。
一旁的千昶也被这句‘红鸾星动’震的头晕眼花,一时间太荒大陆上两个少有人敢得罪的大人物,像极了蠢萌的兔子。
“丫头,你说,,啥?”
兰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婆,您今日可是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星象显示您红鸾星动了呢。”
青鸢揽着寒曜的小臂,笑出了小酒窝,桃花眼里满是挪逾。
兰空脸色从红转到黑,一口银牙咬了又咬。半天才按耐住自己上去揍这个小魔女一顿的冲动。
“大哥对你的管教越发宽松了,越来越没规矩。”
青鸢抬眼看了寒曜一眼,眸子里闪过狡黠。
“反正未婚夫婿都到手了,我可不就肆无忌惮了。”
寒曜宠溺的揉了揉青鸢的青丝,修长如白玉的手,按在青丝上,略显扎眼。
千昶心里突然就闷堵,抬手灌了一嗓子酒,才堪堪压下去心里的燥意。
青鸢的目的达成,也不再装模作样。桃花眼里的狡黠通通敛去,涌上来是冷冽的肃杀之意。
寒曜在身侧察觉到变化,拉过青鸢微凉的手,揉了揉。动作小心又带着安抚。
“千昶老祖,我乃太荒鸿蒙之主留下的神女殿下,我身边这位,是太荒名正言顺的神女夫君,日后的神皇。”
冷眼看着面色不是很好的千昶,青鸢只觉得这等胆怯之人,实在是配不上自己风华绝代的太婆。
“太荒自我未出世就已经存在,和魔域的纠葛也不是一朝一夕。如今太荒的圣子殿下修为大成,魔域跑出来说我们太荒的圣子是你们魔域的鸿蒙魔主。这话,别人信,我可不信。”
千昶扯了扯嘴角,就知道这难缠的太荒魔女找上门来没有好事……
还未开口解释,就见青鸢缩地成寸,来到跟前。桃花眼里酝着三分血色,冰冷妖冶。
“我奉劝千昶老祖,别把心思动在不该动的人身上,不然,我可真不敢保证,我能做出什么来。”
千昶着了魔似的盯着眼前的青鸢。
桃花眼里像是有了一朵徐徐绽放的梅花,罕见的六瓣梅,每一瓣都染着血色,血色流淌,像是新鲜的血液在眼里翻涌,额尖的火苗印记忽明忽暗,属于神女的气息扑面而来,竟然死死地压制住了魔域的气息。
两人不动声色的对峙,兰空虽察觉到异常,也没有轻举妄动。寒曜在原地,看着突然气息暴涨的心上人,心口被涨的鼓鼓囊囊。一向冷若冰霜的脸,连线条都不自觉的柔和了两分。
一柱香的时间,青鸢不屑的收回气息,桃花眼恢复了平静。看着千昶。
“今天也见过面了,日后老祖如果察觉到我的气息,可别认不出。”
说完,转身走向兰空,盈盈一拜,端的是尊贵无双的架子。
“太婆,我去找故梦聊聊,您办完事,尽早回去,昊天爷爷还在等着。”
说完,拉着寒曜,离开凤栖庄。
兰空抬手召开碧色,剑影闪过,入鞘无声。
兰空没有理会现在月色下显得颇为凄凉的老狐狸,踏过满地的梧桐落叶,渐行渐远。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凤栖庄,转瞬就剩下千昶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东西。现在层层叠叠的屋檐下,角铃被吹得叮叮响。
兰空回到太荒,就见皑雪守在殿门口,见到来人,远远的行了礼。
“神帝,昊天神帝在昊天殿议事厅等着您呢,几位神帝都在。”
小女官有心打听了今晚突然议事的缘由,奈何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兰空轻轻颔首,脸色缓和了几分。
“你去飘雪殿歇着吧,今晚丫头不回来了。”
皑雪福身,不卑不亢。
“殿下说了,让我随神帝一同前往。”
兰空眉头微皱,看着垂着脑袋却身板挺直的皑雪女官。眼里神色有几分变幻。
青鸢,怕是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太好,那个小小的被自己保护着的小丫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渐渐长大,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兰空站在殿门口,深思飘远。皑雪就守在身后,不催促,也不急躁。
好半晌,兰空抬脚往议事厅走去,皑雪紧随其后。兰空似是在开玩笑,低声问道,
“丫头......你们殿下平日里,都会干些什么?”
皑雪楞了一下,瞬及嘴角笑的甜甜的。
“殿下平日里,是个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