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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真相面前

“冲动了!冲动了啊!”南鼎邑跟着梁弦往前走,痛心疾首地说,“这么正面对上神机府内部人员,不妥啊!”

梁弦无奈地听他说了一路。

虽然一路走来,少年沉稳了不少,但是那种天真的少年心气儿还是时不时冒出来,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这次。

如果不是黑脸脸色实在精彩,他也不至于想出去气气他。

梁弦出门的时候听见黑脸在堂上怒砸桌子发出的恐怖声音,在大门口边上的胡同里又看见了大名鼎鼎的被踩成“猪头”的宁队长。

那个人被几个鼻青脸肿的队员抬着,脸上满是鲜血,肿胀起来,依稀可见杂乱的脚印。

两人逆着人流,往僻静的街巷里走。

纸条上写着的地址指向的小楼优雅宁静,挺立在两人面前,轻微的琴音从楼里面传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

南鼎邑啧啧道:“不愧是露葵姑娘,真是有品位,你看看这小楼,雅致!比石家的暴富风高级太多了。”

梁弦敲门,道:“那你倒是从石家搬出来啊。”

“嘿嘿,”南鼎邑笑道,“我就是喜欢暴富……雅致嘛,慢慢来,先富起来再说。”

开门的是个伶俐的小姑娘,声音糯糯的,但是眼神却很警惕。

倒是之前梁弦欠债的时候见过一眼。

一番交谈以后,未得到邀约的南某人再次含着泪水被小姑娘从门口赶走了。

明眸少年看着小姑娘坚定的眼神知道是没戏了,眼巴巴地转身找地方等着,嘟囔着:“还是楼子好,还是楼子好!”

梁弦心想你在楼子里也不敢叫姑娘啊。

小楼里装饰简单淡雅,正堂只有几张桌椅,墙上挂着一幅几笔勾勒出的幽兰图。

两人上了楼,小姑娘说小姐在琴房,他们就转到琴房,果然,一身素裙,不施粉黛的露葵正坐在古琴前低头抚弄。

少女长发垂下,侧脸在阳光里显得透明:“你来了啊。石头,给玄子公子倒茶去。”

梁弦等小姑娘出去了,奇道:“为什么叫石头啊?”

“命硬。”露葵瞥他一眼。

梁弦见女孩懒得理他,站着在琴房里四处看。

露葵道:“你看什么啊?”

梁弦挠着脑袋:“我听人说你们这些爱音乐的,把音乐和爱情联系起来……这琴房岂不就是你们的闺房?我好生看看。”

露葵登时小脸一僵,完全没了兴致,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在做梦吧?你这样不懂乐曲的人拿着那笛子,真是浪费!”

梁弦大声说:“你看!你就是惦记我的笛子!”

露葵白他一眼:“是惋惜,这样的珍宝,你却连吹也吹不响。”

梁弦大怒:“胡说!”

“哼,”女孩冷淡相对,“你会吹什么曲子?——不说会吹,你会唱什么曲子?”

乐曲小白的梁弦哪里会吹、唱曲子?听别人唱都听不明白——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至少最近因为想得比较多,有一首歌他倒是哼得出来。

他当即就哼唱起来。

曲子婉转幽怨,宛如春草夜生:“……草意轻轻,君子胡不来?……”

少女听了,只觉得曲调虽然被梁弦改得面目全非,但是还是隐隐熟悉,突然她面色惨白,几乎摔倒!

她注视着少年:“你从哪里听得这首歌?”

梁弦看她脸色剧变,以为被自己经典完美的演绎镇住了,洋洋得意:“怎么样,唱的好吧?”

“烂透了……”露葵勉强评价,“我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谱子?”

梁弦奇怪道:“从石家啊……”突然他也变了脸:“……这个谱子很特殊?”

“我就知道!”露葵神色焦急,听到“石家”,一下子站起来,双眼无神,“教我琴的人自己谱的这个版本——这个谱子是我的《长安古意》那样的得意之作,知道的人又少,没有几个会演绎的!”

少年脑子里的线索突然被一条线连了起来:自谱《春草绿》——南鼎邑在菱花月听过——石家……

“那个人是婉娘,对不对?”

“你知道?”露葵惊讶。

梁弦冷静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快!这里面很可能有蹊跷!”

露葵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她慢慢回忆起来:“大约是六年前,我当时还不大,菱花月突然来了一个名女,她的名字很普通,叫‘婉柔’。”

“婉柔姐姐擅长歌唱弹琴,自己谱曲的《春草绿》费时多年,品质极佳,但是她很少在楼里演唱,两三年里,只唱过一次。”

……这大概就是四年前南鼎邑听到的那次。

“婉柔姐姐有胡人血统,姿色倾城,面目温润,很快就名满洛阳,引得诸多公子倾倒,很多人愿意为她赎身,但是她都拒绝了,默默待在楼里,闲来无事教我弹琴,我就是在这期间听她唱过一两次《春草绿》。”

“婉柔姐姐性情淑雅,才情绝世,深得姑娘们敬重——但是这引得当时霏娘很不满。她总想着成为菱花月头牌,婉柔姐姐虽然低调,但是总是无形中压她一头。于是,霏娘就把石家三公子石帆介绍给了婉柔。”

“石帆素有才名,精通音律,筹谋绝世,为人又有趣,竟然很快赢得了婉柔姐姐的芳心。”

梁弦疑问道:“霏娘做的这不是好事吗?”

露葵冷笑道:“婉柔姐姐一旦离开菱花月,对霏娘总是好的——更何况,她深知石帆有一个缺点。”

“什么?”

“他背地里常常酗酒,喝了酒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人拳打脚踢!——婉柔姐姐嫁过去之后,不时忍受着石帆的虐待,当时为了和娼家割裂起来,婉柔姐姐不准回菱花月,因此我也不知道此事,”露葵眼睛里泪意泫然,“直到一日,石帆失手杀掉了婉柔姐姐!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记得那个温柔多才的姑娘了。”

梁弦心里恍然。

他细细询问起来:“这首《春草绿》只有婉柔能唱?”

露葵摇头道:“如果你听到的是完整动听的曲子,应该只有婉柔姐姐能唱。”

“你是说……你的婉柔姐姐没有死?”

女孩双眼明亮起来:“很有可能!”

“的确,”梁弦摸着下巴,“这样看来,在石家装鬼杀人的就是你的婉柔姐姐了……”

“什么?”女孩惊叫,“装鬼?”

少年点头:“唱这首歌的,就是石府夜游的‘太上老母’。”

女孩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坐在那里,低声道:“这不可能,肯定是假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梁弦问:“婉柔会武功吗?”

“不会!”露葵马上回答,但是又慢慢地改口,“应该不会……”

“嗯……你不知道。”梁弦在心里记了一笔,“但是她一定会跳舞,而且身体柔韧性极好。”

女孩默不作声。

“她的来历你清楚吗?”

露葵摇头:“只是听说是别地搬来的,家里出事才无奈委身菱花月。”

她说完,眼泪楚楚地看着梁弦:“不是她,是不是?”

其实两人的对话已经很接近心中的答案了,但是女孩对于当年教授她琴艺的仍然心存爱戴。

少年眼里折射出一道光,他缓缓说:“证据、动机、手法都有了……扮鬼,然后也许为了满足复仇心理,唆使自己熟悉的老仆上演‘诅咒’这出戏,杀人,然后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杀掉家仆伪装成自杀,最后演完夜游的戏码,收尾……”

“我突然想明白了,只要我回去验证一件事,就知道这个太上,究竟是人是鬼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也许只是事情真相的一小部分。

而那隐藏着的,可能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

无心交谈的少年抛下陷入自我怀疑的露葵,拉着南鼎邑往回跑。

两人快到了南安道,南鼎邑听完低声说:“很有可能。现在的问题是,这是不是事情的全部,石家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

两个人忧心忡忡地回去,趁着入夜之前在石家乱转。

绿云吃了白天的亏,打定主意绝不多说,跟着两人。

梁弦看见石家人又多了起来,才想起来外出避祸的石知满和女眷已经回来。

转着转着,梁弦和南鼎邑“无意”间又带着绿云回到了当天晚上的大堂。

虽然大堂在一处豪宅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是经历了一系列波折,这里还是难免被石家废弃了。

只是静静地燃着灯火,却没有人在里面。

一阵风突然卷出来,吹得胆小的绿云一阵瑟瑟发抖:“公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少爷他们现在都在别处见客。”

南鼎邑笑笑,安慰道:“这是我们兄弟巅峰的地方,来回忆回忆。”

梁弦心说想不到你要尿裤子了就是巅峰。

他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公子!你怎么了?”绿云下了一跳。

梁弦摇摇手,“肚子疼。”他一只手在地上轻轻摸索着。

他们没有走进大堂,恰好就在当天鬼影进去前最后站的地方。

突然,他的手指一顿,像是摸到了什么。

然后他突然往后挪了挪,下了一个台阶,又摸索了一阵。

少年又面色如常地站起来,给南鼎邑一个眼神:“不行,这里吓得我都肚子疼了,我们还是走吧。”

……

房梁间,一双眼睛靠着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三个身影。

眼睛眯起来,随着转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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