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上淡淡泛起黎明的曙光,满天星河逐渐失去光彩,天空逐渐变得明亮,朝日东升染红了天空,照耀了整个大地,一股雾气东来,迷茫之中又被光芒刺破,满天飞鸟扇动着翅膀开启了自己新的飞翔之旅。
苦水河绵延不绝直通大海,苦水镇的河水虽然血红,但等流到十余里之外的树林之后,河水重新变得清澈见底,在河水中再次见到活物,游鱼虾蟹在水中游动,十余里之外的苦水镇的血腥场面丝毫没有存留下任何踪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绝对不会相信十里之外,早已血流成河!
河畔之上,一堆木炭堆放其中,木炭上还存留着点点火光,而木炭一旁,贺逍遥依旧昏迷不醒,手中还紧紧握着醉心剑,虽说已经昏迷,但脸上依旧保留着昏迷前凶狠的样貌,单单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昏迷之前定然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挑战。
而贺逍遥身旁还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手握玉笛,不由轻轻吹动起来,悦耳的笛声一响,似乎给满地野草的树林带来一份祥和与美妙。
在笛声的吹动下,贺逍遥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蔚蓝色的天空中悠悠白云飘游其中,飞鸟滑过似是划破了天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看到了生机!
贺逍遥揉了揉额头,缓缓坐起身,看着手中宝剑,自己身上已经湿漉漉的,但仍然存留着鲜红的血迹,看到血迹贺逍遥不由响起昨晚一幕,像是梦魇一般划过脑海,这似乎是贺逍遥此生最可怕的噩梦。
“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坐落在贺逍遥身旁的白衣男子放下玉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贺逍遥。而贺逍遥却只沉浸在噩梦中,未曾发觉身旁多出的男子。
听到话语,贺逍遥在扭转目光看向了男子,看到白衣男子大吃一惊,贺逍遥不由眉头紧皱,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衣男子。
贺逍遥吃惊道:“蓝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救下贺逍遥的白衣男子正是被贺逍遥恶语相向逼走的蓝问公子,只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出现在贺逍遥身旁,这个谜一样的男子给贺逍遥的心中又添上了一丝神秘。
蓝问无奈的回答道:“你以为本公子愿意出现在这里,要不是我,估计就算你不淹死,也早就被河里的鱼虾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蓝问一撇嘴,似乎对着贺逍遥仍然存有怨言,而蓝问也是一身湿漉漉的,看来是蓝问亲自下水才救下了任由漂流的贺逍遥。
贺逍遥艰难的站起身,看着蓝问不屑一顾的样貌,那次将蓝问逼走的景象再次浮现,而这次蓝问又挺身相救,令贺逍遥有些深感惭愧!
贺逍遥不由低下头言道:“蓝兄!那日贫道言语颇重,蓝兄竟然还挺身而出救下贫道,贫道感激不尽!请蓝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勿要放在心上,贺逍遥在此赔不是了!”
蓝问却一撇嘴言道:“你以为你几句好话就想让本公子对你既往不咎吗?哼!休想!”
贺逍遥不由心生难过,不再敢直视蓝问,他心中清楚,是自己说人歹毒,如今又求人原谅,怎会如此简单?如今连他都不知如何再面对蓝问了!恶语像是一把刀子,一旦在心中刻下印记,可就没有那么轻易抹去了!
蓝问扭过头看着贺逍遥如今满脸赤红,只是低头不语,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等待责罚一般,不敢开口,只能静静等待责罚的到来。
蓝问不由噗嗤一笑,言道:“好啦!本公子可没想的那样如此小肚鸡肠,既然你诚信认错,本公子就勉为其难接受了你的道歉就是了!”
“真的!”
一听此话,贺逍遥激动的抬起头,直视着蓝问的瞳孔,贺逍遥的脸上写满了兴奋。蓝问见贺逍遥直视着自己目不转睛,不由脸色微红,试图躲避着贺逍遥的目光。
蓝问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本公子可没你这个臭道士想象的那么小气!”
贺逍遥心中一悦,且突然又变得紧张起来,他看向蓝问,急忙问道:“蓝兄!你可曾见过我的包裹?”
蓝问随手拿起一块破布,在贺逍遥面前晃了晃,贺逍遥接过已经破了窟窿的“包袱”,不由脸上露出了哀愁,看着“包袱”愣神许久,仿佛丢失了最宝贵的东西。
蓝问解释道:“水流湍急,你的包袱是被鱼被咬破的!估计包袱里的糖果都落入水中化掉了!”
贺逍遥看着包袱沉默许久,扭头看向了河水,眼中暗暗伤神,看着河水恨不得再次跳入河中,把糖果都捡回来,可他知道,即使自己跳入河中,也绝对不可能捡回糖果了!
蓝问看着贺逍遥快要落泪的模样,关心的问道:“这糖果当真如此重要?你的命都差点没了,还有心情关心这包袱中不值钱的糖果!”
贺逍遥却摇了摇头,“这糖果本是要送给她人的,如今没了就没了吧!可惜啊!我终究还是食言了,我说过要带些糖果送给她的,看来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对你还真是重要啊!大难不死不仅不让你喜悦,反而让你为一些糖果失魂落魄!”蓝问言道。
贺逍遥苦笑道:“是啊!她说过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可她不知道,她也是我的唯一!既然没了糖果,不知该送她些什么了?”
蓝问看着贺逍遥这副模样,不知不觉眼角竟有些湿润,只不过这些并未被贺逍遥看在眼中,贺逍遥眼中关心的只有已经空空如也的包袱。
蓝问擦了擦眼角,“朋友?只是因为一句朋友就让你这副模样,你还真是个傻子!你完全不用送她什么东西,能看到你就已经是她最好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