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冷绍臣声音不大，可咬字清晰，在只有她与他的房间在听得格外清楚。
可姜宠没动。
“我就站在这。”
男人一笑，调整了随意的坐姿，将身子向前移。
他注意到眼前的少女服饰上的变化。
一袭香奈儿今年春夏最新秀场款白色过膝裙，材质看上去像是丝绸的，款式很是简单，仅仅只是在腰际有很小一部分镂空logo设计，修身的衣服堪堪遮住膝盖，露岀一小节白皙嫩滑的小腿。
着实穿的好看，也很衬她，但不适合做事时穿。
于是男人开了口，“以后你要和西区的人一样，换上工作制服。”
话音刚落。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和他们一样？”
小奶音似乎有些委屈——她在姜家也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闻言，冷绍臣是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你以为你现在是谁？姜宠？嗯？”
“你以为你们姜家现在处境有多好？为什么不能和她们一样？你说说？姜家三小姐？”
冷绍臣的话字字珠玑。
姜宠白皙的脸庞上是一抹难堪的羞红。
“我名下还有一部分资产，是哥哥给我的零用钱……”
没等她说完，冷绍臣一句“那么一点，不稀罕”便堵住了她的嘴。
抬头看向冷绍臣，她明亮澄澈的眼眸涌动着忿然和不甘。
冷绍臣没说话，将手轻轻搭在桌上，弯曲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一下一下地总感觉格外沉重。
少女被呛了一句，别扭地将头转过去不说话，姜宠不去看冷绍臣那双淡漠到极致的眼眸。
似乎安静了好一会。
“我知道了。”
“那如果，如果我全部都按你说的做……”
声音似乎有些闷：“那我能见见我哥吗？”
冷绍臣抬起凤眼扫了姜宠一眼，少女的模样娇俏美好，可却别扭地轻蹙柳眉。
他明明有理由拒绝，可心一软。
话落到嘴边又变成了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可以。”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道。
“我想知道姜家的情况。”
绕开所有问题，少女的口中吐出这么一句话，似乎前言不搭后语，可确实是姜宠一贯的语气。
陈述句，以主观意愿为中心，以自我为中心地发出命令。
闻言，冷绍臣也不恼，他先是喃喃了一句，“和以前还真是一点没变。”
然后收敛了笑意，“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命令我。”
“……”
“请问，我能知道姜家的情况了吗？”
她那天看见大哥被带走之后，没有看过任何新闻，她对于姜家和哥哥的命运丝毫不知道。
“姜家所有的仆人全部已经遣散，姜家大宅现在在估价，之后举办拍卖会竞价，价高者拥有房产使用权。姜翼在京都监狱里，旗下资产全部收归国库，可能会判刑。”
本来他想说的下个月执行死刑，可话转转又变了个意思。
从姜宠的角度，她可以看到巨大的落地窗泄进来的阳光落在了男人的眼睑下。
这温暖和极致的淡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又怪异的和谐。
似乎，这男人也没有想象中如“阎王爷”一般，对她也不算狠辣……
冷绍臣，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