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钦炎缓缓转醒，亮白色的灯光晃得他眼镜有些睁不开。
意识有些模糊。
“啊，对了，我神经错线去救人的……”
自己这旱鸭子还要去就落水的人，被分手的打击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些。
所以我这是被人救起来了？
想到自己可能给别人添了麻烦，钦炎还是有些很不好意思的。
可是……
身体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具体的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突然，模糊的硕大轮廓出现在眼前，看起来像是个戴了眼镜和帽子的医生。
先扒开钦炎的眼皮看了看，随后应当是对助理说道：
“麻醉应该差不多了，准备手术吧。”
麻醉？手术？我最多溺水呛着，这是要对我干嘛？
“那啥，医生，我应该没事的吧……”
“喵喵喵~”
医生：“嗯？怎么还能嚷嚷？体积大了，麻醉效果就是会差点。”
钦炎：？？？
不对啊，自己明明是那种瘦瘦小小，感觉一刮风就能当风筝。怎么就成大体积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想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这一动，钦炎发现，事情貌似超出自己意料的严重。
身上盖着轻薄的布，四肢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
这要干嘛？
猛地，他想起新闻上曾今热议过的“器官贩卖”话题，冷汗，不禁冒了出来。
他们这是想割肾！一个二十七八老处男的肾！
“我屮，你们放开我，老子没事儿！”
“喵喵喵喵~！”
又是一串猫叫。
这帮子畜生，不会已经对我的嗓子做了什么吧。
钦炎忍不住如此想到。
那戴眼镜的医生声音再次传来：“小钰，估计体积太大，一根针不行，你再给它上个呼吸麻醉。”
塑料的呼吸器无情地被套在脸上，感受着意识随着呼吸逐渐模糊，钦炎心有不甘。
我的肾——就要这么没了一个么……
他转念又一想：搞不好是两个呢……
那医生再一次动了起来，推了推钦炎两下。
因为麻醉的关系，钦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舌头无力地搭在嘴外，钦炎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衰到爆炸。
勉强睁开眼，钦炎想要看清楚，并永远记住，这个“贩卖器官的黑心医生”。
只是瞧了一下，钦炎就傻了。
普通的五官，普通的白大褂，略有些过时的黑框酒瓶底眼镜。这个医生，倒是普通到不能更普通。
但是，那酒瓶底的眼镜，却如镜子一般，反照出躺手术台上的钦炎的身躯。
是一只猫。
准确的说，是一只睁着无神的双眼，舌头耷拉在嘴外，被麻醉了的橘猫。
还是一只硕大橘。
医生一直低着头，时间虽不长，但也足够钦炎确认自己不是看花眼。
什么鬼？
我这是？？？？
一瞬间，死亡，重生等无数中二的词汇在他脑中划过。眨眼的功夫，身为宅男的钦炎就认清了一件事实。
——自己怕是重生成了一只猫。
正当钦炎还在消化自己变成一只猫的档口，一旁的医生已经拿起了手术刀。
阿宅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只是几秒钟，钦炎就暂时接受了自己的身体是只猫的事实。
“医生，停下，我里面是个人！别割我的肾！”
“喵呜呜呜~”
呼吸麻醉的效果还是很好的，即便钦炎体积超大，而且目前情绪激动，但已经连一声正常的叫声都喊不出来。
医生听他叫唤的声音不大，而且也没有挣脱扭动的现象，也就看了一眼，即将准备手术。
“不要割我的……”
看着闪着寒光的手术刀，钦炎依旧想要挣扎一下，但喊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自己既然已经变成一只猫，割猫的肾，意义何在？
钦炎突然一顿，感觉事情跟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
猫，手术，麻醉……
……
……
………………！
关键词连在一起，一个相对生僻的字浮现在钦炎的脑海里。
骟。
文明通俗版，叫绝育手术。简单直白点，就是阉割。
手术台上的钦炎，望着逐渐逼近的医生，整只猫都不好了。
割肾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如果让这一刀下来，什么儿孙绕膝，万代传承，统统都没了。
“我屮，你住手，别过来！”恐惧也是一种令肾上腺加速分泌的情绪，钦炎的迷糊感再一次稍稍减轻，扭着身子，嘴里又呜呜个不停。
可惜这都是徒劳。
“还能乱动？就是真的喵星人也扛不住这么多麻醉吧。不管了，别让董事等久了。小钰，你把它按着。”那四眼的兽医先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随即便让助手按住钦炎。
“嗯，好。”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一双纤纤素手从头顶探出，按在了钦炎的肚子上。另有阴影遮蔽，盖住了钦炎的双眼。
化妆水的香风和柔软的触感一同袭来，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钦炎，多半会嘿嘿嘿地笑出声。
但现在……
“臭娘们，你特么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还是处啊……”
“呜呜嗷……”
钦炎的意识强撑着没断，但身体一来提不起力量，二来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连叫声，也都快因为窒息而中断。
麻醉只会大幅削弱感官，但并不能完全切断。
所以当钦炎感觉到下身开始凉飕，大概猜到那位医生已经掀起了布盖，准备开刀了。
“求你们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打个商量，割我肾行不行。”
“喵喵喵……”
这时候的钦炎已经完全怂了。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四肢紧紧绑缚，身子也被按着。仅剩下的一张嘴，现在也被压住。
第一次，钦炎发现，自己原来可以如此的弱小。刀俎鱼肉，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
“生命的价值在于不断超越自我。”
就在钦炎最绝望之际，一个声音好似洪钟，突然在钦炎耳边炸起。
虽然短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听过，但是，伴随着这句话，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涌入了钦炎的身体里。
“啪！啪！啪！啪！”先是四声断裂声响。
蹬腿，翻身，蜷缩，跳跃一旁。
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等钦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旁置物柜的顶端了。
原本按着自己的助理姑娘已经被掀翻在地；四眼的医生，拿着手里缺了一截的手术刀，傻傻地站着。
钦炎坐起身，把双手举到面前。
毛绒的手臂，粉色的肉球，明显有修剪痕迹的锐爪，都证明着自己变成猫的事实。
还是家养的那种。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可以稍微缓缓。
刚刚他挣断了四根塑料绑带，掀翻一个成人，直接踹断不锈钢的手术刀。
别说是只猫，就是钦炎上大学那时候的巅峰体格，也没这么大的力道。
而这力道，是跟着那句话一起来的。
就当钦炎想要找声音来源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意识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图标。
而钦炎再看清图标模样的时候，懵住了。
“帝企鹅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