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风邢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帮不了你。”
闻言,甘辰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在钟风邢呆呆地注视下,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胸口。
然后,甘辰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上半身露出了船篷,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似是已经昏迷。
女子一脸冷漠地注视着他,俏脸之上也是渐渐地浮出些许惊讶。
因为,在她的感官中,甘辰的修为正在飞速的后退,眨眼之间已经从第二境跌回了第一境,然后彻底消失。
居然真的自废修为了?
女子有些不信,下一刻她脚尖一点落在了小船的船头,伸出了一只玉指,轻轻地按在了甘辰的手腕上。
与此同时,一股霸道的灵力瞬间涌入了甘辰的体内,然后肆意探测了起来。这很无礼,对于甘辰来说也是万分的凶险,此时此刻,若是女子有意可以轻易地炸碎她的身体。
就算不是这般明目张胆,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挑断甘辰一两根经脉,就算断不了甘辰的修行路,也可以在一段时间里造成相当大的困扰。
钟风邢却是露出一脸紧张之色,对着女子郑重的道:“别伤他性命。”
一旁的夜打叶,也是身体一动,站在小小船的边缘,目光冷厉地盯着那女子。在他腰间,一个拇指大小的枯黄葫芦,微微颤了颤,一丝金光从葫芦口冒出了一个小头。
某一刻,女子缓缓地松开到了手,俏脸上的狐疑却是犹未散去。紧接着她冷冷地瞪向钟风邢。
“你可以修练了?但我看你不像是有修为的样子。”
闻言,钟风邢神情一滞,良久之后诚实地道:“没有。”
“那你是如何废的他的修为?”女子再一次逼问。
钟风邢却是心中苦笑,甘辰啊,你要演戏找谁配合不好,干嘛偏偏找我这个废人。
若是甘辰可以听见钟风邢此刻的心声,也定然会十分地吃惊。
自从上船之后,我他一直没有看透钟风邢和夜打叶的修为。
但仅从夜打叶表露出来的一点,便可以轻易地推断出他的修为很高,而钟风邢与夜打叶同行,甘辰便想当然地认为,钟风邢的实力定然也是不浅。
再加上他的多次探查,都是以无果收场,便以为钟风邢的修为同样远超他自己。
这很正常,但却错的离谱。
沉思之间里的甘辰听到了女子的话语,先是面色一怔,然后破口大骂,谁能想到,你居然不能修行。
“那你是如何废掉他的修为的?”许是因为钟风邢沉默的太久,女子又问了一次。
钟风邢回过了神来,看向船篷外的女子面露难色,下一刻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趣色,开口调笑道: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闻言,那女子身体一颤,下一刻脚步轻易,慢慢地走进了那船篷之中。
甘辰连忙醒了过来,撅着脑袋向篷内看去,下一刻,一道黑影在视野中飞速放大。
钟风邢被人从船篷里丢了出来,摔在了甘辰的身上。然后,两人皆是惨叫了一声,然后面面相觑,两脸懵懵。
“他的修为虽然尽失,但此时疑点太多,我要多观察一段时间。你们两个去那条船,我和阿蕊阿晴留在这条船上。”
甘辰撑了撑身上的白净少年,向着河流的上游看去,却发现女子所来的那条小船,不知在何时折返回去,此刻早已消失。
内心不免有些沉重,自己虽然用蝶衣决逃过了一劫,但却没有将这女子甩开,终究是个麻烦。
不久后,依旧是两船并行,只是那小小船船的中央多出了一名白净少年。
某一刻,钟风邢先是看了看身前身后,嘟囔了一句“两个死雕像”之后,又瞥了一眼欢笑声不断的船篷,心中微痛,然后轻啐了一句,“女强盗。”
最后发出一声长叹,同时仰面朝天,苍天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像我一样的正常人吗?
甘辰悄然睁眼,他进入沉思之间只是在观察蝶衣甲胄,并没有贸然修炼。毕竟他只有纯阳诀这一门功法,而且还绝不能在这女子面前修炼。
因此,他一时半刻也没有别的功法可练了。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两岸的群山渐渐地不再像山,身下的小船猛地一颤过后,方向陡然大变,从自西向东变成了顺北而南,却依旧是顺流而下。
甘辰抬眼一望,顿时面色一怔。
只见,在那波光粼粼的红叶溪上,一艘巨大无比的巨船巍然屹立于江面之上。巨大的船体上,屋舍俨然,各式各样的琉璃灯盏琳琅满目。
远远望去,甘辰恍恍惚惚觉得那巨大船只上,似乎堆满了无数的星辰,在这昏沉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璀璨夺目。
“破坞船。还可以吧。”
前方的钟风邢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面前一脸惊异的甘辰,朗声笑道。
“破坞船,这是它的名字?”
闻言,甘辰却是有些错愕的问道。
“是,其实以前叫破落坞船的,可是因为皇家姓落……”
甘辰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看上去这么壮观的一条船,为什么要叫这么一个名字。
时间流逝,大船似乎是停在水中并不移动,距离众人自然也就越来越近。
甘辰抬起头来看着高若山崖绝壁的船体,心中故略,这艘穿最起码能承载一万多人吧。若是宗门租一艘这么大的船只,也就足够所有人乘坐了。
事实上,这一次却是甘辰想错了,雪阳搬宗可不是只搬人,一同搬走的还有很多其他物品。比如,元石杂物,灵阵部件等等,绝对不是一艘破坞船可以装的下的。
就在此时,船篷之中响起了一道清丽之音。
“本以为宗门搬宗时,已经把所有破坞船租走了,竟没想到还剩下一艘。”
紧接着,钟风邢小声低估了一句,“我钟家最不缺的就是船。”只是他声音很小,竟是谁也没有听见。
“上去吧。”
钟风邢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几艘小船从大船内部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