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月光下的回忆
白艾锦将弓箭递给慕玄。
“过来，我教你。”慕玄接过弓箭。
“不用了。我自己能学会的。”白艾锦不好意思地推托道。
“你连姿势都错了，怎么能学会?”慕玄又忍不住地笑了。白艾锦从正面看着他，不得不认为，他笑起来确实比平时好看多了，淡淡的微笑却能让人内心感到无比温暖。但这种温暖，不同于慕景给人的那种温暖。
“哎?姿势错了吗?”白艾锦疑惑了，射箭还与姿势扯上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慕玄似乎能够看穿白艾锦的心事，“我教你好了。”
“嗯。”白艾锦点了点头。
白艾锦握紧了弓柄，搭好了箭，将弦拉开。
“把弦拉满。”慕玄站在白艾锦身后，帮着她握牢了弓，另一只手则是帮她拉着弦。白艾锦看向慕玄的手，十指修长，指节分明。因为有了慕玄的帮助，白艾锦才能勉强把弓拉满。“这样虽然对你来说有些吃力，但只有这样，箭才会射得更远，落得更稳。一开始或许会不适应，但练多了就行。”慕玄在白艾锦耳边说道。
哎？！！！！
白艾锦才发觉过来，慕玄这是在手把手教她射箭啊!慕玄高大的身影驻在身后，替她挡住了凉风，又或许是别的原因，白艾锦觉得不那么冷了，脸颊微徽泛红。她悄悄地转过头打量着慕玄的侧脸。冰冷的月光下，慕玄的脸竞显出几分温和静谧，额角几缕黑发在风中随意地飘扬，嘴角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似一潭深邃的水，目光望着前方，又似乎没有方向。白艾锦愕然。世上竟有男子的侧颜如此好看。或许，白艾锦从未如此仔细地端详着慕玄吧，毕竟，这是第一次离他这样近。
“看我做什么?”慕玄转过头来，微微低下头，与白艾锦对视，“你想杀我不成?”慕玄浅笑，眼神深邃，是说不出的好看。
“不，不是。”白艾锦不知怎的霎时间满脸通红，“只是先父说过，同别人说话时，要看着对方，这是一种尊重。”白艾锦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慕玄松开手，箭从弦上弹射出去，直直地刺在靶心上，“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尊重?”
“没有的事。”白艾锦又慌乱起来，“殿下不是在教在下如何射箭吗。教学需要。”
“那也是。休息会吧。”慕玄轻声说道。
“嗯。”白艾锦应道。
慕玄和白艾锦并肩坐在草地上，白艾锦则是不顾形象地倒在了草地上，如瀑的青丝在草地上绽开。
“今夜的月真圆。”白艾锦感叹道，慕玄也望向天际，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月色如水，还有几缕白得近乎透明的云彩，虚无缥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夜是中秋夜吧。第一次，没有在皇宫里过中秋呢。”慕玄感慨道。
“第一次啊。真好呢，我自出世以来，中秋，一家人就没团圆过呢。”白艾锦眼角盈出泪来，顺着两边往下滑。
“对不起啊……”慕玄欲言又止，声音低了下来，他听出了白艾锦的哭腔。
“没事，”白艾锦突然绽开笑颜，胡乱抹去眼角的泪。“你和我都是不幸的人，不过你比我幸运一些，我出世后，母亲便不在了，你那时还有疼爱你的母妃。虽然后来我们又经历了很多灾难，但我们还不是坚强地活下来了吗?所以，我们能话着，便有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慕玄不解。
“每个人都有，只是都不同罢了。”白艾锦停顿了一会，“说起来，银冰公主她嫁到熙逸，已经整整三年了吧。她怎么样了?”
“如今，她已经是熙逸的皇后了，熙逸的皇上蒲夏很有能力，熙逸很太平，他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哪像现在的暮和……慕玄的目光暗了下来。
“四殿下……”白艾锦想安慰慕玄，又想不出说什么好。“你说，岑易造反的目的是什么?”
“你有答案?”
白艾锦摇摇头，“是因为先父，还是因为不服主吧。”
“也是，父皇生性胆怯，若是当年能及时发兵，拿下岑易，那艾珩也不会...”
白艾锦没有说话，但她表示默认。若是没了岑易，没有厌世国，那么兄长就不会死了。但是，若是没了如今的局面，没了这次的军队，白艾锦，还能和四皇子如此亲近吗?
白艾锦望着夜空，两缕云彩渐渐朝着月亮飘去，彩云追月，这应该是白煜和白艾珩的灵魂，追逐着光明吧。
“父亲，兄长。”白艾锦轻声念道，缓缓闭眸。
……
“白姑娘，”慕玄轻声叫道，“睡着了?”慕玄眼底的寒气逐渐沉淀为温柔，“身为女子，练得比男子还久，该累坏了吧。”慕玄见白艾锦单薄的身影，白衣在风中蹁跹，便解下披风，盖在白艾锦身上，悄悄将她抱起，“比想象中还要轻呢。”
月光映照着白艾锦白皙的脸，泛着静静的柔光。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