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路上一言不发,沉默得连阿莱克逊也有些尴尬了。
“埃克,你回家后打算怎么办?”阿莱克逊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先去找我妈妈。”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
“......你要是没有地方去的话,来我这里也是可以的。”
“去你那里做什么?”埃克有点心不在焉,说话也没多思考。
“嗯,是这样的,你若是之后仍然住在前哨村,拉斯特城主恐怕还会找你麻烦,因为你有着克莱曼斯的血脉。”
“嗯呢...”
“.......”阿莱克逊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本以为这孩子比福恩会更容易沟通,却不知是个更闷的葫芦。
“阿莱克逊叔叔。”埃克突然喊道。阿莱克逊有些愣神,这是埃克路上第一次主动说话。
“怎么了?”阿莱克逊问。
“可以指导我剑术么?”埃克转过头,阿莱克逊看到他眼里似乎还噙着泪花,“我听父亲说过,您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我不想让父亲总担心。”
阿莱克逊听明白了意思,他摸了摸埃克的脑袋:“孩子,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我教不了你。”
“为什么?”埃克以为阿莱克逊要拒绝,连忙跪倒在地,“老师,请教授徒弟武功吧。”
“你这孩子。”阿莱克逊无奈笑了,他扶埃克起身,“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说错的话,你其实是有家传武功的吧。”
“家传?”埃克擦了擦眼角的余留泪花,“我不知道,父亲没有说过。”
“是这样的麽?”阿莱克逊若有所思,“孩子,看来你父亲并没有告诉你克莱曼斯这个姓氏的来源呢。”
“什么?”
“你的先辈,最早的克莱曼斯先祖生活在六勇者的时代,这个你该知道吧?”
埃克点点头,父亲提到过这个事情,他知道克莱曼斯的守望岁月就是从那个年代开始的,而在那个时代之前关于克莱曼斯家族的记载却是一片空白。
“唉,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吧。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阿莱克逊稍显犹豫。
“请您告诉我吧,如果说先祖拥有非凡的剑术,那么他的后代就理应继承。”埃克更加迫切,“至于知晓的可能后果,由我承担。”
“那好吧,我就先透露一些。其实也很简单,克莱曼斯作为姓氏只有两百年历史的原因就是,在那之前你们不姓克莱曼斯。不知你懂了没?”
“不姓克莱曼斯?那姓什么啊?为啥要改名呢?”埃克的疑问如雨后春笋。
“别急,慢慢来。克莱曼斯其实本来是一个人名,他也是生活在六勇者的时代,是六勇者的亲密战友。但是最后却不知为何分道扬镳了。”
“你是说,那一位克莱曼斯是我…我的先祖?”
“不是不是,说来话长。那一位性格据说也非常古怪,作为六勇者的亲密战友本应该坐拥胜利的果实,但他却在那时候选择了离开,离开胜利者的队伍。”阿莱克逊唏嘘道,“外界的说法是他选择了归隐山林,来监视黑色治所残留的黑暗,这也就是守望者们的前身。”
“可是守望者,不应该都是克莱曼斯的血脉吗?为何…”
阿莱克逊看出埃克的疑惑:“是的,克莱曼斯终生未婚,也没有子嗣。但是他却收留了一位孤儿…也就是你的先祖。”
“原来如此…”
“以吾之名,冠汝之姓。当时很多人以为是由于克莱曼斯的虚荣心作祟,为了让人们记住。”阿莱克逊颇为不屑地聊到过去的那些舆论,“如果是那样的话又为何不留在世俗里,作那本该有的七勇士之一呢?”阿莱克逊激动的声音都忿忿不平起来。
“所以家族墓地里的那座最大的漆黑无字碑就是他的墓碑…”埃克恍然大悟。
“的确,身前身后都不留姓名,这等英雄大义我辈只能望之项背啊。”阿莱克逊感叹道,“所以有很多知道这件事原委的人仍然尊称其为‘无名勇者’,或者是‘影子战神’。”
“真没想到我的姓氏还有这么光辉的过去。”
“是啊。”阿莱克逊抬着头望着天空,此刻朝阳万里,蓝天白云,暖风怡人,“可惜先辈们没法看到这样的风景了。”
“阿莱克逊叔叔,刚才不是还提到家传的武功吗?”埃克还记得这件事,“我希望能像‘无名勇者’一样,一样有能力去守护这一方山林。”
“你们都是被亏欠的一代啊。”阿莱克逊比较欣慰的是克莱曼斯的名字即使跨过了如此悠久的时间,跨过了血脉的限制,依然投射在了这名血气方刚的少年身上,“若是凤凰王朝复辟的话,我相信真正的勇者始终会保有他的姓名。”
“嗯,我不会给姓氏抹黑的,您放心吧!”
“好好好,那我就先告诉你一些你家传剑法的事,那是…”阿莱克逊说到一半,话语声突然消弭,埃克见他的目光陡然射向了另一个地方。
“先过来这里吧。”还没等埃克反应过来,阿莱克逊就把埃克揣怀里闪到一旁樟子松的灌木丛里去了。
“发生什么了?”埃克低声询问。这几天事情多次亟转,已经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嘘…”阿莱克逊手指捂住埃克嘴巴,同时颐指路头,那儿很快多出一队人马,他们握着长戈,戴着厚重的笼头皮甲,步伐略有疲沓地蹬着黄土地行进。
“拉斯特人的中甲步兵。”阿莱克逊嘀咕道,“这条道可不是去前线战场的啊...”。他心里有不祥预感。
“去前哨村?”埃克震惊道,他挣开出阿莱克逊的怀抱,眼睛死死盯着这些疲惫的军士,又回头试图从阿莱克逊脸上找到答案,“是为了找我跟父亲吗?”
阿莱克逊神色凝重,点点头,心下也生疑为何这步兵开赴的这样快。比自己预料的还要迅捷。
“咱们得快一点了。”阿莱克逊拉着埃克要走,但见埃克满面愁容,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安慰着埃克:“没事的孩子,我知道这里有一条近道,只是稍微难走一些。咱可以比他们先赶到村里。”
“嗯...我们快点走吧。”埃克打起精神,“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守望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