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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00000005

第5章 约会

这一天严皓轩醒得比闹钟早,撤销闹钟时方才想起昨晚忘记回郝思雯的信息了,他觉得她怪可怜的,想了想,还是以晚上要和同学做小组作业为由,建议她去找隔壁寝室的或者班里其他同学玩吧。

郝思雯回了他一串哭脸。

这一个礼拜来的天气都很相似,欲抑先抑,早上阴沉了会,快响午了暖暖的太阳又出来了,严皓轩也跟上周的同一天一样好好收拾了自己,避开学校附近商场的电影院,他计划带夏弦玥去繁华的市中心。

这礼拜的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响起了,不一会,暮色余辉里,同学们从逸夫楼底漫了出来,纷纷攘攘各有所往!夏弦玥和严皓轩又走一起了,刚好成为一些同学周末聚会聊天的八卦。

夏弦玥果不其然又见到那双鞋,都替他想好了朋友圈配图:前景是左手拿着票,远景是站在电影院地板上他的鞋;但同时也心生了几分警惕。她直觉是不要去,但还是去了,可能是因为严皓轩并不讨厌,不像其他男生一样,有时候不得不受了他点便利好处,那男生言语举止就轻薄起来;也许也不想让他对自己有所执念,一年半来,严皓轩对她很好,她什么都没做,严皓轩就对她很好。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举手投足间,或就是可爱,或贵气,或自成风情,这是种天分,比如同样是捂住心口蹙眉的动作,西施惹人怜爱,东施就遭人嫌弃。那些人肯定是美的,但也不一定特别美,这样的人其实也不少,每个班的女生都有两三个,夏弦玥就是这样的。

他俩并肩走着。严皓轩一如既往地周到,下台阶提醒她,过马路挡车辆,坐地铁找座位,但是比平常有点过了,夏弦玥总感觉他的一只手随时要牵自己,要搭自己肩膀。她今天失策了,脖子围着款白色羊毛绒围巾,穿的是靛蓝色中长款宽松毛衣,这衣服没有口袋,她的手便很无助,只好和严皓轩保持着距离。

前前后后一个多小时才从地铁出来,夜幕已然落下,天更冷了还有点风,地是湿的,没想刚才还下了点雨。商场就在附近,走个两三百米就到了。

他俩要穿过一片城市口袋公园过去。下台阶时,有点湿滑,夏弦玥很是小心。突然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一惊猛地抽回手,却一个踉跄就要摔倒,严皓轩就不得不变得用力好把人拉住,于是两人跌跌撞撞下完台阶,颇为狼狈。

落到平地,夏弦玥要回自己的手,怪道:“你干嘛?你右手跟你左手难道不比我的手跟你的手熟,干嘛来拉我的?”

很少人能像夏弦玥这样轻易把自己逗笑的同时又想哭了,严皓轩诚恳道:“我只是觉得地太湿了,怕你摔倒,你看你刚才就差点摔了。”

夏弦玥明知是他拉自己的手才害自己差点摔的,但不想吵架,辩道:“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穿着高跟鞋也能跑?这路我自己能走得好好的,不要你操心。”

严皓轩从说不过夏弦玥,只哄着她:“嗯嗯,你们女孩子最厉害。”

夏弦玥道:“哼,你只管小心你的大板鞋,当心脏了!”

严皓轩这次不一样了:“鞋哪有你宝贝!”他竟开始说这种肉麻暧昧的话了!

夏弦玥听了不大舒服,思忖道:这话应该是他从小学妹那得来的经验,他今天想的怕是能占点便宜就占点,成了很好,不成也罢,反正有小学妹等着呢,真是打的好算盘,又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赴约,竟是这种待遇,心中一片恼火,便想作弄他。于是也逢场作戏,嘻嘻笑道:“我可不如你的鞋,可以帮你追到小学妹。”

严皓轩听了心虚,但鼓起勇气更放肆起来:“我那么英俊潇洒,小学妹都要倒贴追的!不过,她们都比不上你。”

夏弦玥笑道:“真的吗?骗人的吧,听说这届小学妹可好看了。”

严皓轩道:“我都去看过了,比我们班你们几个差点。“

夏弦玥头一撇,道:“又骗人,我们还没点自知之明?不过,比不过莫思涵是肯定的,全院也找不出一个比过她的!”

严皓轩颇为谄媚:“也比不过你!”

夏弦玥听了高兴道:“是吗?”

严皓轩郑重点了点头。

夏弦玥又担忧道:“你看不上小学妹,那肯定有好几个小学妹看上了你吧。”

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忧伤地叹了口气。

严皓轩蓦地以为她是在乎起了自己,惊喜着忙道:“我跟她们就是学长学妹,仅此而已,不会有什么的。”早把郝思雯抛到九宵云外。

夏弦玥撅了下嘴道:“哼,我才不信!”

严皓轩心里又急又恨,急的是自己一片赤诚不知如何诉说,恨的是自己往日怎么那么畏缩,见她成天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拿不准她的心意,便别说碰她一下,严皓轩就是说句稍稍暧昧的话也是不敢的,今天这么逾矩,还以为她会生气呢。

夏弦玥见他着急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道:“好吧,要我相信你,你就发个誓,永远都不能和小学妹有什么勾勾搭搭的!要是你们发生点什么,在一起了或者结婚,那你买的鞋永远是假的,工作后的甲方没完没了,永远要你通宵改图!996算什么,少说也要加班到凌晨两三点!工资不如搬砖的!老婆跟人跑了!倾家荡产,只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夏弦玥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停顿的,把严皓轩说得目瞪口呆。虽说现代人相信科学,发个誓也就应个景,但她说得也毒了点,严皓轩听起来倒像在咒骂自己一样,不免还是有点抖,但眼下好像好事要成了,也管不到那么多,随即正色发誓,磕磕绊绊才把刚才夏弦玥的一番话说全了,夏弦玥听得咯咯地笑了。

正说正笑着,两人早已到了广场。干道上车水马龙,商场里灯火通明,城市的热闹不分四季,情人节刚过不久,还保留着各式各样粉色的、爱心的、玫瑰的装饰。一对对俊男靓女从他俩身边穿梭而过,或一起牵着手的,或男生搂住女生的,但像他俩只是同学的,又有几对?

严皓轩见她笑得右边脸蛋一小酒窝若隐若现,天真烂漫如一泓清冽的泉水,忍不住伸手过来就要搂她,刚抬手,夏弦玥早预备着躲开了反问道:“我怎么得罪你了?想打人啊?”

严皓轩有点害羞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我们这不是……”

夏弦玥皱眉道:“我们?你是你,我是我!是是是什么?不就是同学嘛?!”

严皓轩见她嗔怒,心想:是啊,自己都还没正式表白过,以前没把握不敢说,现在还怕什么!寻思已定,吸一口气便开口道:“夏弦玥,我——”

“啊!严皓轩,你看,好帅啊!”夏弦玥兴奋地指着商场高墙上一块巨大的LED广告牌,是当红第一流量男星的广告。

严皓轩冷淡答道:“还好吧。”现在男星走的是花样美男路线,画眼线,涂口红,身板又薄又弱,他可瞧不上,认为喜欢这种流量鲜肉的女生都是没脑子的花痴女,没想夏弦玥也喜欢他。

夏弦玥眨眨眼睛:“以后我男朋友就得这样的!”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不对,只要他还没有女朋友,我也不谈恋爱!”

严皓轩像被击中一样明白了什么,是熟悉的如梦初醒的感觉,他的心本来激昂起来像山车爬到了顶处,现在却又荡到了谷底,他苦笑了下:“嗯嗯,你先去哪玩一会吧,我手机上早领了号,我先去餐厅看看,差不多快轮到我们了,再喊你过来。”

夏弦玥听了,他还是那么周到,心也软了点,自己这么幼稚无理取闹也只在他身上有用,说道:“感觉还要下雨,这饭以后再吃吧。”

严皓轩道:“别吧,难得能和你吃顿饭,我顺路去买下伞。”

一转身,照面而来一圆圆脸蛋笑容可人的女孩,竟是郝思雯!严皓轩一惊,脑袋一下子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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