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吉普赛女人夺回书，随便翻了翻，白了Eric一眼，抖了抖防水书页，把书塞进包里。
“文学大师是告诉你选择的意义是什么！你到底要不要知道你的选择？给我15美元，换你今后的命运，难道不值？”
“我给你50美元，告诉我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2060年出的限量版。里面有很多文学家对莎士比亚的致敬签名，全球也没出几本呢！”吉普赛女人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你想要的话，给我300美元，我卖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先拿走了Eric的50美元，小心塞到胸部的衣服里，开心地一笑。“我叫叶塞尼亚，你叫什么？”女人走过去要拉住Eric的胳膊，被他慌忙躲开，脸上出现了恐惧的神情。
“你这么威猛，难道怕被我吃了么？”叶塞尼亚放声大笑。
Eric抬头看了一眼闪烁着7位数字的铁楼，从怀中掏出钥匙，对着铁楼门廊，遥控着按了一下。封闭的墙上，出现了一扇门。
“我们进去说？”叶塞尼亚开心地向楼里就走。“我还可以提供更多服务呢！”
“走开！我还有事！”Eric厌恶地看了一眼叶塞尼亚。
就在这时，一只拉布拉多小狗，突然从街边的垃圾堆里钻出来，瘦得皮包骨，打着冷颤，一瘸一拐地摇着尾巴，跑到Eric脚前，仰着小脑袋，对着他可怜地呜咽。
Eric从怀里拉出一个塑料袋，兜起可怜的小狗就要进门，叶塞尼亚大喊了一声。“放弃眼前如此美丽奇妙的女人，你却让一只狗进去么？”
Eric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开。
突然，他听到叶塞尼亚身后，有一声贪婪的低吼。
他一把扯过准备离开的叶塞尼亚的衣领。
叶塞尼亚随着他的手漂亮地转了个圈，身体贴上了Eric，鼻子尖对着Eric的嘴。Eric一慌，一把将她推到已经敞开的铁楼门中。
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两只豹子的利爪，从叶塞尼亚身后扑了个空，只是抓破了她的上衣。
叶塞尼亚尖叫了一声。看向那只差点要了她命的豹子，发现竟然是一只好像豹子大小的巨猫！
这是一只进化了的猫，两眼全黑，目光犀利而恐怖。它轻柔地悄无声息地落在一边，对叶塞尼亚皱着眉头，喵呜叫了一声，脸上竟露出很萌的表情。
“这玩意儿，没危险吧？”叶塞尼亚躲在门后，胆怯地望着那有些可爱的巨猫。
巨猫脸上，却露出了猛兽才会有的贪婪和残暴。
它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忽然就张开嘴，对叶塞尼亚呲了下带血的牙，接着一个猛跳，向玩命要冲进门去躲它的流浪汉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这只巨猫用比豹子还凶猛的动作，撕开了流浪汉的胸膛。它的脑袋伸进流浪汉的肚子，扯出一大段肠子，贪婪地咀嚼起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那流浪汉连坑都没坑上一声，就死于非命了。
那只巨猫显然还不能满足这点儿食物，又对着叶塞尼亚扑来。Eric一脚将看傻了眼的叶塞尼亚踢进门里。被刚才惨烈场面吓得魂飞魄散的叶塞尼亚，立刻尖叫着从里面锁上了门。
瞬间，一楼原本出现的那个入户的大门消失了。
Eric看着迎面扑来的巨猫，腾空向上蹦起，从怀中掏出两个CX铁块，做出了很帅的开枪姿势。
可惜的是，铁块并没有变换成其它形状和任何武器，CX在开除他的同时，就将所有武器使用权同时取消了。
Eric意识到那东西现在已经只是两个普通铁块的时候，骂了一声shit，狠狠向巨猫扔了出去。这一下却是又快又准，一铁块打向巨猫的脑袋，另一个打向了它的右眼。
巨猫看到铁块，迅速闪躲，虽然躲过了眼睛，但脑袋却被打出了血。
黑红色的腥臭液体从头上流下来。它被Eric激怒，一声低吼，再次张牙舞爪向Eric扑来。空中，它已经伸出了一只爪子，挠向Eric那英俊的脸，这一下如果挠上，Eric的半边脸就要没了。
已然没了武器的Eric，迅速闪向一边，突袭的猫爪扑空，另一只却落在门口的大垃圾箱上。那钢制垃圾箱，瞬时被那锋利的爪子撕成了两半。
巨猫再次回头，恶狠狠地看向Eric，头上的血把它的一缕毛黏在一起，显得更加惊悚恐怖。
Eric看了一眼铁楼，如果这个时候开门，整个楼里的人都会面临危险。他毅然决然地把遥控钥匙放到兜里，说了一声“faint”。
他对着巨猫，做了个准备肉搏的姿势，满脸是行将就义的大义凌然。
巨猫再次扑来，速度比刚才更快更猛。
Eric左右看着无处可躲的街头，四处奔逃的流浪汉，在最后时刻飞起一脚，用破碎的垃圾箱碎片盖住了刚才那只可怜的小狗。
心里想着希望它不要跟自己一样，被扯出肠子，横尸街头。
但是，就在那巨猫的爪子要拍到Eric脑袋上的瞬间，却突然停住了。似乎有一股更大的力量，从后面把它拖住。紧接着，它竟然在空中猛地自己飞了起来。
不，不是它自己飞的。
在巨猫飞起的瞬间，Eric看到了那只拉布拉多，正紧紧咬住巨猫的尾巴，将它反着甩向空中。
巨猫似乎跟Eric一样不明白，一只比自己弱小了无数倍的骨瘦如柴的小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巨猫落地之后，扭身翘起尾巴，要反着将小狗甩上天。
可是，任凭它力量巨大，那只小狗，却在地上微丝未动。甚至脚都没有翘起一下。
巨猫正在犹豫，拉布拉多对它伸出了两只前爪，那前爪夸张地不可思议地向前延伸。露出了藏在肉里的机械手臂。
机械手臂越伸越长，猝不及防地锁住了巨猫的咽喉。
巨猫发出一声哀嚎，两只爪子本能地拍向那机械手，怎奈那机械十分坚固，纹丝未动。
接下来，那小拉布拉多，在Eric的面前，陆续发生着匪夷所思的变化。两只后爪，也开始伸长。身体上的机械零件，开始组合叠加，它变得越来越高大，比巨猫还高出了一大截。
“城市守护者？”
Eric站直了身体，抹了下脑袋上的汗，仰望着已经变成了巨大的机械狗形状的拉布拉多。
它的肚子上，还变换出了一只武器枪，对着两只机械手掐住的巨猫脑袋，一枪将它爆头。
黑血从巨猫的脖子里喷涌出来，那血连同着巨猫的脑袋，在空中一起气化消失了。尸体从空中掉落的时候，Eric无意间看到了彼得脖子上那种类似的机械切割的痕迹。
接下来，城市多功能垃圾车，被“守护者”调动过来，把现场清理得一干二净。
那只机械狗重新变回又瘦又小的拉布拉多的模样。毛皮都外翻出来，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机械痕迹。
他对Eric摇了摇尾巴，讨好地看着他。
“原来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也不需要食物！你走吧！”Eric蹲下来，感激地对它微笑了一下。
拉布拉多好像狼一样地向天狂啸了一声，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等等！”Eric想到刚才那巨猫脖子上跟彼得死亡时相似的切痕，突然又叫住了它。“你腿坏了，我帮你修好再走！”
拉布拉多伸出舌头，就要来舔Eric的手，Eric突然怒喝了一声。“不要碰我身体任何部位！你个小呆！”
拉布拉多也没生气，却突然对Eric欢愉地叫了一声。
Eric对拉布拉多扬了一下眉毛。“小呆？你喜欢这个名？”
拉布拉多叫的更欢快了。
“小呆！”
“汪汪汪！”
“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曾说，千万不要给动物起名字，这样你会再也离不开它！”Eric眼中突然又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情。“哪怕是个城市守护者！”
他用塑料套套住小狗，进入6楼自己的房间。打开浴室门。
“你可以自己洗澡吧？”
小呆汪了几声，伸出机械手臂，麻利地拧开手龙头，拿着沐浴液抹到狗皮上，动作熟练得好像在自己家一样。洗到私密的地方，还扭过头，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Eric。
“好吧，不要拿机械狗不当人看！我回避了！”Eric关上了浴室门。“一会儿给你修腿！顺便，看看你的芯片！”
Eric走进屋里，颓废地坐到沙发上。
看着出任务前自己留下的注意事项和对凶手做出的侧写分析。一把将资料呼噜到地上。
屋内，已经开始按照Eric自己设计好的风格启动了回家程序。
本来是窗户的地方，自动拉开窗帘，墙壁上的电脑屏幕，显示着喧闹的中国丽江古城中，楼下小桥流水，叫卖米线的声音不绝入耳。
Eric刚要关闭设备，沙发对面墙壁，突然也变成了大屏幕，亮了起来，一个视频电话的标志出现，来电显示“CX警察赵子轩”。
“挂断！”Eric没好气地命令人工智能，可是已经洗完澡的小呆，披着浴巾跑出来，对着屏幕伸出毛绒绒的狗爪子，接通了电话。
“这是谁家啊？”Eric瞪了它一眼，墙壁上已经出现了赵子轩的玻璃房子，玻璃房子中的赵子轩，双手摊开平放到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屏障，清晰得就像赵子轩穿越空间，真的坐在Eric对面。
“Eric！”赵子轩客气地点了点头。“这一次是personal的连线！我正在中国处理一个不可思议案件，10分钟后，我会进入“公共梦境区域”，之前，我想到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问一个排名倒数第一，还刚刚害死自己队友，害团队被out的渣警？”
Eric脸上露出嘲弄而绝望的微笑，小呆却在他后面，强迫地用给自己擦过身体的毛巾，轻轻擦拭着Eric头上和脸上的雨水和泪水。
赵子轩突然从屏幕上消失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案发现场照片，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正呆呆地坐在一滩黑水前。
Eric一眼看到了黑水中残留的牙齿。
紧接着，大屏幕上播放了监控录像：
一个瘦弱的男人正踉踉跄跄跟着小女孩儿向前走着，突然录像中亮了一下，之后，那男人的头好像被打爆了，变成黑水流下脖子，紧接着是身体，最后是脚裸。
Eric突然喊了一声，回到2分25秒。
录像退了回去，定格在男人的脑袋已经变成黑水，只剩下脖子以下身体的瞬间。
赵子轩还细心为Eric放大了画面，脖子处整齐地被切割的痕迹。这次跟彼得豪宅中的尸体留下的痕迹是完全一模一样了。
难道彼得也是这样死的吗？
那么到彼得豪宅中来的秃顶和黑影，究竟是什么人?
Eric又坐回了沙发。“你想问什么？我只想知道跟彼得和shirly爆炸案有关的事情。”
大屏幕中，又出现了一段视频。赵子轩在画外音中说。
“我接手了你的case后，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这是在彼得豪宅的监控中出现的情景，昨天晚上8点钟发现的。”
Eric惊讶地看着视频中，曾在“公共梦境区域”出现过的秃顶，站在彼得客厅里蒙娜丽莎的画作前，呆呆地看了很久。
他也许就是杀害shirly的凶手！
Eric握紧了拳头，仿佛要冲进屏幕，把秃顶从里面揪出来，狠狠掐死他。
但屏幕很快又切换到了一个满脸悲伤的小姑娘，她一边哭一边小声对镜头说。
“那阿姨出现的时候，天突然亮了一下。然后，她还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是用钢笔修改了一个电话。她让我如果有需要就去那个地址找她。名片上写的是“盘古科技有限公司”！但是，我实在不记得，扔在哪里了！”
“什么？”Eric更加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赵子轩回到屏幕中，对他点了点头。
“是的，中国刚刚发生的这个案件，很多地方都潜藏着彼得案的影子。我想，这两个案子，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而且，很快他还会继续作案。”
“你知道，即使早在35年前，科技的成熟已经使得监控出现漏洞变成不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有些事发生的概率几乎是0%。”
Eric想起了35年前的盘古失踪案，就是赵子轩负责的。
而盘古也跟彼得一样，在监控录像之中突然消失了。
这次的两个案子，都出现了盘古科技有限公司，他又想到黑影提醒自己去看的莎士比亚，也是暗示着盘古这个名字的出版社出版的。
难怪赵子轩对这个凶手这么感兴趣，莫非跟35年前盘古失踪案也有关系么？
“你们查了这个盘古科技有限公司？”他站在大屏幕前，紧盯着赵子轩的眼睛，仿佛就站在赵子轩的对面。
赵子轩站起身，向Eric走了过来，影像几乎已经走到了Eric的房间中，他望着Eric的眼睛，伸出虚拟的手，拍了拍Eric的肩。
“是的！你想听我们调查的结果么？你可要站稳了！我只是个影像，可扶不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