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阳光普照大地,和往常不同,今天云家门前热火朝天,一样样物件被搬运到马车之上,然后送往远方,进行买卖。
此刻的云若白正被一群自家人围绕在中心,听着所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嘱咐,正被初次远行喜悦包裹着的云若白不耐烦地挠了挠后脑勺,其飘忽不定的眼神也不停地向其他人诉说着自己主人的心不在焉。
“啪!”
“哎呦,你干嘛?”云若白抱着脑袋,瞪着大眼看着正收回手的云若冰。
“哼,大伯他们正在和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啊?刚刚一直在走神吧?”云若冰不在意的拍了拍手然后狐疑地扫了一眼云若白。
“额,嘿嘿,那个......”被发现了的云若白尴尬地挠了挠头,正打算睁眼说瞎话,云应天却伸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用手拍了拍云若白的脑袋,“行了,我们也知道你没心思听,所以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好好听你四叔的话不要捣乱,知道了吗?”
“嗯嗯,好的大伯。对了,大伯,我爹娘呢?他们怎么不出来?”
“你娘说怕见到你又伤心,就不出来了,应苏呢,我叫他陪着你娘,安慰一下。”
“哦~,大伯那个。。。。。”云若白点头应下,脑子里不由的闪过一道靓丽的身影,刚想出声询问,远处便传来四叔那震天的嗓门“小白,走啦,我们该起程了。”,云若白摇了摇头,把思绪甩出脑海,大声应和道,然后转头从云家人身上一一扫过,“那,我走了。。。”
“嗯,行了去吧。”云应天摆了摆手。。。。。。。。。。。
待坐上马车,感受着其中的颠簸,云若白才回过神来,心底里不禁感叹,真的离家了啊,而后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远方的彷惶与不安。。。。。
“少爷!少爷!。。。。。”马车外传来了轻柔而略带焦急的声音,再一次将云若白沉浸的心神拉回现实,“小夏?”辨别出声音的主人,云若白用力地掀起了车帘,远处盛夏正焦急地挥着手,看到掀起帘子的云若白,嘴角不禁带起一丝笑容,无处安放的双手放在身前作喇叭状,大声喊道“少爷,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云若白听到,用力地挥了挥手,“嗯,小夏,好好照顾自己,另外,和那徐老头说一下最近我忙哈哈。。。。。”
距离逐渐拉长,盛夏的身影逐渐模糊,马车突然颠簸,一个转角,云若白的眼中只剩下带有几点青苔的房墙,其他已无处可寻。云若白轻轻地放下车帘,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同时带走的还有那缕彷惶与不安。。。。。。
热热闹闹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还有那淡淡的烟火味都静静地消失在了云若白的感知中,四周都静悄悄的,留给他的只有下方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一旁车帘敲击在木架上的声音,以及车外马儿时不时传来的打鼾声。云若白微微地掀起车帘的一角,发现黑耀城已经消失在了远方,只剩天边的几缕炊烟另云若白知晓那是自己家的方向。云若白看着身旁景色缓缓略过,就这样想着,不禁有了困意,轻轻地放下车帘,合上双眼,该休息了,等下次睁眼对他来说就是全新的世界了。。。。。。。
“嗒嗒嗒,小白,下车吃饭啦。”手指轻轻敲击马车的木架,清脆的响声唤醒了还游离在梦里的某人,云若白有点焦躁地挠了挠头,刚想回应,车门的帘席便被人粗暴地拉开,条件反射的眯了眯眼,却没有意想的刺眼阳光,此刻的天空显得有些阴沉,用密布的云告知着行走的路人,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云若白满脸迷糊地眯着眼,正想辨别出来人,一股独属于云应熊的大嗓门便从来人的口中传出“咦,吃饭都叫不醒你,不可思议”云应熊用自己粗大的手掌摩擦着脸上新生的胡渣,一脸疑惑地道。
云若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里腹诽道,额,这招可只对吃货有用,用来叫醒四叔你还差不多,我又不是吃货,对我当然没用啦!当然这些话云若白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呵呵,怕是要被云应熊拉去“指点武学”了,咳咳,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口道“四叔,有事吗?这还没到吃饭时间吧?”
“当然,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说正事,你看这天阴沉沉的,一会应该要下雨了,正好我们再走几里地,就可以到客栈了,我们先去那避避雨,记得别乱跑,别让别人看笑话,知道了吗?”云应熊绷着脸严肃的道。
“哦哦,好的四叔”虽然好奇一直没什么正经的四叔为什么突然严肃,但因为准备保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起床气)的原则,云若白并未出声询问。
“浮游小栈,四叔就是这吗?”原本还想在车里趴会却因为武力不足而被云应熊拉下马车美曰其名“运动运动”的云若白在思考了反抗的下场之后,无奈妥协陪着云应熊走了几里,到达目的地后,他终于明白那些日夜在凹凸不平、杂草丛生还满是砂砾的路上行走的人们是有多么艰辛。。。。。看着眼前别具一格的客栈,云若白抬头问站在自己身旁的云应熊。
“嗯,哈哈到了,喂大家,都休息一下吧,”应了一声云若白,云应熊便转头对着同行的伙计和护卫队大声喊道。
“嘿嘿,小白,走四叔带你去吃好吃的”云应熊嘴角带起一丝弧度,偷偷摸摸地和云若白挑了挑眉。
“额,四叔我。。。。。”刚想拒绝,一只大手便盖在了云若白的脑袋上,使其一个跄踉,然后被往前推去。
“嘿嘿,我保证你吃了后会赞不绝口,走走走。。。。”
一进门云应熊和云若白便看到栈内的桌椅上坐满了人,每一位都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喝酒,看到他们进来,也不过是目光微转,略微扫过一眼便不再注意。不同于云若白只是感到客栈里气氛过于沉闷而不敢说话,云应熊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从那些人身上闻到了肃杀的气味,拍了拍云若白的头,随后缓缓地拉着云若白的小手走上了二楼。
“吱嘎吱嘎”脚踩在客栈的楼梯上,陈旧的木板发出不堪负重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越发刺耳,气氛越发诡异,云若白低着头沉默不语,脚底传来的声响不断地刺激着他紧绷的心神,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他一刻也不想待,可偏偏在这样的处境下,几步路的距离对他来说却又变得异常遥远,沉重的气氛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踏”云应熊踏上客栈二楼并没有停留,直接向着最深处走去。感受着手中小手的冰冷,云应熊微微转头看了眼跟在身后云若白,看到他小脸惨白额头有点虚汗,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刚决定走在他前面而并非跟在他身后护着他,其实也有点考验云若白的意思,不过结果有点让他失望,看来是他对小白要求太高了吗?毕竟小白还是孩子,而且还是第一次出家门又患有疾病,哎,不由自主地,云应熊的脚步便慢了下来,轻轻地握了握云若白的小手,沉声道“小白,不要慌,跟紧了。”云应熊拉着云若白的小手缓缓地往前走去,可却迟迟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不由得心又往下沉了几分,看来真的是把小白吓坏了。正当云应熊为自己刚刚的决定感到后悔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云若白有点颤抖却坚定而又有力的声音“嗯,四叔你放心吧。”听到云若白的声音,云应熊仿佛并没有什么动静,其实在云若白看不见的脸上已经爬上了笑容,嘿,好小子,还算有种。。。。。。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此刻的云若白脑子里的一片空白,为什么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他有点想回家了,这样的想法逐渐变得强烈,就当云若白想抛开云应熊的手往回走的时候,牵着自己的大手突然紧了紧,把云若白快要失控的理智拉了回来,感受着云应熊手心里传来的温暖,看着那结实的身影,前方突然传来云应熊的声音,令云若白想起了日记上写的自己曾对娘亲说过的话,娘,你和爹不可能护我一辈子吧!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我总是要出去走走的。呼,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害怕与惊慌,云若白坚定地说道“嗯。四叔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