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会承认娘买凶杀人,要是你相信外人,那就尽管去相信。”马世君嘴硬到底。
大房李氏只要一天没被判刑,就有机会翻身,何必承认的那么快呢?说不定,妹妹马上就想到办法去救人。
马墨言对马世君的诡辩,很是痛恨。
“够了,什么外人不外人,平心而论,在我跟随爹风餐露宿走镖的日子,你呢?”他冷笑的反问马世君。
坐在地上的他竟无言以对。
见马世君百口莫辩,他又接着往下说。
“你享受的是锦衣玉食,高床软枕,我这个外人与爹共同进退,在为马家镖局打江山,流血流汗,甚至好些次命悬一线。”
想到妹妹被冤枉,马墨言忍无可忍。
本来想着,在离开马府前,不想和马世君撕破脸皮。但他越是忍让,对方就越是得寸进尺。
马震天听着马墨言的话,心中百感交集,感叹万千。
不错,身上不是流着自己血的外人,做了亲生儿子该做的份,想到这些,身为人父的他怎么会不痛心疾首呢?
白疏影教出来的一对女儿与大房李氏,又大大不同。
“墨言,你先下去。”马震天轻声开口。
事到如今,也该好好教训教训眼前的不孝子了。
有了马震天的命令,马墨言不做停留,马上走出了前厅。
等到前厅只剩下他们父子俩的时候,马世君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爹,你要做什么?”他反问表情阴晴不定的马震天。
一步步走上前来,对长子的问话,充耳不闻。
末了,马震天俯下身,双手揪住了马世君的衣襟,把原本跌坐在地上的孽子拖起来。
不曾见过家父发怒的样子,尤其是对他。
“有话好好说,爹,不要动怒。”他害怕了。
谁不知道马府的大少爷不学无术,是个响当当的纨绔子弟,生来只懂吃喝玩乐和享受。
刚才马墨言说的话,提醒了马震天,这些年来没尽过当爹的责任,对马世君没能好好管教,才会让他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举起手掌,他一巴掌掴在了马世君脸上。
“这一巴掌,是打你口出狂言。”
紧接着第二个巴掌落下,“第二巴是打你目中无人。”
马世君气疯了,被马震天连续打了两巴掌,他当然不肯接受。
“够了,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才是马家大少爷,名正言顺的长子。”他用力挥开马震天。
就算再后生都好,在练家子的马震天面前,马世君的所有行为不过过是不足为惧的花拳绣腿。
回答他的是第三个耳光,马震天气昏头了。
“千好万好,你都比不上墨言的好,无论是做儿子还是做兄长,他能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你呢?”松开双手,他怒视着再次跌坐在地上的马世君。
要不是马墨言说出那些真心话,恐怕自己还会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被眼前的不孝子愚弄。
“就算你打死我又能如何呢?”马世君一脸不知悔改。
马震天不想再继续下去,丢下长子独自一人,他走出了前厅。
只要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些年愧对了陈绵绵,想到就一阵心酸。
御书房,皇帝正在批奏折,听到了太监的通传声,他露出狐疑的表情,不懂,夏侯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宫来。
走进御书房,他站在桌案前,向皇帝行礼。
“臣弟参见皇兄。”夏侯靖抱拳做辑,恭敬一拜。
皇帝,放下握在手里的朱笔。
摆摆手,“王弟不必客气,快快请坐。”他请夏侯靖坐下。
走到椅子前,掀起衣袍下摆,轻轻落座。
“皇兄,臣弟今儿前来,是有要事相求。”为了陈绵绵,就算进宫来见皇帝都在所不辞。
大房李氏罪行累累,他不想就这么被纳兰端救走。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夏侯靖不想拿陈绵绵的性命去冒险。
算是听明白了他前来皇宫的用意,皇帝倒是有些意料之外,王弟真的变了,自从和马熙儿成亲后,进宫也变得频繁了,最重要的是,对马家二小姐的情愫,似乎比想象中要来的狂热。
“李氏倘若真的罪行滔天,那么朕必定会交代下去,秉公处理。”皇帝答应了下来。
无论是谁,都不能干预大房李氏的事。
相信,等会儿还会草拟圣旨,只要宣读出去,那些怀有异心的人,也不敢造次。
“王弟,前几天皇奶奶还在念叨,说王妃怎么不进宫来了,原来是受伤了。”皇帝露出惋惜的表情。
一边说,一边还吩咐了太监,前往太医院去领人参和伤愈后能用的补品。
夏侯靖代陈绵绵谢过皇帝。
当兄弟俩正聊的起劲时,太监走进了御书房内。
“皇上,丞相求见。”小太监垂下头,不敢窥视龙颜。
坐在椅子上的夏侯靖,一听外面是纳兰端求见,他的双眼不由眯起,老狐狸来的还真是时候。
看出了他的想法,皇帝要小太监传话,不见。
等候在御书房外面的纳兰端吃了闭门羹,他改找皇太后。
“李氏所犯的罪,就算将她斩首,也难以平复对王妃带来的伤害。”夏侯靖目光转冷。
想到陈绵绵那天差点一命呜呼,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后怕。
真怕,有朝一日他会再失去身边最亲的人。
皇帝算是明白了,王弟与王妃鹣鲽情深。
前去找皇太后的纳兰端来到寝宫外,碰巧太后也来了,正坐在里面和她谈天。
“启禀皇太后,太后,丞相求见。”小太监躬身上前。
在谈天的她们,互相对视了下。
对于不请自来的纳兰端,感到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进宫来是为何事呢?
“传。”皇太后准了。
小太监连走出了寝宫,要纳兰端进去。
跨步走进去,他朝着她们行礼。
看了一眼纳兰端,皇太后先开口。“丞相这么晚还进宫,所为何事?”
“回皇太后的话,事情说来话长,老臣来求您做主。”
他说着要单膝下跪,还是太后起身阻止了动作。
站在原地,皇太后打量着纳兰端,那一脸急切的模样,看来事态严重。
却不料想,事情和陈绵绵有关联。
“母后,不如听听丞相怎么说。”太后倒是想听听看。
皇太后同意了太后的提议,要纳兰端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得到了她们的同意,等于是给了他好机会。
于是,纳兰端把纳兰倾城遇害到认回失散多年的长女,再到大房李氏被抓全部都做了交代。
听完他说的话后,皇太后和太后沉默无语。
生怕她们坐视不理,纳兰端再接再厉。“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区区一个睿王妃。”
“纳兰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误导皇奶奶和母后。”人未到声先到,夏侯靖怒视着站在不远处的奸臣。
一看是许久不见的宝贝孙儿来了,皇太后从椅子上起身。“靖儿,快和皇奶奶说说,究竟真相如何?”
她岂会不懂孙儿的心思,刚才喝止纳兰端的话语,分明是另有隐情。
“老臣冤枉,王爷,关于李氏的案子怎么能未申先盼呢?”他转身,面朝夏侯靖而立。
到底真相如何,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懂。陈绵绵在大房李氏手上吃了多少苦头,知晓的一清二楚。
对视纳兰端,夏侯靖眼神犀利。“少装无辜,马翩舞的为人,本王不相信你会不清楚,皇奶奶,母后,大房李氏两次买凶杀熙儿。第一次,是为了陈元霸的镖局生意之争,第二次是丞相的好女儿,亲自送银子要其母买凶杀人。”
“到底是不是冤枉了大房李氏,孙儿恳请,皇奶奶和母后明日出宫旁听。”夏侯靖吃准了这案子不会有回转余地。
纳兰端见骑虎难下,只要硬着头皮苦撑。
一听陈绵绵受伤,皇太后心疼极了。
“去,怎么不去,太后,明儿一道出宫去旁听,倒要看看那个大房李氏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皇太后痛苦的做了个主。
有了她这句话,夏侯靖心中更加有底。
本想进宫讨得便宜,结果适得其反,纳兰端只好离去。
夏侯靖也想离去,皇太后有几天没见到宝贝孙儿,自然不肯放人。
“和皇奶奶说说,熙儿伤的可严重呢?”她心系,没能前来的陈绵绵。
点点头,“那天的情景,孙儿不会忘记,熙儿回到王府伤痕累累,衣衫破损。”夏侯靖单拳紧握。
夏侯祈有些吃惊,那个马翩舞居然胆大妄为到买凶杀人,而且要杀的那个不是别人,还是睿王妃。
到底有怎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她这么不惜一切,去杀陈绵绵呢?
“难道,王妃不知马翩舞的用意吗?”皇帝反问夏侯靖。
身在被追杀的痛苦中,他应该还知道一些什么才对。
“其中的曲折,臣弟知的不多,要是皇兄想知个中情由,明儿不如问王妃。”夏侯靖也说不清楚,为何他们要杀陈绵绵。
怕是连她都不清楚,为什么大房李氏和马翩舞,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倒是奇也怪也,连王弟都不知道背后隐情,看来真的要亲自问问马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