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皱着眉头看着少年走远，直到一声细微的呼唤，男子才收敛了一身的杀气。
“阿皎。”男子转身快步来到岸边。
刚才男子站立的那块礁石后面，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探出头来，一双金色透亮的眸子迷茫地看着他。
男子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他蹲下来揉了揉女孩的金发。
“阿皎，我要出一趟远门，你等我好不好？”
男子眼中充满了柔情，瞬间他身上残留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发女孩往水里缩了缩，避开男子的手。
男子的手僵在空中。
随后，男子突然裂唇一笑，阿皎是舍不得他，跟他闹小脾气了吗？
“阿皎，你生气了？”
金发女孩疑惑地看着男子好一阵，身子一转，游远了。
男子微微叹息一声，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阿皎，我有事要处理，答应我，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这句话男子对着平静的海面喊了好几次，深怕金发女孩没听见。
此时他完全忘了他是一个连皇帝听见他的名字都忍不住发抖的恐怖人物。
此时的他，一点也没有身为顶级杀手该有的自觉。
不一会儿，金发女孩从水里探出头来，她举起刚从水底打捞出来的明珠，对着男子晃了晃。
“这个，更大的，想要。”
金发女孩的声音如天籁，每一个音节都像宝玉之间发生了碰撞，清脆悦耳。
“好好好。只要阿皎喜欢，不管有多大，我都能带回来。”
“嗯！那阿皎先回去了？”
男子下意识的点头，他已经习惯了金发女孩对他的说话的语气。
金发女孩潜进海里，金色的鱼尾在海面上一闪而过。
男子把大剑重新背在背上，盘腿坐在礁石上，盯着平静的海面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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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出来就见一个华服老人站在道路中间看着他。
少年好似没看见老人一般，想从他身边过去。
老人抬手拦住他，面色不善。
“当了观海楼的主人，你就忘了老夫，是吗？”
少年后退一步对着老人行礼，道：“不敢。”
见少年态度诚恳，老人也不想太为难他。
“你和老夫走走。”
“是。”
老人在前引路，少年紧跟其后。
“在岛上虽不能随意杀人，但擅闯禁地，他要杀你，老夫拦不住，懂？”
“我知道。”
老人转头看了少年一眼，道：“……行吧，你找他什么事老夫大概是知道了，但老夫还是要提醒你。”
“院长请说。”
“你观海楼本就人丁稀少，到你这一脉就剩下你和你师兄了。本来观海楼的旧制是你和你师兄一局决定观海楼的下任楼主，但你师兄为了……”
“院长，过去的事情还不能让它过去吗？”
老人摸摸胡须，笑了笑：“怎么，你的心结还没打开？也是，要是我，这三年的时间的确没法释怀。”
“院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少年还没说完就想往回撤。
“给老夫站住，你能走到哪里去？就算你的预言术再厉害，没有老夫的允许，你认为你能走到哪里去？”
少年垂下双手，眸光微沉。
老人转身拍了拍少年的肩头，语气稍微柔和：“老夫知道你是在怨老夫囚禁了你对不对？那你知道老夫为什么要禁锢你吗？”
少年终于直视了老人的眼睛，眼神复杂。
对，他不解，因为他不是笼中鸟，为什么困住他？
他恼怒，因为院长从来不对此解释。
他怨恨，谁都可以离开海岛，为什么就他不能！
“你从小就有极高的占卜天赋，但老夫没想到你仅是如今的年龄，就能占卜出你师父到这年龄才堪堪能窥到的天机，老夫不得不留下你，你明白吗？而且，这也也是你师父的遗愿。”
少年露出嘲讽的表情，道：“我的天赋天注定，难道是我的错？而且岛上有天赋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为什么能随心所欲？”
“你瞧瞧你那德行，你固执己见尚且不谈，又偏偏喜欢只看事物的表面。你有没有想过你算出的妖并不是指一个人，而是一群呢？毕竟墙倒众人推。”
“不对，就只是那一个人只手毁了一片空间。”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吗？”
“为贪念，她想要我们的龙脉。院长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一座城池不过朝夕就毁灭，一片陆地……”
“轰隆隆……”
天边划过一声巨响，一道紫雷击到少年脚边，土地瞬间焦黑。
少年一个咧俎就摔倒在地上，他一脸惊惧地盯着地上的焦黑。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
老人手心冒汗，但他尽量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怪不得那老家伙让他远离观海楼里的这两个小子。
他这把老骨头可不能跟老天抗！
院长扶起少年，忧心忡忡地道：“我们这里好歹有石碑罩着，一旦出去，你觉得自己可以逃过它的追捕吗？”
院长指了指天。
自古以来就有天妒英才的说法，在这个世界上，英年早逝的天才不在少数。
“……我先回去了。”
“盘俞，石碑虽能护你一时，但福祸报应终会将临，你好自为之。”
少年止步，声音不急不缓地道：“院长，……家师可是死于此？”
“他窥见的天机太多，太多无辜的人因他而死……”
“哦。可是家师若不那样做，死的人会更多，院长怎么看？”
院长沉默一阵，答不上来。
“院长，我的决心同家师一样，牺牲少数人来换整个世界的安宁。”
少年表情决然，对着老人行了一礼，便走了。
院长叹息一声，观海楼的老骨头当真是一代传一代。
只是，盘俞的想法真的是对的吗？
老人看了看天，浓云密布。
罢了，随他去吧，启缶大陆虽藏有龙脉，但以人力想毁了它，还是太勉强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可不是它，而是……
老人望向远处的黑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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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缶大陆，朝阳国皇宫里，此时各大要臣都在朝阳殿中议论纷纷。
“轩太子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秦相，你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
着红色朝服的王爷一脸担忧问一边战战兢兢的秦相。
“玖爷，臣下两个月前就派人去找了，但一个人都没回来。在这个时候，臣下比玖爷还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