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齐月的话都到了嘴边，硬是吞了回去。
宋词抬头看了一眼齐月，瞬间愣住，又急急地低头，掩饰自己表情，“我不是舞院的，我是……”
那一瞬间让齐月疑惑不已，那个表情，明明就是认识自己的表情，难道，宋词也知道梦世的事情？
“我们见过吗？”
宋词连连摇头，“没有，没见过。”
“保安马上来了。”杨天羽见二人在纠结，提醒了一声。
“我我我我……”被杨天羽踩在脚底的雷育平听说保安要来，也不敢再嚷嚷了，作出连连求饶的姿势，“我一时糊涂，二位高抬贵手！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我呸！”齐月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只知道强奸是犯罪，要坐牢的。”
“你是……雷育平？”杨天羽冷漠地开口。
“你认识我？”
齐月也好奇地看向杨天羽。
“他的电竞俱乐部雷霆，最近好像很有名。”
雷霆？呵呵。
齐月可是听说过这家俱乐部的大名，后来还发生过队员集体去逛夜店策划**女粉丝，被朝阳群众举报被逮进派出所的大闹剧。
“放了他吧。”宋词突然开了口，“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见宋词那副隐忍的模样，齐月皱眉，“罪魁祸首和行凶之人同样可恶。我们先打他一顿，等保安来了把他扭送到派出所，我再通知一些记者在派出所门口接他，再安排人爆个料、再买个水军黑一下，再让他写个悔罪书捏在手里随时威胁着他。这么多方法，你现在告诉我你要放了他？”
齐月每说出一句话，雷育平的脸色就更黑了一分，哆哆嗦嗦地指着齐月，“你这臭丫头，你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老子……”
杨天羽锰地踩了雷育平一脚，直接把他踩到地上，后面的话噎在了嘴里。
不知为何，看到齐月那副比自己还着急的样子，宋词的害怕突然消散了好多。
正巧这时，保安和老师都已经赶到了，见了面前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个大汉上去把雷育平提溜起来，一人一边夹着胳膊。
班主任则是连忙查看齐月的情况。
“老师，这个好像是电竞俱乐部雷霆的大老板雷育平。刚才我们从那边经过，听到这里有呼救声，就赶紧过来看看，一时情急就把他按在地上了。还好来得及。”
“没事没事，这种人渣败类，当我们学校什么地方，我马上报警，立刻就送他去警局。管他是谁，也不能犯法啊。倒是你，没事吧，这脚还没好，别又受伤了。”老师安慰了齐月两句，又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宋词，“这位同学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我通知你的老师过来吗？”
宋词摇摇头，“我不是舞院的学生……我是来找人的。“
老师见宋词面露难色，安慰了几句，也就没再多问。
又叮嘱了齐月几句话，用探寻的目光看了几眼杨天羽，直到齐月说这是自己的邻居兼好友，才放心地带着人走了。
“今天，谢谢你们。”
齐月见宋词始终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猛然明白过来。宋词认出了自己，并非因为她有梦世的记忆，梦世里自己认识的宋词绝对不是这样忍气吞声。她应该是认出了自己是齐月吧。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为母则强？你虽然不是母亲，但心情应该是差不多的。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行。一味忍气吞声，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你会害了他？”
宋词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头来瞪着齐月。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吧。想明白的话，你知道怎么找我。”说罢，拉着杨天羽走了。
留下宋词仍在原地，愣了半晌，眼泪突然一滴一滴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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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书给了宝瓶，杨天羽开车送齐月回家。
回家路上，杨天羽见齐月仍然心情不好，心中诧异不已。
自从认识齐月以来，小姑娘很少因为亲人朋友之外的事情，如此情绪外露。而刚才那人和齐月，明显就是初见的样子。偏偏二人好像又都知道对方是谁。
杨天羽越发觉得，齐月身上的谜题越来越多了。
“你怎么不问我刚才那个女孩是谁？”
杨天羽见齐月愿意开口说话了，微笑道，“你要是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
其实有时候，发现了谜题，自己去寻找答案，别有一番趣味呢。
“遇到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开谜底，固然很有趣。不懂的事情去书里找答案，固然也没错。但有时候我也想问问你，总是这样，会累吗？”
杨天羽心中一震，从后视镜中望着齐月，那双晶亮的眼睛。
“其实有时候你可以开口问问，也许你的朋友也想向你倾诉呢。”齐月眨眨眼，“我是说，除了书本那些朋友之外，你的，真人的好朋友。”
真人的好朋友？
所以，有一个可以聊天的好友是这种感觉？就是我的话明明没有说出口，她就已经明白了。
这种感觉，好像真的很不错。
杨天羽花了几秒功夫，才按捺下胸中的情绪，笑道，“那齐小月同学，刚才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她？还有最后你跟她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齐月眼角弯弯，心道，孺子可教。
“我之前接手的观园，有12个练习生，其中一个年纪最小，最努力的叫宋九。我看过他的档案，他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姐姐，叫宋词。就是刚才那个人。”
“宋词？”杨天羽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好像是贾凡以宋九的前途为要挟，让宋词去帮他做商业间谍。不过那家公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宋词带的艺人应该是舞院的学生，我的学妹。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被雷育平看上了。我的好学妹，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帮凶。“齐月声音冷冷的，“我知道她肯定是又想为了宋九，忍气吞声。但是她明明都认出我了，现在宋九是在我手底下讨生活，那还为什么要忍啊。”
杨天羽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齐月一愣。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你为了亲人朋友之外的人，情绪如此外露。既然你说让我有问题就要问，那我就忍不住问一问了。”
“你可真是从善如流，很听话嘛。”
“但是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说。”
齐月盯着后视镜里的杨天羽。
杨天羽发现了齐月略带怀疑又略带犹豫的目光。
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索性停了车，郑重其事地回头看着齐月，“任何时候，如果遇到你不想说的事情，我希望你不想说就不说，千万不要觉得，你必须说点什么来保持对话。你就对我使劲眨眨眼，我就知道要换个话题了。”
听到这番话，齐月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怎么这样看着我？”杨天羽疑惑，“我只是想，既然是好朋友，相处起来应该是最自在的，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不用担心对方会有不满。”
“你知道我很少真人的朋友，也不是很擅长聊天。所以，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见到杨天羽一本正经的样子，齐月不由得勾起嘴角，“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形容的，是朋友的最高境界？”
“最高境界？”
“什么都不用多想的那种自在、那种安全感。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或者不说什么、不做什么，你都会完完全全地接受、信任、理解，而且一点都不影响我们的关系。这是最好的朋友才能达到的境界。”齐月眼珠一转，收起了笑容，歪着脑袋看着杨天羽的眼睛，“如果一男一女的关系有这么好，他们很可能，是情侣。”
杨天羽愣住。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可能这样好，还是说他们可能成情侣？
无论哪种意思，都一点不符合他对齐月的认知。
除去黑暗中齐月那双仍然明亮灵动的眼睛，除去齐月不知为何突然极具诱导性的声音，除去这句歧义得如此明显的话，除去他此刻跳的不太正常的心脏，杨天羽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和齐月的关系会如何，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去探究齐月身上的秘密，他还能不能够和齐月随时畅快地聊天，应该就取决于这一刻。
犹豫了一小会，杨天羽在齐月的注视下缓缓点头，“关系这么好的朋友，本来就应该很相爱。而且只要双方的思维步调一致，做朋友做情侣，都自然而然吧。”
杨天羽终究还是把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说了。
不管他理解的齐月的意思对不对，总之，这是自己的真实想法，没有一丝虚假。如果齐月不懂他的意思，那么也许他们本来就无法成为最好的朋友。
杨天羽的回答让齐月非常满意，有一种心灵相通的触电感，有那么一瞬间，齐月甚至想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杨天羽。
盯着杨天羽看了许久，齐月勾起嘴角，“既然这样，那这个问题，我今天不想说。”
……
杨天羽微愣过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齐月的脑袋，摇头笑笑，回头继续开车起来。
虽然齐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双方好像心灵上却更贴近了一些，有时候在后视镜里四目相对，相视一笑，好像认识许多年的老友那样，什么都不用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