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几近昏厥,范修远肝胆俱裂。对方在知晓自己的背景依旧如此行事,明显有所依仗。自己何时受过这等鸟气,今后还怎么在道上混,不报此仇寝食难安!
世家公子保命倒是不差,见势不妙立刻佯装昏迷,他不信有人会跟“死人”计较。
仆从跪地痛哭,嚎叫道:“杀人啦,你将我家公子打死了?”
“蠢货!”
范修远青筋暴跳,暗暗骂道,被自家人坑上一手着实不好受。
眼看就要哭成烂泥,李叶用脚踢了踢他,你家公子没死呢,还剩点气儿。这货连滚带爬跑过去查看,但凡有点伤势,他便吃不了兜着走。
李叶逗趣道:“再不给你家公子做人工呼吸,他就要没气啦。”
仆从将自家公子平躺放置,大口吸气欲行施救,范修远突然睁开眼睛,怒扇一掌。
“你这个蠢货!”
仆从喜极而泣,抱着范公子不肯撒手,最后只好驭灵将其推开。可谓颜面尽失,输得如此惨烈。
范修远艰难吐字,道:“不知姑娘可否放在下一马,多个朋友多条道!”语气中却不乏威胁意味。
“放你可以,道歉、赔偿!”
听完后长舒一口气,总归给了几分薄面。他向仆从使了个眼色,后者颤颤巍巍道:“小…小姐,人是我打的,我道歉。”
至于赔偿嘛,他范家何时少了这点钱财,随手拿出整叠大钞交由老汉。
老汉神情拘谨,显然不敢收下。范修远翻了个白眼,冷冷道:“给你就拿下!”
转身欲走,李叶将其拦下,他露出和煦笑颜,问道:“妹妹莫不是想与我饮茶畅谈,正好,家中还剩几两红袍。如若空闲,还望到寒舍一叙。”
“不,谁道歉谁走,你还不能离开。”
“姑娘!”
范修远有些挂不住,闭上眼睛沉思许久,转头走向那个被欺凌的女孩。她躲在李子身后,不敢露头。
李子安抚道:“不要怕,我们都在呢。”
女孩始终不敢与范修远对峙,范公子嘴角上扬看向李叶,摆手表示并非自己不愿。凌川也是毫无办法,最后只得句敷衍的道歉,任由主仆二人离开。
看客欢呼过后各行离场,许是成为酒足饭饱的谈资,胡言自己也曾与五大家公子斗过,简直是天底下最舒坦的事。
老汉谢过凌川三人,收拾东西,带着女儿归家。小分队一行人不日离开,只怕范家公子报复不成,将气撒在这对父女身上。
李叶皱眉叹息,这样的事应是发生不少,下一次又将如何是好?
行善,瞻前顾后畏畏缩缩,于情于理于心难安。
对于此事的定论,凌川说不清,到底给人带来的是感动还是困扰?
那边范修远带着群恶仆刚出门便被拦下,其父斥责,做事不带脑子。现今多事之秋,还是这般不让人省心。
听完范修远的添油加醋,偏偏在城主选举前几日出现这行人。责令范修远,不可轻举妄动,而后匆匆寻父范仆。
修远伤势的确是由一女所伤,三人皆在赵府,赵天禄亲自接待。暂时获取到的信息只有这些,不清楚他们来至何方,目的何为。
范仆接连咳嗽,气喘道:“赵天禄这个老小子,至今不晓他作何态度。凡事滴水不漏,待我死后,你们斗不过他啊!”
范元忠唯唯诺诺,应承道:“父亲何出此言,孩儿已寻到药材,还需几日丹药便可炼成,再不用受姚朋义那老家伙的驱使。”
范仆看了眼自家儿子,意味深长地笑着。
姚家收到范家来信,姚朋义向台下几人问道:“大家有何见解?”
大儿子姚鸿熙躬身回答,范仆此举,无非让我们分力钳制赵家。孩儿认为赵家已不成气候,当务之急乃是竭力钳制武家。
客卿长老附言,是极是极,武温二家同气连枝,已形成不小的阻碍。
姚明义向次子问道:“鸿逸,你来说说。”
“最该防的应是范家,看似忠心,无非想看狗咬狗,坐收渔翁之利。”
姚鸿熙打断他的言语,这是什么话,何来狗咬狗一说?
客卿长老干咳一声,鸿逸心直口快,不过所言在理。范家坐山观虎斗,此举不得不防。
台上老者闭眼沉思片刻,张嘴道:“鸿逸,这件事情交由你办,务必功成!”
凌川历经艰辛,拖回姐妹二人所买的物件。王壮实肥硕的大脸凑了上来,以为有啥好吃的东西。
余孤城坐在廊道长椅,安静看书,招呼都懒得打。陈鸿飞二人不知哪里厮混,总之未到饭点是见不到的。
憨子拍了拍凌川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会献殷勤啊,何苦为难自己。你看我就很好养活,几个包子便满足了。”
“你个死胖子,少说风凉话,赶紧搭把手!”
凌川气喘吁吁,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跟女孩去逛街,真受不了啊。
王壮实向凌川伸出五根指头,后者怒瞪一眼,缩回重伸三只手指。
“好好好,都依你!”
辛苦忙活一日,看着盘中的鸡腿皆归王壮实所有,凌川欲哭无泪。
饿起来吃啥都是香的,哪里顾得上斯文形象,反正大家也认识那么久。李叶给凌川盛了三次饭,气骂道:“你是猪啊,吃那么多!”
“你这样说猪猪,它可是会伤心的,罪过啊,罪过。”
说完抱着猪蹄,津津有味地啃。
深夜独自坐于床上,凌川想起日间之事。若是亲近的人遭受侮辱,自己没有赢过对方的可能,会不会也是选择屈服?
紧握手中那枚坚硬蛇蛋,痛楚无法逃避。
不知为何生出怒气,许是蛇蛋反弹的疼痛。凌川低声怒吼,你也要跟我作对?
灌输的灵气还未被吞噬,凌川欲拉扯回来。
到嘴之物哪有吐出来的道理,蛋中小蛇堂堂一尊魔神,凡人竟敢如此调戏。
蛇蛋为给凌川一个教训,不仅要往常的分量,还强行吸取凌川体内储存的灵气。
它紧紧吸附在凌川手心处,后者手足无措,被蛋吸干找谁说理去。
“等等,不搞了,蛇哥我知道错了。”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凌川不再求情,竭力束缚灵气外泄,并不断锤击地板。蛇蛋无比坚硬,反震之力由手心传到骨髓神经,针扎大脑般的痛楚,凌川昏迷过去。
蛇蛋大快朵颐,打了个饱嗝,从凌川手心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