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唯一一个还能转动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那个实施暴行的男子,他的眼中带着轻蔑,像是看透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不过是个早已被扭曲的废物。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倒在血泊中的根生。他们看着根生挣扎想要站起来的模样,不少同村人都是自责的低下了头。而根生此时费力的张开口似乎想要发出声音。
赤裸的男子眼中带着残忍的笑意,他的嘴角上扬,似乎料到根生终于要开口求饶了。他忽然感受到了兴奋和快感,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一直想要感受的极致快感。
根生颤抖地挪动着被鲜血覆盖的嘴唇,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一声轻笑。
“哈哈!”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声轻蔑的笑声。更是如同雷击般轰击着那赤裸男子的胸口。这是根生的呐喊,也是赤裸裸的嘲讽。你可以夺走我的生命,但你永远别想夺走我的尊严!
“啊啊啊!”赤裸的男子感觉收到了无限的挑衅,他再也忍不住了,握紧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砸在根生的脸上身上。他用着全力,殴打着眼前的男子,似乎要把他打死才算解气。
“够了!”冯老再也忍不住了,他站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个赤裸上衣神男子,他心中的厌恶感再次涌上心头。这男子是天剑阁的采药队队长,何老四。想向来就是欺男霸女,什么坏事都做尽了。他在冯家村干的恶事一直不少,仗着有天剑阁撑腰,冯老只能告诫村人把他给伺候好了。而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杀了人,还在大庭广众下想要把根生活活打死。他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怎么,冯老头,你踏马的要做出头鸟?”何老四丑恶的嘴脸贴上冯老,满脸都是戏谑。
真要算实力,何老四不过地武境三阶,而冯老则是实打实的地武境六阶。冯老是根本不虚他何老四,但无奈何老四身后就是天剑阁,冯老可是万万得罪不起。
“差不多就算了,大家都各退一步。要好的以后相见!”冯老缓缓开口,随后就不再言语。
“谁踏马的和你算了?要算也行,可以!把那个储物袋给我交出来,还有冯老头,你那个孙女婉玉还不错,送于我玩几日,这事就这么算了!”何老四笑嘻嘻地看口,眼中带着猥琐的笑容。
冯老苦笑的摇着头:“何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这些草民一般计较。我孙女不过是山野之人,入不得大人之眼。而那储物袋...大人也知道我们这个穷地方哪用得起这玩意,它确实是别人的,不过是交于我们冯家村包管。还望大人不要为难小人了。”
何老四脸上玩味的笑容盯着冯老,他也不言语,一脚踩在根生的手上,嘎达嘎达的骨头碎裂声响起,根生已经昏死了过去,但手中抓着的储物袋依旧没有松开,似乎那是他唯一的寄托,他不愿也不能放手。
“真是刁民!”何老四看出了根生的倔强,抽过身旁一人的剑,作势就要朝着根生砍去。
“不要!”冯老扑上前去,他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攥着砍向根生的剑,刀刃深入手心,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周围被控制住的村民再一次暴怒的挣扎起来,看着亦父亦师的冯老受伤,他们的内心也是无比的折磨。
“何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计较。”冯老强撑着微笑,但心中的痛苦就要将他吞噬。
“他不愿意说,我替他说。只求你放过他吧!”冯老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鲜血如注。他的眼神溃散,他想起了那天,似乎也有一个身影挡在自己前面,朝着地上磕着头。他的样子好狼狈,却又笼罩着瘦弱的自己,用不甚宽阔的胸膛挡下了一次次的冲击。冯老今天也终于明白,他之于冯家村的意义,那就是抛弃尊严也要去守护他。
“何大人,对不起。您饶了我们吧!”冯老沙哑的声音响起,耻辱的话语响起,那些被围困的村民都是深深的低下了头,周围的采药者不少人眼中也带着嘲笑的目光,甚至不少人都已经开口大笑了起来。那些人都在嘲讽着冯义民的懦弱。而也有不少良知未泯的人也在扼腕叹息着。
何老四看着那跪地求饶的冯老,之前心中累积的愤怒也是逐渐消失。又是想起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将修为远超自己的人踩在脚下还真是有些暗爽,再看到周围人嘲讽冯义民的人们。他心中的病态愉悦又一次让他感受到无限的快感。
何老四抽回了剑,甩到了一旁。他有意让周围人个其他的采药队看看他的威风,更是把他的脚从那密封牛皮靴中拽了出来,他一脸奸笑的看着冯老,又示意着自己酸臭的汗脚。他更是嚣张的把脚伸到了冯老的嘴旁,他的脚大拇指拨动刮着冯老的鼻子。
四周的吆喝呐喊声此起彼伏,一旁的其他采药队这时也是看到了不一样的新奇花样,都起哄着快些。
冯老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插入土了,他地武境的修为也在一点点的攀升。何老四见状也是警觉的收回脚,更是快速后退,捡起了那把剑。何老四的动作让周围人都产生了警觉,他们把冯老团团围住,警觉的看着他。
“冯老头,注意你的言行!你踏马的不要命了嘛!”何老四仗着人多,脚底下也变得不老实,他抬脚就想揣在冯老的脸上。
冯义民猛的后退,他虽然年迈但手底下的功夫丝毫没有减少。快速躲避之下也是乘机把奄奄一息的根生拉到了一边。
“混账东西!真是不要命的死奴才!”何老四讥讽的说着,他手底下的人快速上前,将冯老包裹的水泄不通。
“打,给我打死他们,全部!”何老四的怒吼让人胆颤,他撕心裂肺的尖叫也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残忍。
冯老发疯似的像何老四扑去,无奈对方人数众多,更是直接下了死手。直接将冯老强行制住,用膝盖顶着冯老,将他压倒在地。
何老四一脸的得意,看着冯老此时略显灰暗的神色,他有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原来这就是居高位者的享受嘛。他有些幸福更有些憧憬。
看着冯老痛苦的模样,他心头狂跳,想到了些更刺激的东西。他一拍手,那些围困村民的采药队成员蜂涌而上,顿时惨叫声不绝如缕,响彻了整个村子。何老四更是举起手中的剑,朝着冯老眼前示意着,他来到根生旁边,手中剑挥下,鲜血淋漓,根生也是发出了他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但也没多久他就因为手臂失血过多,再一次昏死过去。
何老四举起根生的手臂,将那储物袋抽了出来,又是犯贱的朝着冯老挥了挥。粘连着血液的手臂不断的在冯老的面前摇晃,似乎像刀子般刻进他的心里。
“真是条臭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嚣,你只配被我踩在脚下!”何老四怒吼着,手中的剑朝着冯老的头上砍去。
不少村民都惊呼着闭上眼,不忍心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当!”一声清脆的金石碰撞声响起,整个村庄都安静了。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何老四手中的断剑。冯老也是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还在冒着烟的断剑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那些闭着眼的村民此时也是睁开眼,到处寻找着那个出手相助的正义之人。
“谁?”何老四一声怒吼,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忤逆他。
“我!”秋水缓缓走出来,他身旁的婉玉一脸震惊的看着身旁这个出手神威的少年。秋水天武境的修为完全释放,夹杂着补天之气的神圣之力。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那个风轻云淡的少年。如此年纪就已是天武境?如此修为在这里似乎没有人可以称得上是这个少年的对手。
“你?又是谁?”何老四眼中开始有了忌惮,再听着后面那些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他对于眼前的少年产生了危险之感。
“我是谁不重要。”秋水慢吞吞的朝着何老四走去,何老四周围原本围着冯老的人群都警惕地看着秋水,也是无形中变换着方位隐隐将何老四包围形成保护之势。
“这些村民我觉得没什么过错,让你的人把他们放了吧!”秋水淡淡地说着,他向来是讲道理的人,能不动手尽量就不动手。
“你踏马的以为自己是谁?老子后面可是天...”何老四话还未说完,一股灵气带着无穷力量已经轰击在他的脸上,那模样俨然是个巴掌印。
秋水仍旧是微笑着看着何老四,但现在何老四的采药队已经彻底被眼前少年的实力所震惊了,实打实的天武境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抗衡的。
“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有个富家的公子爷进了北荒城。不就是他嘛,我就说怎么感觉那么面熟!”
“是呀,就是不知道这公子爷怎么也来冯家村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那株草药来的...”
“我估计不可能,大家族的公子爷一声下来,什么药草不得乖乖呈上去。我都听说大公子们都玩惯了城里的娇嫩姑娘,估计是听谁说冯家村的那个小姑娘不错,特意来尝尝野草滋味的。”
“嘿嘿嘿,还真有这可能。公子哥们的口味还真说不准!”
大棚之下,那些歇息的闲杂人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对于眼前出现的一场好戏。他们大多抱着一看一乐呵的心态去看,随意的猜测也是兴口而出。这也让何老四有些担心,更有些后悔。再回想起刚刚那隔空打来的一掌。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何老四的人生信条,不惹疯子,不惹权贵,不惹纨绔。疯子,绝境之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何老四不敢惹,也不敢把人逼入绝境。就像之前冯老,他虽然止住了冯老,但也绝对不敢多造次,最多说上几句狠话,然后也就会将这事算了。也只有给他们一丝希望,才不会有鱼死网破的想法,而如果一点光亮都没有,估计他何老四也会被这些村民们给反咬一口。而权贵之人,不用说他何老四也惹不起而纨绔之人,就是最不能惹的了,这些大多是权贵豪门之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一个个在家被惯上天,出来之后还还真是无人敢忤逆其锋芒。这种人何老四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纨绔一句随意的话,自己就人头不保。
可是千算万算,何老四还是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听着刚刚后面的人的议论,再看着秋水身旁的婉玉。他算是明白今天踢着钢板了,就算秋水不是大家族的子弟,光凭他天武境的修为,就够让何老四吃上一壶了。就是算上采药队的这么多号兄弟,也是根本不会是秋水的对手。要是采药队损失惨重些,那在这北荒山的竞争力就要弱上不少,珍稀药材要是少了,上头怪罪下来。那他何老四可就有的受了。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老四也斟酌着要怎么找个台阶顺坡下驴才好。何老四萌生了退意,对于这些村民也就没了什么兴趣。他挥挥手示意放了这些村民,又是让人把冯老给放开了。冯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秋水,他已经预料到秋水的修为或许不低,却没想到已经是天武之境,他还是低估了秋水的修为。唯一让他没想到的就是这少年会出手相救,他以为少年帮自己取的地龙须已是大恩一件,答应来探望下小鸭子也是尽了萍水相逢的缘分。而此时却愿意为冯家村出头,这已经不只是大恩了,是几辈子做牛马都报答不了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