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这不符合规矩吧!”一个村民开口,他的年龄和冯老相近,是坚决的维护祖秘密的一批人。
“二爷,他救了我们啊,我们现在难道要恩将仇报吗?”婉玉的声音带着怒气带着委屈。
“小婉玉,这把剑真的很重要,再说了也是他要把那截断木劈开来神,不然怎么会这样?”又是一个人开口,有不少人点头迎合似乎在赞同这个人的说法。
小婉玉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怒目地盯着这些人,没有事的时候他们笑嘻嘻的但一出事,又有谁真的愿意出手,又有谁想到了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村子?
婉玉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些人懦弱而又胆小的目光,她感觉后背有些发凉。难道他们天生就是这样懦弱,怕事嘛?有还是说他们在无止境的欺辱中才忘记了自己的模样,甚至连反抗都忘了。婉玉有些后怕,她不要这样,看着那些人佝偻胆小的模样,她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是不是自己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婉玉摇着头,她不愿意,她不要,她要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
婉玉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她手中捧着剑,似乎要一步一步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绝望的地方。
“村长!”有人开口了。他们看着婉玉的动作,却没一人出手拉她回来。
“让她去吧!”冯老开口,他的心中一样是凄凉,这个村庄是走到头了嘛,这个村庄已经死了啊!为什么这些原本都是热情满腔的村民会变得如此的麻木不仁,就连他自己似乎也......
婉玉没有回头,她也不在乎身后的那些村民的叫嚷。她死心了也解脱了。她不希望在困在这个弱小软弱的村庄就这么变得苟且下去。哪怕站着死,也不要跪着活!
“村长,那可是祖宗传下来的祖训啊!”又是有老人在冯老身旁煽风点火,冯根生的死让他们气愤,但也只有一会。现在的他们似乎又忘掉了曾受过的欺辱,更忘掉了秋水之前的仗义执言。他们重新变回了那些市侩软弱的麻木之人。
“我说了,让她走!”冯老有些不耐烦,手中的拐杖用力戳着地上的青石板。他的话里带着愤怒,又带着欣慰,还有一丝丝的诀别。
婉玉浑身一震,听到身后爷爷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里暖暖的也有些不好受。她苦涩的转过头,嘴里的苦涩似乎流到了心头。多么的刻骨铭心,多么的痛彻心扉!她眼中噙着泪水,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冯老头上稀疏的白发和岁月留下的那些风霜雪痕。没有人是个绝情之人,只是心中有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去付出,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冯老看着婉玉的眼神,又看了看婉玉稚嫩的脸庞。她还是个孩子,但是她的皮肤看上去却又是那么的粗糙,她的小手也是长满了老茧。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却又有那么深邃伤心的眸子!
“我对不起这个孩子呀!”冯老内心的苦痛折磨着他,他的心好像被针扎一般。
这不是属于婉玉的地方,这是弱者的沼泽,他同样不忍心婉玉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弱者,他希望婉玉可以跳出这片火坑,去看看外面壮阔的世界。甚至他希望婉玉可以永远不要再回来,回来到这个破败的地方。这里只有绝望,没有希望!
“去吧,孩子!”冯老的眼神中带着肯定,他喃喃的说着,眼神中虽然带着不舍,但更多的是期待和解脱。
婉玉深深看了眼冯老,她最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听从那些人的要求遵循祖训的声音。她恨透了祖训,也就是因为祖训,才会一系列这样的事情发生!
婉玉还是收回了视线,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转身,那么自己可能就再也舍不得转身了,他就只能困守在这个小村庄直到永远,变成那个她自己唾弃的模样。婉玉终究背过了身,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多么小巧可怜的背影,像是个小百灵鸟。却也一样振翅高飞,哪怕跌落粉身碎骨,它也绝不摇尾乞怜,沦为别人的玩物!
“村长,那把剑!真的...”
“不要再说了,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看不出来了嘛!不要再说了...”
“......”所有人都沉默的低下了头,不知道他们在思索着什么。
远处秋水在死死抵挡,夏风吹过,热浪扑面而来。似乎要把他们的怒火给勾出来。
“笃笃笃”
冯老的拐杖不断的敲击着青石板他没有说话,脸色却是极其凝重。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他们知道冯老每一次这样都是在思考大事,他们不敢打扰,只能默默地等待着。
“魂玉还有多少?”
冯老从口中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随后他就闭上了眼睛。他自己都有些不忍出口这句话。
不少年轻人也是有些疑惑,他们并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都是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而开口之人也是被婉玉叫做二爷的那个老者。
“不多了,还有五个了。村长你这是要?”老者的脸色有些差,更是搓着手着急地看着冯老。他心里想着冯老怎么会提这茬事,那是整个村子流传下来的秘密,怎么就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了。
“...都拿出来吧!”冯老神色悲伤,握住拐杖的那只手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指尖发白。
“真的不考虑了嘛,那是最危机的时候才可以动用的,况且...况且就真的不去那里了嘛?”老者也不顾周围人的看法,大声嚷嚷着冯老。
“你应该懂我,那把剑我都交出去了,我还真的在乎嘛?”
冯老话里带着冰冷,宛若梦呓,让人胆颤心寒。
“好的,我懂了,我这就去。”
老者摇摇晃晃的拨开人群,他的背似乎更加神佝偻了,脚步也有些不稳。他明白冯老的意思,只是虽然不甘但他也明白这是他们这个村庄永远无法回避的现实。
“如果还有盈余,我会再去一趟,带着婉玉!”
冯老一动不动,淡淡地说着。他的背挺得很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他,让他屈膝弯腰。
“好!”
颤抖的一声传来,随后就是一片寂静。还要说什么,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这个村庄已经到了尽头,它已经根本上时代了,与其被欺辱到无法反抗,不若相忘于世间,彻底的于这个世界说再见。
“村长,我可以问下嘛,到底什么是魂玉啊!”一个青年人开口其他人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冯老。
“走吧,都走吧!这些东西你们没必要知道,就全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冯老催促着他们离开,他不想让这些孩子们背负这些秘密,祖辈们已经坚守太久了,也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秘密将沉入海底,而火种永远都可以传递下去!
————
“秋水哥哥!”婉玉的一声大喊不仅惊动了秋水也惊动了还在吞噬中的千血万毒蜈。秋水快,但万毒蜈更快,几道毒液已然弹出朝着婉玉飞去。
秋水皱着眉头,怎么会有这么不怕死的小孩,他设立这个纯阳火圈一方面是要格挡千血万毒蜈,另一方面就是担心头脑发热的村民涌上来,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而现在婉玉却依旧是焦急的冲了过来,手中捧着的破破烂烂的剑。现在来捣什么乱呀!
秋水极速朝着婉玉冲去而婉玉也是丝毫不惧,她的眼中带着泪光,助跑了长长一段竟然一跨而过了秋水设立的火圈。婉玉也是十分的焦急捧着手中的剑示意着秋水。她丝毫不知道有着几道毒液已经速度很快的朝着她扑来。
“灵儿姐...”
秋水有些为难,虽然脚底下依旧在朝着婉玉冲去,心中却依旧在询问着灵儿。他脸上虽然焦急,但依旧担心灵儿不同意而导致婉玉死亡。
灵儿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但听到秋水询问了她,心里也算好受些。再说灵儿也是看到了毒液已经距离婉玉很近,虽然灵儿吃了婉玉的醋,但还不至于到见死不就的地步。
“别问我,我就是说不让你去,你会不去嘛!”灵儿的话里带着些醋意,但还是控制着情绪没有多说什么:“快去救她吧,顺便看看她给你带的好剑!”
秋水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脚步快速地朝着婉玉冲去,至于灵儿说的什么好剑,秋水只是当做灵儿嘲讽他的笑话,一笑了之。对于灵儿任性的情绪也算是有了些心得体验,秋水也没多说什么,让着灵儿些许算了,毕竟秋水是男人,也应该他多做些让步。
“秋水大哥,给你剑。”婉玉小心而又颤抖的说着,她捧着剑朝着奔袭而来的秋水说着。
“小心!”秋水开口,脚下挂轮盘也已经旋转,很快秋水就挡在了婉玉的面前。而几滴毒液也是随期而至,朝着秋水肆虐着它的恐怖。
秋水一把抱起婉玉,脚底下八卦轮盘又是迅速运转带着婉玉堪堪扭过了这次的攻击。千血万毒蜈看着一击不中,虽然发出着滋滋的敌意声音,却是没有贸然的再次出击,它的主要心神还放在它的篡命化龙的至上。这也是给了秋水时间将婉玉送到了火圈之外。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秋水看了眼怀中的一脸娇羞的婉玉,开口说道。秋水有些愧疚,他对于婉玉真正的只有同情可怜,要说有没有男女之情在里面?那是真的没有,秋水虽然是个多情之人却绝对不是一个滥情之人。
这也是让他头疼的地方,秋水觉得有必要找个功夫来和婉玉说明这件事。
“这把剑你拿着吧!”婉玉站立在地上,双手捧着剑一脸期待地看着秋水。
秋水看着她鼻子上的黑灰,心中有些不舍更有些不安。这把剑他是必须得受,而这个千血万毒蜈他也必须得除了。不为其他,单单是婉玉拼死送剑就让秋水有些愧对。
“好,那我就拿下了。”秋水毫不犹豫,捧过婉玉手中的剑。剑身古朴,但绝对和那些量产剑不同,剑鞘处就可见锻剑手法绝非寻常,绝对不是小村庄可以拥有的,再结合千血万毒蜈的出现,秋水是确信了这个村庄必定有着非同寻常的秘密。
“你快回吧,叫大家尽量都躲远些,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秋水郑重地对婉玉说着,他的眉头紧蹙,其实想的是关于这个村庄的秘密到底是怎么样的。
婉玉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她很快就压抑了自己的想法,又是微笑着朝秋水点了点头。随后她就跑开了。
没了旁人在场,秋水体内的纯阳火再一次席卷全身,有着补天珠压制体内的疼痛,秋水现在也是麻木了,感觉也没有疼的那么夸张。他再次跳入火圈之内。此时的千血万毒蜈似乎已到忘我的阶段,对于秋水的去与来它都是不甚在意。依旧是投入着全副心血于篡命化龙之中。
秋水抽出那把剑,没有浓重的铁锈味,没有残破的剑刃。秋水有些吃惊,他预料到这把剑的品质或许会很高,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把剑的剑气已经有了凝实的迹象,剑身上散发着霜芒。秋水握着剑的手似乎感受到了这把剑的喜悦欢欣,它像是一个怀才不遇,困守剑匣许久的哀怨才子,等待着慧眼之人的开匣识器。
而它的锋芒也是丝毫没有内敛,朝外释放着他狂傲肆意的嚣张气势。
秋水握着这把剑,他似乎感受到了这把剑深邃的脉搏,感受到了它时光沉淀的无敌威势,秋水似乎看见了一个鲜衣怒马的青年。手中染血剑,睥睨看沧澜。一人,一剑,心中无念。哪怕千军万马依旧无惧,手中剑光闪,亡魂身后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