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及众天神看到那颗苍茫的心体带来的浩大远古气势,惊叹道:“这竟然就是出世的盘古大帝之心!”
浩瀚气势被压制在古祎的光幕之内,光幕仿佛一个脆弱不堪的气泡,只要将这气泡刺破,那股气息就会喷薄而出。众神知道,光幕提供给了苍茫气息一个酝酿的环境,威能逐渐在压缩到极致,这股威能压制地越厉害那么最后反弹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就会越强。
不安,惶恐,惊叹,愤怒,种种情绪弥漫在这云霄之上。
盘古目化日月,身化江河,帝心的威能自然无人敢小觑。“帝心为何会出世,难道真是为毁我天宫而现,我天宫当真气数将近吗,神的时代将会终结?”天帝心中默想,带着不甘与愤懑。
一旦盘古帝心彻底爆发,那股威能充斥于虚空,将会把云霄之上所有天际笼罩,无论天宫的各路府邸在天上何处,都会遭到毁灭。
古祎看着胸前的散发着鸿蒙之气的盘古帝心,自己也愈发虚弱了很多,万千长发青丝正逐渐转白,古祎竟然是以自身的一切来催动这盘古帝心!灵力、仙体、寿元、魂魄……古祎的面容也逐渐苍老,完全不像那个傲立于昆仑峰顶青袍鼓动潇洒绝尘的神,现在却像一个凡间迟暮的老者,透露出一股死气和悲凉。
他看向光幕之外的所谓的众神,声音也更加沙哑:“你们快走吧,我想要做的只是毁灭天宫秩序,终结这个错误的时代。而我却不想妄造杀戮,在今后的时代,没有神,你们也只是如灵气复苏后普通的修行者。”
古祎确实不想妄造杀戮,他可预见,只要借助盘古帝心成功毁灭天宫,所谓神也不会降怒于凡人,神也有神的高傲。灵气回归凡间,凡人借助灵气复苏有了修行强大自身并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应该会个更好的未来吧……古祎就这么幻想着,未来这个词更像是一场遥远的幻梦,想要伸出手去握住它却如流水般从指间划过,对于将要殒身的古祎来说是如此的无力,这些大概是自己唯一能为凡世间做的了吧。
此时天帝早已下令以阵法想要抗衡即将爆发的帝心之威,不管有多小的胜算。天空中的各路仙家,天兵,灵舰,异兽等早已动起,云霄上瞬间流光婉转,云雾翻腾。
此时此刻,天空上以围绕着古祎为中心囚点里三层外三层形成重重大阵,行宫众神亲自为针眼准备硬抗之后的危局。同时,天帝又是一声令下,在这些重重阵法中又有无数强者飞出想要直接对光幕出手,异兽跃入最内侧占据光幕周围外的各个角落组成万兽灵阵。异兽种类远远超过凡间山海经异兽录的记载,在危局面前更比凡间记载的更为狂暴。
嘶鸣,怒吼,无尽的苍茫。
万兽灵阵本就以辅助的功能出名,又有不错的破坏力。异兽本就暴戾,一起怒吼嘶鸣,此阵正好以灵波融合异兽吼声中暴戾的形式轰击古祎,即可乱人心性,也可毁其灵体,一举两得,然而帝心的鸿蒙之气已渗入光幕,光幕在青蓝色中已显现出无数灰色细丝在光幕上无规则地游荡。那柱灵波刹那间与有帝心威能加持的光幕撞击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气势汹涌的飓风,却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飞出的强者们一起发出的灵气匹练依然无法对光幕造成丝毫破坏,尽管他们知道一旦光幕破坏,能量扩散后第一批被殃及的就是他们,但死亡的恐惧在明对天宫的浩劫,面对神的高傲又算什么。
各天神强者以决然的姿态轰击光幕,似乎忘记了畏惧是何物。椭球形光幕如风雨飘摇中的一帆孤舟,看似脆弱却又无比坚固。
云霄之上,就如同一个迟暮老者对抗万千赴死的英烈,这大概就是时代的悲哀吧。
“没用的,你们还是尽快离去吧,我只想终结天宫。”古祎用最后的力气再次劝告着这些曾经的同僚,一滴泪珠从古祎已然变得苍老惨白的脸上落下,留下一丝淡淡的泪痕。
没有人能知道这个可怜又暗含矛盾的老人到底在想着什么,就像在河流中心落叶上的孤蚁等待着和这衰败的枯叶一起被浪花吞噬。
天幕上,奏响的是一曲悲歌,代表着时代的谢幕,悠扬婉转。
古祎如海岸边狂风中的巨石,在灵气疯狂动荡之中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终结。这光幕开始扩散而开,又浓缩到的极致,张而复缩如此反反复复数次,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帝心的能量已经躁动无比,正在像爆炸的临界点疯狂地试探。
似乎有细语零零碎碎地从光幕内传出,众神听到只有一声声的“走吧”“快走”。
天帝叹息地望着这一些,他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总觉得这盘古帝心还缺点什么。这帝心灰蒙蒙的,好像少了一丝血气。而且,随着古祎气息的急剧衰弱,天帝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古祎的魂魄是不完善的,仿佛被强行割去了一部分似的。
忽然间,天帝意识到盘古帝心以鸿蒙之气充斥体内,帝心中完全没有血液的存在,难道是古祎抽离了吗,他为何要怎么做。盘古帝心历经千古而不朽,帝心中的血液怎会自动干涸,唯一的解释只有古祎抽离的帝心之血,毕竟古祎得到这大帝之心时就意味着这无上神物只有古祎能抽离帝心之血,这可能是古祎为以后的时代留下的后手吧。
“古祎,帝心之血何在?你的灵魂又为何会残缺?”天帝质问古祎道。
古祎并没有回答,这时天帝知道,或许今日他要带着这两个疑问永留此地了。
光幕内的能量愈加恐怖,万兽灵阵的多次攻击成为击打深海的小水珠没有泛起浪花,众神强者的灵力轰击如同暴雨中的急促的舞曲,而光幕依旧没有撼动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