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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活着

我和一群朋友经常开玩笑地问:“大学四年到底学到了什么?”

这个答案千奇百怪,有的人学会了谈恋爱,有的人学会了挣钱,有的人学会了为人处世……但奇怪的是很少有人回答大学学到了什么知识。仿佛我们上大学只是为进入社会进行过度,大学也成了社会的前站和实验基地。

这和我们的教育制度是分不开的,高中时期,我们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书本上,每天都是背单词、记公式、搞题海战术,每个人脑中的那根弦都是紧绷的。随着高考的结束,这根弦被我们彻底解开了,我们对书本知识的渴求就如同高考前教学楼上抛洒而下的碎纸片,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不排除有一部分人在大学学到了许多有用的知识,他们读硕、读博,成为了高精尖的人才。但大部分大学生还是过得颓废和浑浑噩噩的。

我记得大二的时候,我们的辅导员对我们说过一席话:“不管你们是多么不爱学习,也不管你们毕业后想干什么,但我对你们有两个要求。一是遵纪守法,尽量不要挂科,顺顺利利毕业;二是做一件持之以恒的事,不管是追心仪的女生也好、成为运动达人也罢,或者是写一本小说,哪怕是坚持每天记日记都行。也许你们现在觉得做这些很无聊,但多年以后,你们一定会感激现在的坚持!”

我当时就践行了辅导员的话,坚持了两样东西,一是每天早起出去跑步,二是几乎每天看一部电影。前者给了我强健的体魄,后者给了我坚强的灵魂,这些都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尽管我现在已有中部隆起的局势,但身体状况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头发乌黑浓密、双目炯炯有神,思维敏捷、身形矫健,是一个还算拿得出手的三十多岁男人。

而电影,则在那一段岁月中有效弥补了我书本的空缺。大学四年,我一共看了两千多部电影,其中的一些精品到现在还躺在我的移动硬盘里(岛国的电影也有,比如说《罗生门》,但绝没有*****)。一部好电影,多少能给你一些什么。或是让你轻松一笑,一天都有好心情;或是让你潸然泪下、感同身受;或是让你思考人生,品味哲理……

对我而言,电影给我的最大收获,就是两个字:活着。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处于何种境地,坚强乐观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生活:生下来活下去,这并不只是一个段子。

余华的小说《活着》和葛优、巩俐主演的电影《活着》,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多人说小说和电影了抨击了当时的时代,其实不然。因为小说和电影中的那些人尽管遭遇种种磨难,尽管身处那段灰色的年月,但人间的那一丝丝温暖,人性的那一道道闪光,总是让观众潸然泪下。这些眼泪不是愤恨也不是绝望,而是对他人的同情,也是对现在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的珍惜。

当然,现在我已经很少看电影了,一是因为对现在的电影不屑一顾,现在的电影一味地取悦观众,早已没有了那一份难得的骄傲,像《红》、《黄》、《蓝》这样的经典佳作,估计再也看不到了;二是因为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看,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已经占去了我全部的时间。

周一周五忙工作,周六周日基本要加班一天,剩下的一天带老婆孩子出去玩或者陪下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想抽出两小时来看场电影,几乎是不可能的。

成为公职人员之前,我总是听人说在政府部门上班多么的舒服,每天一张报纸、一杯茶。要是谁现在敢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我一定给他一耳光,妈的完全是放屁!

且不说我们这些底下人是如何忙碌,就说我们一把手贺局长好了。他平均每两天要参加一次四大家组织的各种会议,每半个月要外出学习考察一次,每个月要主持局机关的主题党日活动、党组会、工作例会至少一次。每个月要接待各种上级部分的调研督查若干次。再加上我们单位近30个重点项目的协调、督办,他每周几乎没有完整的半天可以休息。

一把手尚且如此,我们底下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整个单位除了人事股稍微轻松一些外,其他股室可以说没有一个闲人。

我统计了一下我们村镇股每天的工作量,大概有30%是替市住建局做事,省厅等上级部门下达市住建局的文件,市住建局一字不改直接转发我们,让我们将相关内容报送他们汇总。还有30%是替县政府各部门做事,四大家、扶贫办、环指办、各种指挥部,每天都要给他们报送材料。剩下的30%除去局里的各种活动之外,真正能用到本职工作上的不超过20%。

我们村镇股有三大任务:一是脱贫攻坚“两不愁、三保障”中的住房安全有保障,也就是农村危房改造;二是镇、村综合环境治理,包括垃圾治理、污水处理、房屋立面改造等;三是两违三乱的巡查整治以及农村建房管理。这些都是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大事,我们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这里。可每天的繁琐事情让我们脱不开身,有时候一个月都没有下乡。

上级部分动不动下来调研、督办,这没有问题,可动不动就要报各种进度,有的要一月一报,有的要一周一报,甚至是一天一报,这就有些扯淡了。而且不同部门要的东西侧重点不一样,还得分门别类差异性的报送。最变态的是经常下午快下班时候来个通知,要求当天报送。

报送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整改。那些省委巡视、暗访,市委巡查等反馈的问题,都是说得笼统而抽象,但却要你按照固定格式报送整改报告和台账,要有措施、见成效。有时候巡查发现别的县市出了问题,我们也要整改,说什么要举一反三。

我说这些不是要抱怨什么,我只是想把自己的精力更多的用来做一些实事,一些对老百姓有好处的实事,而不是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用文字来应付各级领导和部门。

我记得郝云有一首歌叫《活着》,没事的时候我总喜欢听两遍:一年一年飞逝而去,还是那一点点小积蓄,我喜欢的好多东西还是买不起。生活总是麻烦不断,?到现在我还没习惯。都说钱是王八蛋,?可长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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