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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蝙蝠

我这个人胃口一向挺好,即使偶尔食欲不振,我也有治疗的绝招。一是看成龙电影《醉拳》中吃霸王餐的片段,二是观看中央电视台节目《舌尖上的中国》。我记得《舌尖上的中国》有一期讲到非洲人吃果蝠。看到屏幕中的大蝙蝠被烤得滋滋冒油,我居然也有了尝一尝的冲动。

不过现实中看到蝙蝠,打死我也吃不下去。我这个人不怕狗、不怕蛇,但是却怕老鼠、蝙蝠、蟑螂这些东西。

人越怕什么,那些东西就越会找上门来,让你躲无可躲。

5月28日晚上,我睡得正熟,老婆一声尖叫将我吓醒。我一骨碌坐起来,心脏狂跳,感觉命都丢了半条。

老婆指着天花板,战战兢兢地说:“蝙蝠!”

我抬头一看,差点将另外半条命都吓没了。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房中飞来飞去,看样子显然是一只大蝙蝠。

“快想想办法啊!”老婆推了我一把。

我此时已经吓得有些手脚发软,不知所措。老婆踹了我一脚说:“快把它弄走啊!”

我赶紧下床,猫着腰打开了房门,然后打开客厅的灯,拿了件外套进房中将蝙蝠往外驱赶。

蝙蝠出房间之后,我赶紧关上房门。喘了几口气之后,我对老婆说:“媳妇,你睡觉吧,我出去收拾它。”

蝙蝠很狡猾,知道我要对付它,找了个什么地方一钻,再也不出来了。

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只好灰溜溜的回房睡觉。老婆问我蝙蝠哪去了,我只好骗他说将它抓住扔出去了。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晚上下班回到家中,将阳台、客厅和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哪里有缝隙,也不知道蝙蝠是从哪里进来的。

夜里和老婆提心吊胆的相拥而眠,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半夜时候我再次被老婆的尖叫吓醒。

她拍了我一掌,生气地说:“你不是说把它弄走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答道:“是啊,我昨晚确实将它扔出去了,鬼知道它怎么窜进来的?”

于是我重复前一晚的故事,将蝙蝠赶到客厅,等我想抓它的时候,它又不知道往哪里一躲,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婆在微信里给我发了许多条消息,都是关于蝙蝠携带病毒什么的。老婆在信息里说蝙蝠身上寄生着一些在世界范围内有着最高致病性的病毒——其中包括埃博拉病毒和SARS病毒,看得人毛骨悚然。埃博拉病毒我不太了解,但SARS病毒我想在中国应该是人人皆知。2003年的非典,只要经历过的人肯定会终生难忘。

按照老婆的指示,我下班后买了两瓶八四消毒液回去,将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老婆则将放在外面的杯子、衣物等东西全部洗了一遍。

7点的时候,我对老婆说:“媳妇,我先去睡觉了。”

老婆瞪大了眼睛说:“你疯了,这才7点啊!”

我说:“11点我就起来,今晚我守着,看蝙蝠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不然以后都不得安宁。”

老婆睡觉的时候我起床,我冲了杯咖啡提神,然后关了灯,一边戴着耳机听歌,一边四处打量。只要有蝙蝠进来,一定逃不过我的法眼。

一直到1点多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困得不得了,呵欠连天。正当我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忽然见空调连接外机的管子一阵抖动,接着一团黑影飞了进来。

后来我才知道,空调连接外机的管子与墙洞之间有两指来宽的缝隙,那该死的蝙蝠就是从这缝隙里挤进来的。

为了不惊醒老婆,我轻轻将蝙蝠赶到外面客厅,然后关上房门,准备将蝙蝠抓住。

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将它抓住,而且下定决心要置它于死地。狗日的实在的太讨厌,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而今晚已是第三回了。

蝙蝠飞来飞去的十分难抓,幸好家中有儿子用来捞鱼玩的网子。我用网子几下就抓住了蝙蝠,听到它在我鞋底下痛苦的吱吱乱叫,我忽然就心软了,终究下不去手杀了它。

我用塑料袋将它装在里面,出门乘电梯下了楼,走出去老远才将它放了。望着它转瞬即逝的身影,我在心里暗道:蝙蝠啊蝙蝠,我都放你一马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别来打扰我们了。要不然我下次绝对不会手软。

回到家中,我找了些泡沫片,将空调连接外机的管子与墙洞之间的缝隙堵得严严实实的,别说是蝙蝠,只怕一只蜜蜂也飞不进来。

没有了让人提心吊胆的威胁,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一直睡到早上7点,在老婆的捅咕下,我才醒来。

“你不是说晚上守着的么,怎么睡得像只猪一样?”老婆一边穿衣一边问我。

我伸了个懒腰,在老婆屁股上拍了一把,笑道:“娘子,快说要怎么感谢我吧,我已经彻底解决蝙蝠的问题了。”

老婆闻言坐到床边,摇着我的胳膊说:“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指了指脸颊,笑着说:“先来一个香吻,我才告诉你。”

老婆探过头来亲我的时候,我一把搂住她,让她扑到了我怀里。

老婆“咯咯咯”的一阵娇笑,急道:“快放我起来,好不容易穿好的衣服,又被你弄乱了。”

如果不是上班来不及了,我一定要和老婆亲热一番,这种突如其来的擦枪走火是最美妙的,胜过所有按部就班的温存。

当我将昨晚大战蝙蝠的事情吹嘘完后,老婆起身扭头就走,我不解地跟上去问:“老婆,你干嘛呢?”

她头也不回地说:“笨蛋,咱家有好几台空调呢。”

我一拍脑门,暗骂了一句自己笨蛋。于是在上班之前,我和媳妇一起动手,将其他几台空调连接外机的管子与墙洞之间的缝隙都堵了起来。

到了单位,小倩见我神采飞扬还哼着小调,不解地问:“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捡到钱了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赵子航笑道:“你们也太不关心老大了,据我这几天的观察,我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吴琼笑着说,“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赵子航说:“前几日老大一蹶不振,肯定是和嫂子吵架了;而今天老大气色这么好,肯定是昨晚和嫂子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嘛。”

在众人的哈哈大笑中,村镇股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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