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查,务必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将搜查范围扩至京城周边的村镇,刑部那帮人顶多是各州县贴个画像,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本宫依靠的是你们。”
“谢殿下厚爱,属下们定然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去吧!想办法再撬一撬甘英的嘴巴,看能不能问出甘继荣的下落。”
“是!属下告退!”说完,侍卫抱拳一礼,后退着出了书房,转身便走了。
那天牢都是关押要犯的地方,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哪里那么容易混进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打送饭的主意了。月华要先去踩点,每日的饭食都是由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老婆婆推着装有粥桶的小车,去送的饭。
因为牢里气味不好,所以她每次去都用一块粗布围着口鼻。天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一般的普通犯人并不在此,所以,送饭人的活其实也并不重。小车子上只一个几人量的小粥桶,并不十分沉重。
老婆婆的话并不多,有时甚至一圈饭放完,都不说一句话。所以,这是甘静若机会。
第二日晚饭时分,月华将甘静若藏在天牢小厨房的柴火堆里盖起来,等老妇人将饭食装好准备推着去牢里送时,月华见四下无人便用法术将她点晕,同样塞进柴堆里,将围着口鼻的甘静若换过去冒充。
这个点,狱卒们都已经去吃饭了,只门口留了两个值班的。
一看见送饭的来了,狱卒懒懒直起身子,把门打开放了她进去,甘静若便一路走,一路放着饭,终于到了关着甘相的那间,看见自己的父亲被折磨成那个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把眼泪憋回去,被人发现了,就算能出去,再想做别的可就难了!”月华在耳边提醒着。
甘静若知道,他一直都隐身跟着自己。便将粥碗使劲在地上一放,成功引起了父亲的注意,马上将面巾扯下,甘相一看是甘静若,震惊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平静,四下里看了看,挣扎着过来,父女俩紧握双手,压抑着抽泣,泪流满面。
为防被发现,甘静若只能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悄声道:“父亲,您将知道的都写下来,塞进那个角落的缝隙里,会有人取走,拿给女儿的。父亲保重!”
说着将一个装有笔墨纸张和一点吃食的粗布袋子递了进去,东西不多,用完了可以藏在稻草里,轻易发现不了。父女俩不敢多说,彼此目漏关切的注视了对方一刻,点点头让对方安心,甘静若就又推着小车继续放完剩下的出去了。
老婆婆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厨房小院的侧道里,就趴在自己的小车上睡着了。
再一看,粥桶空了,那就是饭食放过了,可是自己没去呀?正纳闷,刚值班的狱卒从一边走了过来,叫到:“张婆子,今日什么菜?”他们是刚被换下来,准备到后厨吃饭的。
“哦!白菜炖肉,还有烧茄子……”张婆子随口答道。还没说完,其中一个狱卒就抱怨道:“又是这些,天天吃不腻吗?都不会做个土豆牛肉给人换换口味!”
“你想的美!有这个就不错了,小心被头听见开你回家吃自己!”另一个狱卒提醒他的同伴,俩人同时“唉”了一声,继续向后厨走去,没再理张婆子。
张婆子心想,看这情形是饭已放过,且没出什么大事,那自己就别节外生枝了,以免担责。
这样想着张婆子就推着车子进了小厨房院子,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悄悄蒙混了这事。
甘静玉见妹妹从天牢里都能悄无声息的转一圈回来,便央求月华也把自己带到刑部的狱中,要看望一下母亲,被月华训了一顿:“你当官府的牢狱是你家后花园呀,你想去便去。
且不说我和若儿这次冒了多大的风险进去,就是那刑部牢狱里放饭的活儿你也干不了。”说完,月华便不再理会她。
甘静玉不死心的道:“二妹妹可以做的来,我自然也做的来。”
“天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自然里面大多牢室是空的,可那刑部的牢狱,五花八门犯什么事都在里管着。
光放完一餐饭就得差不多一个时辰,且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你有多大把握,在这一个时辰的共处时间里,能不被认出来?”甘静若随后劝道,甘静玉听完便不说话了。
翌日一早,月华便从天牢里取回了甘相的书信,姐妹俩看完后,甘静若写一封书信,让月华送去宁王府。
之后便决定北上去找兄长,遂出门买了辆简陋的马车,再置办了些衣物干粮等,便一路出北门疾驰而去。
原来甘英书信中说了独子甘继荣的去处。一月前,甘英收到漠北黑岩城守将魏刚密信,称有一股北地不明力量正在黑岩城以北大约两百里处集结,数量目测有大约一千人之多,全部黑色劲装,还一直在增加。
本来这事他可以联络离黑岩城略近的北地驻军将领关崇义,他有当地驻军两万,是可以调过去一部分的。
可是,之前有探子报告说,发现有一队京城来的商队正是去了那个方向。
他怀疑是京城中有人要制造出一点事端,恐怕与夺嫡有关。太子与裕王两派势力里都有这个能力,他不敢贸然将此事告知他们中任何一方,只能向甘英发了一封书信,因为甘英曾是他的老师,为人也比较正直,他能够相信。
于是,甘英便派了独子甘继荣前去配合魏刚调查此事。
若真是京中哪位王爷的手笔,那他也就是小打小闹的制造一点事端,绝不敢引外敌入关荼毒百姓;若不是,那就要朝廷尽快调配军队,以防万一。
甘继荣去了一个月,期间有一次飞鸽传书给甘英,说是在黑岩城见到刑部侍郎曹敬南家的二公子曹文礼在黑岩城盘桓。
这曹文礼是世家公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又不好兵武,没事他跑到黑岩城做什么去了?
可之后,甘继荣再没来信,也不知那边情况怎样了?
甘英给女儿的书信中说了甘继荣的去向及原因,也托付女儿尽快找到兄长,以免朝廷去的人先到了,被捉了就难再救回了。